睡了这么久,自然是什么都不知道,这疫气,也不曾有所察觉。
幸好来的两位,一个灵尊,一个东方神,都是有本事的神仙,凭灵力也能看出这疫气有不妥。
瘟傩疫气散漫,那是有讲究的,不是全凭心意,为保证不伤及无辜,历代瘟傩神掌一法器名曰“释仪”,用于调节那疫气之稠密。
但是显然,此处疫气,丝毫感知不到有调节过的迹象。
两人不知这瘟傩是受了下极那位掌舵使的授意,还是自己刻意为之,总之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小事……
“我已向仙尊传音,不多时上极应会向下极掌舵使递质询条,华吾岩的事,还是让下极来管吧!”
屈继于向那两人说道。
但其实,这件事本不应他们插手。
华吾岩的瘟疫遍地开花,各地的土地公的消息是互通的,只要有一方土地察觉此时,便会向上报,怕就是怕,其余的土地公并不一定向侨南这位一样昏睡过去,他们官微言轻,若是早已察觉却上报无果,便是被有心人截拦了去,那就真是叫天天不应 叫地地不灵了,兹事体大,不得不插手……
凛覃心思重,听了此话,犹疑那小孩的话是否也是叫奇称异,牵着三匹瘦马半晌不知道要不要开口。
揽尘看不得他那个婆婆妈妈磨磨唧唧的忸怩样子,没好气开口,
“你要说什么若是不开口,纵使是憋在心里郁结致死都不会有人知道你为何没了气。”
这话说的委实是难听,就连屈继于都啧啧暗道这南山主是养出了个什么女儿,得亏凛覃早已受惯了这张嘴的打磨,索性当它是揽尘给的一个难下的台阶,顺着她的话往下,
“小神在市集上碰上一个少年搭话,他说侨南人都管这病叫穷病,大夫瞧不出来症结,就怕误诊害人,若是小症结缓缓便好,偏偏近几月棺材铺生意最好,可见还活不成多久,小神见识浅薄,当真不知道还有此等疫病……”
“不是你见识少,是这病怪的紧,谁也没遇上过……”
屈继于回他,嗤笑一声,
“近来值得我老人家称奇道怪的事儿可真不少啊……这瘟傩神还有此般能耐?这么下去都要与津世台那帮货成一丘之貉了。”
他背起手来,心中打着算盘,不会又是那位老朋友的手笔吧?先是雾气,再是疫气,不会都是一棵树上结的果子吧?
屈继于想起淮柔那番话,当真是祸害遗千年,纵是□□尽毁,还留得几块灵魄碎片四处游荡,今日毁了这一块,下一块又不知何年何月能出现。
看来真得加紧让这些小辈知道十七万年前那档子事了。
三人匆匆上马上路,也未驾行多快,施了个青云平步咒,悠悠走走,不过半日光景,行至岭南道与夷东道的交界碑前。
“这便是华吾岩最东的地域了罢,那再不过半日便可抵达东海岸了。”
有仙法便是捷径,哪怕这马与那些侨南人一样皮包骨,也不妨它日行千里。
沿途走来,确是一路都是一股疫气,时浓时淡,毫无规矩可言。
“山长,小辈信灼日礁上有会讲这个故事的人不假,但这路上无聊至甚,小辈当真是要忘了自己此行何举,不如您先讲那么一点,实在是不记得也无妨,到了灼日礁再补便是。”
屈继于看着侧边马上那丫头,气定神闲的看着他,愣是看的他不好意思起来。
“嗯~极是极是,你们都是大忙人,耽误你们如此之久我老人家也是糊涂惯了,惭愧啊……”
他摇摇头,右手一握凭空现出一把羽扇,便开始扇起来,
“从哪开始说起呢?”
他又顿了顿,像是要急死两人方肯罢休。
“降三南时,山长失了次态,不知您是否还记得自己说了些什么,小辈着实不解。”
揽尘也不催他,只想着那个最奇的点问他。
“哦~记得记得,我说的什么津世台,日益壮大?”
