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列车上的杀戮

“可我没见过像你这样的人,冷漠、嘲笑、欺骗、残杀,这是我见过的人。”

哇哇平静地说。

风风无语地看着哇哇:

“……你总不能看到几个坏人,就说全人类都是坏蛋吧?

你现在不是也遇到像我这样的美少女了嘛。”

“还有,你还没回答我的疑问呢。你到底是谁?”

哇哇缓缓坐了起来,说道:

“我是魔法师。”

“你们口中的神明也是魔法师。我被他们囚禁在这辆列车上。”

“为什么啊?你犯了什么错吗?”

风风疑惑道。

“对他们来说,我犯了大错。”

哇哇简单回答。

风风感觉这里面似乎包含着许多东西,她低头看着哇哇,岔开话题说道:

“我有橡皮筋,要把头发扎起来吗?”

“不,不用了。”

“还是扎起来吧,发型是能影响一个人的心情的哦,

你看你,一个男生,头发比我的还长,心情肯定压抑啊。”

风风说着,不等哇哇回应,便蹲下来为他扎头发。

哇哇没有说话,任由风风去打理。

“好了!”

风风高兴地说道,她看了看哇哇的侧脸和脑后,最后看了看他的正脸。

“哇!你明明很帅嘛,干嘛留那么长的头发啊。”

借着昏暗的光,风风说道。

“你自己看看。”

“欸,没有镜子嗳……

哦对了,你不是魔法师嘛,可以变一个镜子出来吗?”

风风对哇哇说道。

哇哇有些惊讶地看着风风。

“最好是化妆镜,能发光的那种,这里比较昏暗嘛……

欸?怎么了?”

风风发现哇哇正看着自己,问道。

“没什么,只是很久没用魔法变这么微不足道的东西了。”

“你这人真是……这可不是微不足道啊,

它关系着你有没有取悦自己,这一天有没有一个好心情,怎么能微不足道呢!”

“这么说,它确实挺重要的……”

哇哇说着,手中便出现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化妆镜。

风风抢了过来,打开了灯开关,镜子的四周立刻亮起了刺眼的白光。

哇哇下意识的闭上眼睛,睁开眼时,他看到镜子中的自己,头发向后盘成一个丸子,

想起了留着短发的年轻的自己,曾经那个满怀希望,高喊着要为人类而战,与那些魔法师决裂的自己。

“怎么样,好看吧?”

“嗯,好看,谢谢……”

哇哇说着垂下了头。

“不用谢啦。”

“其实……”

“欸?”

哇哇抬起头来看着风风:

“我之所以被囚禁,是因为我想让人类也拥有魔法……”

“你们称之为神明的魔法师其实也就只有四个而已,其中两个是我的父母。

小的时候,我没有同龄的魔法师朋友,就偷偷去找人类小孩玩。我把他们当做朋友,并在他们面前展示魔法变出各种好玩的东西。

他们很羡慕,所以我就想让他们也拥有魔法……”

风风认真听着哇哇讲。

“我回去问我的父母,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人类也拥有魔法,可是,他们听后却勃然大怒,问我是不是在和人类小孩儿玩。

我不会说谎,就承认了。第二天,父亲告诉我说那些小孩儿不会来找我玩了……”

“后来我才知道,父亲把那些小孩儿全杀了……”

“啊?!”

风风听到这儿叫了出来。

“不让玩就不玩好了,为什么要杀啊!那可是孩子……”

哇哇看着风风,面色平静。

“为什么要杀呢?”

风风追问。

“为什么要杀呢……

那时候我也一直在问,可他们的回答就一句话:

那些小孩儿知道的太多了……”

哇哇有些苦涩地回忆道。

“所以从那时起我就决定与他们决裂了,当时的我认为,只要让人类都拥有魔法,这种残忍的杀害就不会发生,

所以我一直在寻找办法……”

“找到了吗?”

“没有。但是已经没时间让我找了……”

“我无意中听到父亲与另外一个魔法师的谈话,父亲说我不是他亲生的,

而是母亲在魔法星球时与一个王族私通怀下的,还说我可能具有魔法之心……”

“魔法之心?”

“对,魔法之心是王族才拥有的,它可以让魔法师拥有源源不断的能量,实现永生。”

“所以四位魔法师开始逮捕我了,我也在这时准备反抗,

可是就算我有魔法之心,当时的我还不是很强,不出意外,我被他们打败了。”

“当时与父亲谈话的魔法师打算杀掉我,以绝后患。

但父亲却说他们迟早会死的,但是我不会,因此不如把我囚禁在这辆魔法列车上,并下了一个诅咒,让我的魔法之心为列车源源不断地提供能量……”

“他们说,这样就能让人类世世代代崇拜着魔法,直至灭亡 ……”

风风等哇哇说完,轻轻说道:

“所以你刚才,还有你在普通车厢时才会显得痛苦?”

