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鹤:“想知道?嘴儿一个。”
凌云木往后仰头,躲了过去:“当狗就要听主人的话不是吗。”
荀鹤摇摇头,指了指自己脸颊,表示道:“先给点儿奖励。”
凌云木:想得美。
只见她伸出食指,柔柔压在他唇间,一双潋滟的眸光直勾勾看着他,莞尔一笑。
荀鹤被她看的心头一荡。
“听话。”凌云木捏了捏他的脸颊,手下却暗暗使劲儿,颇有点泄愤的味道。
荀鹤:“谋杀亲夫啊你,破相了可怎么办。”
他嘴上虽是这样埋怨着,却没有丝毫动作去阻止。
“啊?”凌云木佯装不知,做出一副惊讶的表情,手下劲道丝毫不减,笑眼弯弯的:“为什么这么说?”
荀鹤:“你喜欢这样?”
凌云木:“不听话的宠物就要好好管教管教。”
“只要你能消气,怎么着都行。”他声音轻柔,看着她的眼神满是宠溺。
凌云木忽然有些心虚,松开了手。
这种莫名的愧疚感是什么鬼。
荀鹤揉揉她的脑袋:“我就知道你舍不得。”
凌云木摇头:“你错了,我舍得。”
“好吧好吧,我家小木木说是什么就是什么,不过我要是真被你那好徒儿逼到绝境,你会救我的,对吧。”语气虽是疑问与探究,可那笃定的眼神已然暴露他真实的所思所想。
“到底怎么回事?”凌云木追问道。
似是有些为难,他顿了顿才道:“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再者隔墙有耳,等到你家我再和你详细说道说道。“
凌云木自动忽略隔墙有耳:“你要去我家?”
她盯着他,脸上写着大大的不乐意,每一根头发丝儿都在诉说着拒绝。
“你总不忍心看我露宿街头吧。”他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凌云木果断道:“住客栈,而且我这人心肠最硬,硬到什么程度呢,任谁来也扳不弯的程度。”
荀鹤一脸自傲:“可我没钱。”
凌云木完全不理解竟然有人将没钱视为骄傲,就算是世外高人也是视金钱如粪土,谈不上自矜,不过出于好奇,她还是问道:“钱呢?”
她好奇的是这人也算实打实的阔佬。
阔佬都没钱,那谁有钱。
“钱这种东西,我从来不需要。”他姿态闲适优雅,单手抚上眼前人的侧脸,语气出奇的平淡,却又离奇的自信,好像现在就能把皇帝从皇位上赶下来一般。
凌云木抬头凝视着他,烈日似乎也想凑个热闹,金黄的光柱恰好透过窗棂斜打在他身上,为他镀上一层柔和的金光。
卖了应该能值不少钱。
此情此景,凌云木心中只有一个想法:装货。
她有点仇富了。
这人一看就没吃过穷人的苦,那怎么能行。
俗话说,没当过穷人的人生不算完整的人生。
她打算让他的人生完整一下。
她视线顺着他的眉头,眼眸,鼻尖,嘴唇……缓缓往下,最终定格在他腰侧悬挂着的玉佩上。
一看就是值钱货。
这么想着,凌云木一把扯下他腰间佩玉,动作飒爽利落,像是蓄谋已久。
荀鹤:?
凌云木随手颠了颠手中玉佩:“送我如何?”
荀鹤:“买一送一。”
凌云木神色平淡:“不要你。”
荀鹤笑:“啧。”
凌云木面不改色:“你身上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打劫啊。”荀鹤蹭了蹭她的脸颊:“要不要把色也给劫了?”
“你这样做会显得你很廉价。”凌云木玩笑道,“上杆子送上门来啊。”
这句话似一把刀,插在他心口,肉眼可见的他的神情出现一瞬间的黯然。
“……我只在你面前这样。”
凌云木打量着他,以为他又是戏精上身,也没过多在乎。
“哄也不哄吗……我都这样了。”他是真的伤心了,看着她的眼神亦多了一抹幽怨。
凌云木漫不经心的摆摆手:“多大人了,还要人哄,也不知羞,倘若传出去了,可别说你是我朋友。”
荀鹤心底泛起密密麻麻的恶酸,胀的难受。
不哄就算了,他自己哄自己。
反正她也没怎么哄过他不是吗。
他很擅长。
再说了,“每个人都是宝贵而独一无二的”,他清楚地记得她对他说过这句话。
所以,刚刚她的话一定是开玩笑,她才不会觉得他真廉价呢。
况且,商人们经常有句话说,免费的才是最贵的。
换言之,廉价的才是昂贵的。
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荀鹤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这么说来,她家小木木拐着弯儿夸他呢,真是的,那么傲娇干嘛。
他消气了,把自己手上十来枚金银玉石戒指统统脱下来,又从怀中取出由金丝勾勒编织成的薄帕,将那些个戒指包裹好,递给凌云木。
单这帕子与戒指两样,少说怕是够一富庶之城的百姓半年之花用。
只是荀鹤为人内敛低调,故而凌云木只知道他为人奢靡,却不知道他奢侈到何种地步。
凌云木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刚刚是骂了他吧。
怎么这货被骂不紧不生气,反而往她怀里给她塞钱。
这什么逻辑?
