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 沈月 - 沈星性转版
男主 但拓,猜叔
【沈小姐,你告诉我,是不是我小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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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月仔细端详了一下神座上供奉的金身,这才毕恭毕敬在猜叔旁边跪坐下来,得了猜叔的允许,上香,叩拜,一板一眼做了个全套。
“你是真的信佛?”猜叔微微侧身问。
“不敢说信佛。”沈月平静地回答,“只是知道诸法空相,命运轮转,一生一灭,自有缘分。”
猜叔看着沈月掏兜,抓出一把佛珠,一字排开奉在佛祖座前。背后透进来屋外的阳光,其中一颗佛珠上的血迹仍然可见。
猜叔皱了皱眉:“点解是十三颗呢?”
“原本是十八颗,可能有一些掉在车外面,只找到这么多了。”沈月说,又转头向猜叔合十,“猜叔,这几粒珠子,可否借贵宝堂奉几天去去煞?这次是它为我挡了灾,我还想再串起来。”
猜叔沉吟了一下,答道:“手串佛珠,是不应该单数的。”
“我知道。”沈月点头,摸了摸留在兜里的第14颗,“就算是我信佛吧,可我不信邪,等我回头遇到合适的珠子,再给补上。”
沈月奉了佛珠,向猜叔行礼,又向佛像恭敬叩首,顿了顿,才又说:“猜叔,中磨公司烈酒品类的离岸贸易订单,我还是能说得上话的,我准备好了品类单给你过目。”
猜叔摆摆手,面露不快:“呢度是佛堂,生意的事外面讲。”
从猜叔的会客厅走出来,沈月远远就看到但拓在自己屋前等着了。沈月打开房门,点头示意他进来说话。但拓犹豫了片刻,还是踏进去。
“你还要再向我确认几次?”关上房门,沈月冷冷地看着但拓问。
但拓低下头,重重的呼吸可闻。
面前这个男人应该是在极力掩饰他哭过。沈月又想起貌巴和自己愉快聊天的模样,他说家里还有老母亲,妻子,和两岁的儿子。一夜之间,但拓就要接受突然失去骨肉的事实,扛起一家最后的希望。
无非是世上又一个伤心人罢了。
沈月叹了口气,问:“但拓,你能不能告诉我,昂吞为什么要杀害貌巴呢?你一定知道。”
话问了出口,沈月却知道是白问。上一秒但拓还在说自己是骗子,会带来不幸,这会儿怎么可能回答自己的问题?
这里人人都有秘密。自打白天但拓拉着自己,要自己在猜叔面前再说一遍,昂吞就是杀人凶手的事实,猜叔却云淡风轻地不置可否后,沈月才开始回想貌巴问过自己的话,一个女孩子,为什么要跑到这里玩命呢?
沈月迫切地渴望赶紧拿到舅舅的消息,这样她就可以赶紧离开这里,回到祖国。可同一时刻,她内心有什么在滋长,野性的,躁动不安的情绪,让那个轻易不示人的自己兴奋不已。
“下午我还要去镇上一趟,和猜叔商量好的合同,我要传真回国。”沈月说,“但拓,猜叔要你陪我去。”
但拓抬头看了沈月一眼,沈月的脸上没有任何异常表情。
沈月苦笑了一下,补充道:“我现在是猜叔重要的合作伙伴了,你可要带好枪,把我保护好。”
沈月心里打鼓,希望自己这招险棋可以让自己化险为夷。猜叔有一辆皮卡曾属于一间英国外贸公司W.G. Trading,这间公司专做假冒威士忌生意,专销第三世界国家,在外贸部还挂了号。几年前被联合执法打掉了,也许这间公司的部分物流,包括物资,都流转到了猜叔手里。昂吞用来拦截貌巴的车上有几箱外贸包装的酒,细狗无意中提过,猜叔的酒都是昂吞拿来的。
沈月看了看身边专心驾车,一言不发的但拓,如果自己没猜错的话,猜叔在当地做假酒生意,而昂吞就是负责这条线。至于昂吞为什么杀了貌巴,也许是他们的内讧,但拓一定知道原因。
出发得晚,回来时顶着夜路,哪怕只是第二趟,沈月还是看出来路不对。
“你这是去哪里?”沈月警惕地问但拓。
