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 6 章

在你的记忆里,爸爸总是忙着上班下班再上班,厚重镜片下双眼空洞,映照出乏味的灵魂。一个笨拙顽固的园丁,种不出花,也留不住花。

妈妈在你的记忆里要鲜活得多,温柔漂亮,像灵动的蝴蝶。

但……

蝴蝶再漂亮,也是虫子!

人再漂亮,□□里豢养的依旧是**的野兽,不能控制它,就会被撕碎嚼烂。

她占据了回忆里的彩色,她的离开是被打翻的调色盘,颜料四溅,变得扎眼。

你决定不看那夺目的色彩,转身投向黑夜的怀抱。

谁对谁错?

你怎么知道,没人乐意搭理你,你可有可无,你自身难保。

你不是第一次掉进海里,深夜里的海,那种冷是会钻心的。但没关系,你习惯得了,人这种卑鄙的东西,什么都会习惯的。

可恍惚间,你觉得右手手背好烫,摸索着去找寻热量来源,却似乎被什么东西缠住,冰冰凉的,很舒服。

这是……海草精?

你看不清是什么,拽住使劲往面前扯。

嚯!

好权威的一张帅脸,连皱眉都多了分隐忍克制的味道。

“哎呀,女士,你这是干什么呀,放开,放开。左先生,您没事吧?”

左先生?

你歪头眯着眼想看得仔细些。

还真是左尘逸!那个遭你,梁伟和王小山戏耍捉弄的左尘逸,那个Alpha!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在外国护士娇声斥责中,你搞清楚了是什么缠住了你,你居然和这个Alpha十指相扣了!

说真的,你情愿缠住你的是海草精,而不是他。

你大脑一片空白,四肢更像是新安的不听使唤,脑子里炸出个声音催促你赶紧放手,但是手就是死活动不了。最后是左尘逸一点点掰开你的手,才结束了这场莫名其妙的拉扯。

护士叫来医生给你做了检查,一切正常,恢复的不错,临走时提议给你安排个脑部检查。

你醒来没多久,又睡了过去,要不是一旁的机器,其他人估计会以为你刚才那一下是临死前的回光返照。

再次醒来时,你终于有点知觉,痛感也如巨浪袭来,你清晰地感受到被炸药轰的威力,全身像散架了一样,当时若不是那扇门帮你挡下部分冲力,你可能早死了。

病房很大,像酒店的总统套房,只有你一个人在,空荡荡的,你不喜欢。

阳光从窗帘缝隙透进来,丁达尔效应使光有了具体形状。

你抬手去抓,差一点,再使劲去够,还是有点吃力。

你莫名燃起了胜负欲,也不管身上的伤如何扯着痛,撑起身子再去够,

刷——

一个穿黄裙子的女孩儿把窗帘拉开。

帘子大开,整个房间变得亮堂堂的,有点晃眼睛,你忽而觉得没意思了。

“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

小姑娘看起来十六七岁,眼睛亮晶晶的,还有梨涡,标准的甜妹脸,皮肤白皙,穿着件黄色的裙子,像芒果味的小蛋糕。

这个女孩儿你在上次任务中见过,叫什么苏悦,你们同坐2号轮船,她的钻石项链被一只富婆的比格犬叼跑了,是你“从天而降”,展现出大女人的英勇与无畏,果断出手,帮她从狗嘴里夺回了那条价值不菲的钻石项链,她崇拜你崇拜得不得了,差点要和你义结金兰。

这小女孩特别自来熟,刚开始你们聊的还不错,她还特别起劲地要教你中文,你用装出来的蹩脚发音学,只是你好像当时有点故意躲着她,因为什么来着?

苏悦叫来护士帮你把床调起来,站在一旁乖乖地等着护士给你做检查,而你蒙着头思考,“咦,我当时到底为什么躲她来着?完了,脑子坏了!”

护士走后,苏悦一下凑到你眼前。

“医生说你伤恢复的不错,不过还要住院观察。你自己感觉怎么样,肯定还很疼吧?也是,被炸药炸怎么能不疼呢?三个月前,新闻报道一艘开往沙特的船在红海上行驶时突发爆炸,只消失了一个游客,就是你吧?你出什么事了,是有人绑架你吗?他们为什么……”

嗬!话密的跟豌豆射手一样,突突个没完。

你想起来当时为啥躲着她了。

“小悦, 苏帕莎小姐是泰国人,听不懂中文。”

左尘逸进来打断苏悦继续施法,你才得空暗暗喘了口气。

“Oh,Sorry.”

苏悦小手交握在胸口,一脸抱歉和担忧,弯腰凑到你眼前,为了表达关心,她决定用英文再来一遍,被左尘逸掰直身子制止。

左尘逸佯装生气教育她,“好啦,你听到消息就跑来守了一晚上,怎么都劝不住,黑眼圈都出来了,快回去休息休息,被你妈妈知道我没照顾好你,我这个舅舅又要被念叨了。”

苏悦抿着嘴,你看得出来她内心纠结,为了自己的清净,你出声劝说:“Su, don’t be worried, I’m OK.”

