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外婆和温钰刚回来,裴外公就从厨房出来,把菜放在小院里的小方桌上:“回来了,就洗手吃饭。”
裴外婆踢了自行车的脚架,把车停好,先是提醒温钰明天记得把车还给谢青桥,才一哼声算是回答裴外公。
小院侧门,堆放着裴外公编的竹篮,裴外婆偏了一眼,问:“今天没卖出去?”
“今天没去。”
“为啥?”
裴外公喝了口自己泡的刺梨酒,抿了抿,望向温钰刚想拿酒逗逗温钰,骗他喝就见对面的裴外婆拿着筷子的另一头做势要打下来,才做罢。
裴为民砸嘴,回答:“酒铺子的张老山,前几天摔了一跤,他儿子叫人把棺材做了。这我不得去帮忙?”
裴外婆反驳:“你会这个?”
裴外公闻言,嘿了一声:“就这我还不会?你别瞧不起人。”
刺梨酒没有普通白酒苦,反而有些甘甜,裴为民趁老婆子不注意,拿筷子的另一头沾了一点给温钰尝尝。
那头裴外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啧了一声说:“要不趁着现在你去买点棺材木,把咱俩的也一起做了。”
裴为民还没出声,温钰倒是急了:“还是别了吧,那玩意儿摆在家里怪渗人的。”
裴外婆打趣:“呦,怎么胆小呢?没事不放家里,你看不着。”
“不行,看不着也不行。”温钰快要炸毛,语气有些气急。
本来就感冒,现在灌了风,咳嗽好一阵都不带停的,止都止不住,咳的间隙还一直念:“不行,就是不行。”
见他这样裴外婆收了打趣的心思,赶忙给咳得不行的人顺气。
…
吃完饭,两位老人坐在庭院内,裴为民用打火机尾端敲了下烟杆头部,烟灰顺势而下,而后重新点燃烟草吸了一口烟。
裴外婆把白日里晒着的草药翻了翻,估摸着明天的天气,才把草药往屋里搬。
两人就这么沉默的,听着风经过小院时带着那颗香樟树响起的声音。
正好有只飞蛾从半空落下,掉到裴为民的脚边,裴为民看着飞蛾扑腾的翅膀,伸脚,碾死了,见飞蛾没了动静,把尸体踢远,仰头开口问一旁在挑胡椒粒的裴外婆:“咋样?”
裴外婆把胡椒粒捧在手心里吹了吹:“刚吃药,睡下了。”
“这小孩和他妈是一个性子,听不得,谁提提跟谁急。”烟草烧完,裴为民把烟杆往地上一磕,就又系回腰间。
裴外婆没出声,算是认同这句话。
…
次日,温钰拿着药费,骑着自行车往谢青桥家赶,谢奶奶正拿着竹扫帚在院子里扫洒,见到温钰,就扭头朝屋里喊了声后和温钰开始聊家常。
谢青桥从屋里出来,耷拉着眼,睡眼惺忪,一看就没睡好。
谢青桥凭着记忆打着红领巾,又站定了好一会,直到谢奶奶的一扫帚下去,这才回神。
揉了一下眼睛看着在门口的温钰莫名的傻笑一声才在谢奶奶的催促下打开水龙头,捧起水往脸上扑,一连好几下,全当洗脸。
无视谢奶奶嫌弃的目光拿着书包带子往背上一甩就出门。
今天谢青桥依旧没穿校服外套,揪起校服短袖的衣领往脸上一抹,把脸上多余的水珠擦掉。
在谢青桥坐下的一瞬间,温钰明显感觉到自行车往下沉了沉。
后座的谢青桥还想睡觉,单肩背着书包,把脸往温钰背上一埋,嘴里念叨:“今天星期五,明天星期六……”
这句话好像有尽了他的全部力气,声量越来越小,到最后直接没了声音。
温钰听着都怕他在自己不注意的时候直接睡死过去,他还不知道。
“没事熬完今天,明天可以睡到自然醒。”
身后的谢青桥有气无力,活像被吸了精气:“对…还有后天也……”
后天的后面就没了下文,温钰不问也知道。
“坐稳了,别到时候摔下来,睡得跟死猪一样。”
谢青桥抱着前面人的腰,挪了下屁股,闷哼一声。
温钰确定人坐好后对着庭院内的谢奶奶说了:“奶奶,那我们去上学了。”
谢奶奶看着谢青桥叹口气,点头回应。
…
昨天夜里下了雨,晨间的温度不算高,骑车时带起来的风硬生生的把谢青桥给吹清醒了。
看着面前印刷着江州小学字样的校服才意识到自己在上学的路上。
天光大亮,道路两边都种植着水稻,青草混合着土腥味一个劲的往谢青桥鼻子里钻。
田梗上带有露水的杂草抚过谢青桥的脚踝,有些痒。
“你能往路中间靠吗?”谢青桥感受着脚踝处的痒意诚心发问“我觉得我要载田里面去了。”
前面的人回答:“我不。”
刚从石桥上下来,前面的路就开始崎岖不平,坑坑洼洼的。
谢青桥感受着颠簸,心里无比庆幸自己没有采纳自家奶奶的的建议,吃早餐。
不然非得全吐出来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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