见那两人对视一眼后随即点头,屈继于娓娓道来,
“我从那几个三足乌长老身上聚出来一块碎片,又从那横死三足乌尸首的大臂上取下一块小一些的,便是这碎片驱使的几个失心疯和那怪雾弥漫。”
倒是猜的出来。
屈继于正色,闭着眼继续回想道,
“这碎片有此等骇人功效是因为它源自津世台那个讷魂被封在地下的祸星,他的灵魄被裂解成十六块碎片,散落三界,我失态,便是因为没料到它能强大到这等地步。”
他睁开眼,望向凛覃,笑笑,
“必不是你这个小神仙的缘故……”
凛覃一愣,不想他还记得那旻照斥他的那一番话。
揽尘解了此惑,又问,
“依您所说,您非先知,但在小辈刚在昆仑见到您时,您说您是为了三足乌这祸事而来,东西相隔甚远,其间矛盾,山长作何解释?”
看着这小姑娘严肃的样子,他暗道淮柔还是要比她有趣些,停了羽扇,搓了把缰绳,笑道,
“不矛盾,我知三足乌一族有祸事,是因为知道那块碎片本不在那尸首身上,适才听凛覃说了些你们去昆仑的由头,便知那碎片怎的又到一只名不见经传的三足乌身上去了。”
揽尘不解,听他继续 ,
“那祸星被封后,淮柔凭着那灵魄,生生截了他遗留的涣沂露下来,拓成一卷图,上头便是这祸星碎去的灵魄。
这十几万年过了,灵魄碎片也不可能全部完好无损,一旦有碎片被摧毁,或是有意或是无意,那卷图上便会自动隐去那一块碎片,甚至会指明在何地。
恰巧,你启用不烬追那灵气主人之时,图上大臂处的一块便隐去了,我老人家那是高兴,如往常一样,在隐去的碎片处批了一道朱砂,意在划去它……”
“那灵气主人身上有这碎片?”
揽尘惊到,
“当是如此吧,照凛覃所说,时间皆对应的上,你无意中毁了那块碎片,但似是没毁的干净……”
屈继于点点头,
“至于那碎片为何又到了那三足乌身上,那就要看你杀的那个人对那三足乌做了什么了,我会知道这件事,也是因为那卷图上原本被我划去的地方又生出来,碎片再碎,进了昆仑,说为三足乌中邪之事而来,呃—那就本是我老人家瞎猜的。”
原是如此,揽尘回过头,细想那灵气主人做了些什么,
“那人杀了三足乌,取了他的元神。”
屈继于“哦”一声,
“那就不奇怪了,依你讲,那灵气主人只是一条识魂披着死人皮囊,杀神仙取神元这等勾当本就下作的很,祸星的碎片在他身上固定不稳,脱落一块下来进了三足乌身上,倒也说的过去。”
“那……”
“好了好了,余下这些,可不是我老人家一一能掰扯清的,小尘儿放我一马,到了灼日礁再一五一十讲与你听。”
屈继于见她问起来没完没了,委实是头疼,直截了当打断了她的追问,添上一点平日里半点不露的威严,震震这个小辈,那还是绰绰有余的……
揽尘不好再问,意犹未尽咽下那些呼之欲出的话,那些话在心里转了一圈,才回到脑子里,平定下来,她又开始自顾的琢磨起来。
夷东道大的很,三人一路行来,不曾避人耳目,反是哪里人多走哪里。
大大小小的市镇村庄,走遍了,空气中闻到的,感受到的皆是一股冲人的疫气,目之所及,严重一点的,便是横死街头,稍轻一点,也是乞丐模样。
医馆里全是人,但那大夫又瞧不出问题所在,硬是连药都不知道哪种能吃,哪种不能吃。
痛心疾首又能如何,她是灵尊不假,但上极仙神律令第一点便是要与下极同心戮力,切忌插手下极管教华吾岩之事,一个质询条,千万年来就顶天了。
这又不同于妖魔鬼怪,凶兽厄气等出世祸人,若是这些便好说,来一百灭一百,来一万灭一万……
暮色至,瘦马驻足,沙岸尽头,黑色的海水翻涌流动……
马上就要揭开大反派的神秘面纱喽!!!
呜呜呜,这一章写的很怕被人说三观不正……
所以,今天小剧场取消,全体合唱国际歌!
“起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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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华吾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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