联想到之前的话题,凌云木忽地福至心灵。
难不成他是受虐癖?
所以他才想和她玩那种花里胡哨的。
这或许是个好主意。
她可以假装和他玩这种亲密游戏,然后把他往死里抽。
而且是正当理由。
荀鹤:“我身上值钱的东西基本上全在你怀里了。”
凌云木点点头,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一双锐利如刀锋般的眼眸意味深长的打量着他。
荀鹤以为她不信:“只剩下这身衣裳了,你该不会也想要吧。”
凌云木摇摇头:“谁要你的臭衣服。”
“臭?”荀鹤瘪瘪嘴,有些委屈,“这可是我为了见你特地换上的,两个时辰前才沐浴更衣。”
凌云木毫不领情,连眼神也没赏一个。
他每日的衣着在她看来都大差不差。
一眼万年的玄色广袍长衫,每件衣裳的变化只在花纹经络样式,或是镶个金边。
穿在身上是那种压迫感沉沉席来,走街上行人自动避讳,不敢直视的那种。
对了,偶尔他也会穿利索干净的箭袖,愈发显得此人锋锐,好像下一瞬便要取人性命一般。
有时候熬夜熬深了,凌云木甚至会产生一种仍然活在昨天的错觉,只能依靠他身上那繁冗的花纹辨别今天的他是不是昨个儿的他。
荀鹤连连碰壁,心里又开始冒苦水。
荀鹤:没爱了。
荀鹤:真的没爱了。
一定是她那些个新欢惹的祸。
江一秋在屋顶上趴着有些受不住。
此地阳光毒辣,待上一会儿不痛不痒,时间再久一些亦是无妨。
可这未免有些太久了。
而且看别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不断的腻腻歪歪秀恩爱,任谁都受不了。
更何况还是荀鹤那货!
他原来还想着瞧二人的热闹,毕竟凌云木与她师父说的那些话,可是历历在耳。
可是谁承想这件事竟然成为他们情|趣的一环,就那么轻飘飘的揭过了,比幽灵还要轻,比揭锅还要快……
那么讨人厌的家伙都能温香软玉在怀,他呢?
他的莫听,什么时候才能是他的呢。
那么独立的莫听,将来会乐意撕开一道口子,接受他吗。
反正他倒是很乐意撕了荀鹤那张春风得意的笑脸。
自己的失败固然令人惋惜,可是对手的得意更让他难以介怀。
江一秋决定不能再坐以待毙。
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续一桩婚。他怎么能让婚姻亵渎了这两位恶人,怎么能让这两个魔头亵渎了爱情,他这是替天行道,守卫爱情,
另一方面,他有些口渴,再晒下去就成人肉干了。
杏丫被晒的也有些难受。
她虽身子骨健朗,平日里好东奔西跑,一口气爬十楼不带喘。
可到底恶阳害人,自己又不曾习过武。
连江一秋这习武之人都觉着有些不适,何况是她。
杏丫个子虽不高,却是记仇。
她一定会牢牢记住这一日她所受到的折磨,待有可乘之机,她将化作银针刺入他谭中穴,让他知道她不是好惹的!
江一秋起身欲离开,完全忽略还站在一边忍受太阳煎熬的杏丫。
杏丫见状连忙瞪大眼睛嗯嗯嗯嗯个不停,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忍!
许是良心发现,江一秋为她解开穴道……才怪。
他不过是不想自找麻烦。
想起凌云木那不依不饶上门找事的难缠模样,他就觉得一阵头发。
倘若她不是凌家的丫鬟,他才懒得管。
不过是一只毫无反抗之力的蝼蚁的性命而已。
解开穴道的那一瞬间,杏丫只觉得双腿发软,脑袋昏昏沉沉的,眼看着便要晕倒。
江一秋一脸不耐的扯住她,把她搁到阴凉的平地上,自己则转身要进门。
不能让他们再秀下去了。
江一秋抬手叩门。
杏丫斜仰着头看他,看着他花里胡哨的样子,骂了句花蝴蝶。
江一秋乜斜她一眼,余光略过一抹令人不适的笑,那是人们在看到跳梁小丑时惯有的笑。
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响,凌云木心头一动。
她明眸微眯,莫非是江一秋?
她在这扶桑客栈耗了一上午的功夫,绝不甘心空手而归,再者倘若当真是他,必定知晓屋内有人。
念及这一点,凌云木当下便机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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