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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纹渔最近的生活和正常高中生活一样,并没有什么大的起伏。
他因为初中成绩并没有那么耀眼,所以比平时更忙的刷题,大部分时间都献祭给了兼职,有时候,江嶼安会邀请他一起打篮球,玩switch。偶然他也会答应。
外面因为刚下过雨,地面潮湿阴凉,空气混杂着泥土和叶片的腐朽味。
此时桌面上的手机正好亮了起来,是一通电话。
他下意识点了接听,入耳的则是父亲打来的电话。让他感到纳闷的是,他的父亲并不经常和他联系,只有关于自己母亲,还有一些大事才会联系自己。
他立刻感到警铃大作。是什么事情呢?
“喂。”不过他面上还是冷冷淡淡的。
“你妈妈出车祸了。”
一时间他感到五雷轰顶。
“啪嗒”随之而来的是手机掉落的声音。
章纹渔的手止不住的颤抖,嘴唇毫无血色。
他倚靠在桌边上,一只手紧紧捏着桌角。
平复了好久,他弯下腰将手机捡回起来,划拉了几下,双手的颤抖使他输入密码时迟迟不通过,好久之后,才打开v.x。界面。
他向自己父亲问了问母亲现在的状况。
没回应。
他实在是心里放不下。
尽管明天就是周一,他毫不犹豫请了一周假。老师通情达理。
一切看似是那么的顺利,但又是那么的不顺利。
因为他怕再晚一点,就那么一点点,他就再也抓不住了。
他第一次那么感觉到,光阴如梭,白驹过隙。
*
医院内。
消毒水的味充斥着他的鼻腔,因为过度高压紧张,使他的嗅觉更加灵敏,呕吐感袭入他的喉咙。
可他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额头已经布满细细密密的汗珠,眩晕感一阵一阵的,眼前像是被什么东西蒙上一样。
再次醒来,自己已经穿上病房服了。
天花板上漆白一片,一股子熟悉的感觉。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人。
只不过旁边多出了两个人,章父,和与他一样躺在病床上的章母。
“江嶼安,你怎么会在这里?”章纹渔感到疑惑,自己根本没有和他说自己的行踪,可是每次自己出事,身边又有他的存在。
“打听的呗,今天去你们班找你,你不在,然后我就过来了。”他一遍抱怨章纹渔总是一点小事就晕倒,又一边手很诚实的削着苹果。
他切了一小块,给章纹渔。
章单手接过,嘴上说着谢谢,眼神却不自觉向后瞟。
“就我一个人来。”江嶼安像是知道些什么似的,可是他又什么都不知道。
这句话轻飘飘的,像是很自然的提起,可却生生砸在张纹渔的心底。
算是他这一生的失落。
“看你这表情不对啊,不会是晕一下晕傻了吧你?”江嶼安很自然的将手背贴在章纹渔的脑门上,可却被其不动声色的躲开了。
他的手悬在空中没两秒,略显尴尬,悻悻然的缩回手。
以前章纹渔从来不会这样的,哪怕再重的病,他也会在醒来之后不那么避讳自己。
哪怕是再迟钝,再开朗的人,也会不高兴了。
江嶼安板着脸,可质问的话还没从口中说出来,看到一张苍白的,无血色的脸,杏眼耷拉了下去。他张了张口,还是选择什么也没说。
他认认真真的削着皮,像是要把所有不满发泄于苹果上。
“再削就只剩壳了。”章纹渔淡淡的提醒。
他这才反应过来,尴尬的笑了笑,找了个借口回去。
病房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寂静。
这使压抑的感觉更加的增高了。
他眼神向右边瞟了一眼,正好和父亲对视上。
“阿渔......”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打断了。
“我没事。”他下了床,看着躺着的母亲,眼里却没有了之前的担忧,“你不是说她出车祸了吗,怎么在普通病房?”
未等回应,他拔了针头,转头就走出病房。
而自己的母亲,不过是胃病,根本不需要住院。
出了医院。
他长舒一口气,像是得到了解脱。
苦涩的笑了笑,原来他们一直都不知道,自己对医院的阴影。
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不想再见他们了。
不过好在,他们都没有出事,章纹渔赌气的想,下次如果再发生这样的事,绝对不冒冒失失了。
可他不知道,这一决定,错过了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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滟鹏八中,八班。
期中考试迫在眉睫,陈承让嘴里叼着笔头,刷刷写两道大题后完美收尾。
“漂亮!”他拿起试卷,弹了弹,完美的欣赏自己的字迹。
章纹渔:“安静一点。”
陈承让:“午休我管,你插什么嘴。”
章纹渔:“那你记我吧。”
两人对视良久,陈承让还是败下镇来。
陈承让:“好好好。”随即做出一个封嘴巴的动作,并自带wink。
章纹渔:“......”埋头,作业。
“你看,陈大少爷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winnnnk?!”有几个爱八卦的女生在某个角落发出声响。
陈承让:“张玉,李红梅,记名字。”
“啊?”
“啊?”
两人不约发出震惊,有人不满,有人委屈。
还有人,置若旁骛。
*
放学后。
小路上,章像往常一样回家。
夕阳落在他身上,身后突然投入一抹身影。
他的后背被拍了一下。
回首,不耐烦道:“嶼安,无不无聊啊。”
“嶼安?叫的那么亲热啊。”少年若有所思。
“?!”
仔细看,才发现面前的另有其人。
“陈......陈承让”。
“是我,怎么叫我名字就结巴了?”眼尾上挑,眉毛微蹙。桃花眼里尽显不满。
章纹渔他当然也不想。
他突然感到周围空气好热,全身体温上身,尤其双颊。
此时某人还凑近:“怎么不回答?”
眼睛水汪汪的,装作很委屈。
章纹渔眼眸微转,“你有口臭。”
“?”
“?”
陈承让后退一步。
大手捂住嘴,哈了一口气,闻了闻,薄荷气息。
不臭啊。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被耍了。
此时章纹渔正沾沾自喜,果然自己就是聪明。
反正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陈承让站在他后面,看着没走远的他。
一手扯住他的衣服,将他抱入怀中。
章只感到被周围充斥着他的空气。
愣了好久。
他才反应过来,想要挣脱。
凭他的力气,肯定是容易的。
但却听到:“等等,抱一会儿就好。”
章纹渔没有再挣扎,只是僵硬的站着,两人隔着一个书包,他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
“书包有点硌......”还未待他说完,陈承让就将他书包扔在地下。
两人离开了“”硌人”的东西,他的胸膛紧贴着自己的背夹。
更难受了。
良久,他们放开了彼此。
陈承让盯着章纹渔的双眼,“我要出国了。”
那么突然。
章纹渔本混沌不清的脑子立马变得清明了许多。
“所以呢?为什么告诉我。”
周围空气降到冰点。
“不知道,就是想说。”陈承让坦然承认。
可这不是章纹渔想听到的解释。
但是他没有说什么。
在一个分叉红路灯口,陈承让和他挥了挥手,以示告别。
章纹渔回到家中,一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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