“对,魔法列车的运行耗能很大,越靠近极点,我的魔法消耗越快,

当到达极点时,我的魔法会竭尽,而一旦通过极点,它又会慢慢恢复。

我的痛苦会一直循环下去。”

哇哇停下来了。

风风看着他,好一会,哇哇都没再说话。

“欸,你看过古希腊神话吗?”

风风说道。

“人类的作品吗?”

“对,但是作者生活的时代应该还没有魔法师。

你知道吗,你特别像故事里的一个天神,他的名字叫做普罗米修斯。”

“好奇怪的名字……”

“人类是有很多民族的,有些民族的人名就这样啦。”

风风笑道。

“你继续听我讲嘛,普罗米修斯为了给人类带去火种而偷了天火,从而受到众神的惩罚。

他被捆绑在一座大山的悬崖峭壁上,那些天神还派了一只凶狠的老鹰天天过来啄食他的心脏,

他的心脏和你的魔法之心很像,也是可以在没了之后重新生长,所以他就忍受着无穷无尽的痛苦。”

“哦……”

“但是他的命运并没有就此结束……”

风风看着哇哇说道。

“后来有一个人类路过这座大山,他十分同情普罗米修斯,于是弯弓搭箭,射死了老鹰,解救了普罗米修斯……

这个人类的名字叫作赫拉克勒斯。”

风风笑了。

哇哇也笑了。

“毕竟,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

风风认真说道,

“我来做你的赫拉克勒斯吧。”

哇哇听着风风说完,收敛起了笑容。

他茫然地看着她,接着用双手捂着脸,低下了头。

他哽咽着说道:

“不是,我不是普罗米修斯,我带给人类的不是火种,而是灾难啊……”

“怎么会……”

风风正欲反驳,便听到打斗声和惨叫声从隔壁传来。

“旁边是体验车厢,怎么回事?”风风急忙问道。

“他们打起来了,马上里面的所有人都会死……”

“怎么会这样!”

风风站了起来,拍打着墙壁,想找去往那个车厢的门。

“没用的,自从你们进入那节车厢,出口就被封锁了……

如果不是来到这里,你也会死。”

“这不是存心要杀我们吗?”

“是……不是……是人类自己……”

哇哇说着。

打斗声和惨叫声更剧烈了,还有人在狂笑……

“你不是魔法师吗,连你也打不开吗?”

风风焦急地看向哇哇。

“我能打开……”

“那赶快打开啊!里面可是在死人哦?!”

“我……我不会打开的,杀戮,是无法阻止的。”

“可是你都没去阻止,自以为是什么啊?!”

“我阻止过无数次啊,但杀戮是人的天性,在他们拥有魔法后,这种天性就暴露出来了啊。”

风风愤怒地看着哇哇,突然大步走到他跟前,一脚踹下他的脸。

哇哇脑袋“嗡”的一声倒在地上。

“你脑袋肯定是成浆糊了,我帮你活络活络啊!”

“什么杀戮是人的天性,这是什么偏见啊。

呵,你没见过多少人类吧?人类比你们魔法师要善良的多的多的多!一百倍!一万倍!

再说了,你了解里面的人为什么打起来吗?

不问清原因就妄下定论吗,笨蛋?!笨蛋!笨蛋!”

“你让我进去,你失望了你绝望了那你别进去不就好了嘛,但我要进去!”

风风生气地将不满一吐为快,气喘吁吁的。

身后响起一个厚重的声音,风风朝后看,发现门开了。

她看都没看哇哇一眼,就快步奔了进去。

哇哇躺在地上,思考着风风的话,他回想起了以前人类在这节魔法体验车厢里的无数次杀戮。

——不问清原因就妄下定论吗?!

对啊,无数的过往,无数次杀戮,他从来没去问过这些人类为什么相互残杀,只是看到了他们拥有魔法后就这样残暴的表象!

“原来,我还是一个小孩子啊……”

哇哇坐了起来,朝风风离开的地方走去。

车厢内依然昏暗,刚进去就闻到一股血腥味。

地板上倒下了许多人类躯体,有些已经一动不动了,有些还在急促地呼吸,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血腥味就是从他们身上传来的。

惨叫声、狂笑声……不绝如缕。

众多魔法球在人们手中凌乱地移动。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血腥味……

哇哇下意识地想要逃离,但他听到了在这个地狱里面风风歇斯底里的制止声。

“一定要弄清楚原因。”

哇哇告诉自己。

接着,他向前跑去,看到了风风。

他看到风风被一个男人推倒在地,男人手举一把黑刀正准备砍下去。

“啊——”

风风用双手挡着头,尖叫起来。

但刀并没有砍下来,男人已经倒地,风风看到哇哇在众人之间快速移动,不一会儿,所有人都倒在地上。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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