“去找昂吞。”但拓的回答言简意赅。
沈月真心希望但拓寻仇的时候不要带着自己,可如果自己不跟着但拓,昂吞倒有可能随时找上门,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跟着主动出击。
沈月又瞥了但拓一眼。只是,希望他不要撇下自己不管才好。
但拓把车子开到昂吞的厂子一里地开外,扎进路边熄了火,吩咐沈月呆在车里不要动。上次这么嘱咐自己的还是貌巴,可若不是自己拼命逃命,早就身死异乡了。沈月看着但拓很快消失在黑夜中,也悄悄跳下车,小心翼翼在路对面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
远处很快响起几声枪响,过了不久,是一串慌乱的脚步向这里奔来,脚步的背后有追击的枪声。
脚步声近了,车灯突然亮起,被车灯吓了一跳惊慌失措的是一张从未见过的脸庞,现在完全暴露在靠近的但拓枪口下。沈月的心放下一半,不是昂吞。
这人见但拓拿着车钥匙,本打算放弃逃跑,突然一阵刺耳的铃声在沈月耳边炸起,沈月一个激灵去捂身上的手机。逃跑的人像是突然看到了希望,冲向路边草丛,沈月被他拉扯一个踉跄,正要挣脱,却又听一声枪响,眼看着那人在自己眼前被射穿了头颅,眼神迅速失去生机,拽着自己衣领的手颓然松开,倒了下去。
死亡一次比一次近。
手机铃声还在坚持不懈地响着,但拓走来沈月身边,捡起电话看了看,递过去:“不接吗?是觉辛吞。”
沈月接过来,按了两下才按到接听,电话那头的觉辛吞阿叔告诉沈月,舅舅有消息了。
“我说过让你在车上呆着。”但拓有些生气,却对溅了一脸血的自己的狼狈视而不见。
沈月没有为自己的任性解释,只是一步步走到但拓身前,贴得很近,更近一点,但拓动了动身型,却没有闪避。沈月伸出手,将脸凑上但拓敞着襟的衬衣,把脸上黏稠的,令人作呕的腥味狠狠擦去。
她狠狠地擦着,像是要把脸皮给擦掉了。但拓没有动,任由沈月放肆地蹂躏着自己的衣服,并不言语。
这飞溅自己一身的陌生凶徒的血,沈月越想越恶心,胃里涌上一阵酸楚,伸手一把推开但拓,俯身干呕起来。但拓踉跄半步,叹了口气,凑上来拍着沈月的后背,最后还是半扶半抱地,把她扛回了车上。
沈月又裹上了细狗家姐留下的那条披风,同样的位置,曾经洇上的血迹没有被完全洗去,好在这次自己衣服上的血已经干了,不会再让披风雪上加霜。沈月抱歉地偷偷看了看细狗,细狗撇撇嘴,转过身去看背着双手站在窗前的猜叔,和跪坐在地的但拓。
“昂吞被你杀了?”猜叔问,并不回头。
“昂吞杀了貌巴,我当然要杀了昂吞,一枪就把他解决了。”但拓面无悔色,“有个人跑出来,要抓沈月,我只好把他也崩了,沈月没有受伤,她是吓的。”
猜叔转头看了看沈月,突然若有所思地慢慢踱过来,沈月站起身,迎着猜叔的目光。
猜叔看着沈月,突然用蹩脚但认真的普通话一字一句慢慢说着:“沈小姐,你告诉我,是不是我小看你了。我手下的昂吞做酒的生意,你害怕他,担心他威胁你的安全。现在他死了,你却刚好为我搭起来一条来自中国的烈酒供应链。”
沈月平静地回复猜叔:“相信一切都是在猜叔的掌握之中,不然您也不会派但拓送我去镇上。”
但拓抬头看着沈月,面露不解。猜叔仍是盯着沈月,笑了笑,并不转头,扬声却是对着但拓喊话:“但拓,你应当向沈月学习,少冲动,多用脑。”
“我已打听到你舅父消息。”猜叔语气缓了下来,看着沈月说。
沈月心中苦笑,只是说:“觉辛吞警官也打听到了,我舅舅在封锁区。”
猜叔点点头:“那么我知嘅,比觉辛吞要多稍稍。”
“听日貌巴丧礼,你应当一起去。”猜叔声音更缓,略显疲惫低声说。
沈月伸手到衣兜,摸到那颗从貌巴鞋底取下的木佛珠,心头说不出的滋味,回答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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