你长着一张善解人意大姐姐的脸,加上浅浅的微笑,语气温柔又带着不加掩饰的安抚,可爱单纯的小女孩最吃这一套了。

苏悦拎着自己的包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地走了,也带走了为数不多轻松愉悦的气氛。

左尘逸大长腿交叠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男秘书递给他一份文件,不用猜,上面肯定是你的信息资料。只是递到你手上的时候,你看到苏帕莎那份假信息下是还有一份,上面是你的真实信息,记录了你离开B市以前的所有事,连你爸死了你妈跟人跑了都有,甚至你在哪家医院出生,出生时几斤几两都有,十年过去了,有些人和事连你都记不清了,他们还能找出来,你想,有必要细到这样吗?

苏悦走后,你就冷着一张脸,看完自己老底也被人挖出来,你内心倒没有多大波动,毕竟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你把文件往床上一扔,说了两个字,“错了。”

左尘逸不出声,一旁的男秘书倒是肉眼可见的紧张,你看他如何慌忙地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刷出重影,恨不得长个三头六臂帮他校对材料,你肯定他现在在心里狂喊“完了完了,要命了,工作保不住了!”

“没,没错呀。”

你闭着眼,淡淡地说:“93斤是我两年前的重量,现在我有94斤。”

秘书一时语塞,不知如何是好,左尘逸叫他出去,他如获大赦般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只是这个左尘逸,把人叫走了,又不说话,只是一味地盯着你。

好……变态。

“左先生有看人睡觉的习惯?”

被一道意味不明的视线看着,你实在不自在,你歪头说这句话时,情绪没有太大波动,只是眼神里满是不加掩饰的戏谑与嘲弄。

“祝小姐偷了我的东西,害我损失不少钱,没什么话要说?”

终于说正事了,你巴不得他早点问,好反击回去。

“冤有头,债有主,我不过是拿人钱财替人打工而已,你问错人了。”

你感觉有点口渴,伸手去拿床头的水杯,但是一动就疼,你倒吸一口凉气,左尘逸起身递给你,可能想着你喝着不方便,又从抽屉里取出一只弯头吸管插上,弯腰递到你嘴边。

有点尴尬是怎么回事?不过,尴尬的情绪很快被从心底生出的反感替代,你压不住,索性把头撇到另一边,说:“不喝了。”

语气从淡漠变得冷漠,掺杂着连你自己都没有即刻察觉的厌烦。

反应过来后,你皱着眉头思索到底为什么。

左尘逸不愧出生名门,教养好,整个人看不出半点不悦,杯子放回去后又稳稳坐回沙发上。

“那点钱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我今天来是跟祝小姐谈条件的。”

你依旧偏着头,不为所动。

“我本科学的法律,当过两年的诉讼律师,见过太多因为一念之差误入歧途的人,我知道,有的人是没有办法,要是有人能帮他们一把,结果也许就会不一样。”

这是在干什么,给你讲大道理,劝你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吗?

啰嗦。

“讲重点!!”

你出声制止左尘逸绕弯子,想让他直奔主题,自己好休息,身上密密麻麻的痛感不断剥蚀你的精力,你有点累了。

左尘逸叫秘书给你放了段视频,是一段新闻,新闻报道了泰国本地最大的帮派组织,因为私自贩卖转性药在全球范围造成百万人口死亡,被多国联手剿灭,为首的人被全部判处死刑,对还未落网人员展开全球抓捕。

不会有假,左尘逸也没必要作假。

“祝小姐睡了三个月,外面早已变了天,你们的身份也不再是秘密,现在出去就是个死。”

你们三人只是帮何老大偷东西,有些生意光靠嘴是谈不下来的,谈不下来就抢,抢不过来就偷。但是,你们确实也间接害死了不少人,警方不抓你们,仇家也不会放过你们。

死你不怕,只是,梁伟和王小山,他们还好吗?

“你要什么?”

你的手不自觉攀上颈间,原本挂在那里的神牌早被摘下。

你思索着,左尘逸挑明了要跟你谈条件,你们的靠山到了,现在得想办法避避风头,左尘逸的家世背景对你们来说确实也是个不错的靠山。

可是,他能跟你谈什么条件,依他的家境,权力,要什么没有,要什么得不到?

“我需要一个妻子。”

有病。

“我需要一个叛逆的,颠覆规则,异于常人的妻子。”

有大病。

“你知道怎么才叫颠覆吗?就是开个新闻发布会,告诉别人你是gay!!!”

你气的把手机砸过去,秘书及时接住,屋内硝烟四起,外面有护士听见动静,脖子抻得老长,往屋里张望吃瓜,他索性就借着赶人的由头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左尘逸低下头,似乎真的很苦恼,“我不是没有想过,可直男就是直男,装不出来。”

呵,这人真诚的搞得你还不好说点什么。

“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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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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