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玥好说歹说,说服了猜叔,她不需要再来一场婚礼。
作为妥协,她也答应了猜叔,尽快在中国光明正大地领取结婚证,再开始做之前答应的海协的项目。
说不上为什么,阿玥觉得猜叔又开始变得粘人了。明明白天在州槟面前,还是那个和初遇他时一样温和中透着严厉的男人的。
“外面都知道,达班的坤猜现在只做外贸物流生意,伐木场也有股份,□□也有股份,坤猜和夫人还是大禅师在俗世最器重的朋友,每个地方的治安官都要给坤猜面子。”在猜叔和州槟严肃认真地讲了好多勃磨话之后,州槟见一旁的阿玥明明支着耳朵,却一脸不感兴趣的样子,赶紧这么解释给阿玥听。
“难怪哦。”阿玥点头,看着猜叔说,“连小磨弄治安官的太太都要给我打电话,请我去打牌。”
猜叔笑了一下:“那位太太好像是香港人,想和你套近乎来的。”
阿玥应和着:“应该就是了,为了和我套近乎,还要跟我讲粤语。猜叔啊,要不是大家整天为了配合你,我也不会练得一副能听广东话的耳朵。不过我真的怀疑哦,你说的那些广东话,槟子哥到底听懂了多少。”
猜叔不满意地辩解起来:“哇,广东话咁简单,边个都听得明嘅,好吗!”
州槟在一旁憨厚地笑着不接话。
猜叔又问:“你几时要去同其他太太打牌?我要州槟送你。”
阿玥结结实实瞪了他一眼:“你以为在拍民国片吗?和其他太太打牌?是不是你之前太太很会打,拜托,我社恐来的,搞不了太太社交。你又不是官员,又不要靠他们赚钱,我也不要靠他们赚钱,我不要打牌。”
“你怎么啦。“ 阿玥在猜叔怀里问。
“嗯?” 猜叔只在温柔的灯光下看着她,不回答,也不做什么。
黑夜刚刚降临,缠绵还未开始,这是阿缠第一次留宿大寨,猜叔和阿玥默契地早早回房,把余下的所有空间留给细狗和阿缠两人。
“你怎么啦?”阿玥有些紧张,赶紧把胳膊从睡衣的丝袖中抽出,环上猜叔的脖子,要自己再赤诚一些,靠近一些,好能表达最忠心的诚意。
“阿玥,点解一个人走路出门?”猜叔柔声问。
阿玥一脸不可思议地答:“哇吴先生,我又不是沈建东,我还有腿的好吗!为什么我一个人去一次镇上,你都要那么紧张?这是达班,又不会有危险,我什么都没有,又不会跑掉。”
“阿玥。” 猜叔叹了口气把她抱紧,他在阿玥耳边温柔地低语着,却要阿玥听出一丝感伤来,“你知不知道,有时我对你,都觉得心不可得。”
阿玥只好笑话他:“金刚经的话,你也都在胡言乱语诶吴生!”
猜叔笑着叹了口气,手下把阿玥环紧,却硬要伤感地把头埋在阿玥的脖颈间,像是受了伤的人在寻求安慰。
也不知他到底清不清楚,阿玥可太熟悉他的套路了。
他这样不说话,一贯不能忍受沉默的阿玥便又要开始不由自主地在他耳边口无遮拦了:“你怕我跑掉是不是?我也挺怕的,要不你再给我买一个金链子吧,粗点的,给我多花点钱,让我离不开你。”
猜叔拖长了声音应着,仍然不抬头,阿玥只好摩挲着他的背,继续自己的话:“现在贸易物流生意太小,那些□□啊,伐木场啊股东都是靠别人给了面子,大区这种□□面,有一天说不是你的,就全给你收走,一个子儿都不剩,你不如在海外存些钱,再投一些中国的项目,这就叫分散投资,鸡蛋不要放在一个篮子里。还有啊,我不是也要攒钱给你兜底吗,你要想,最差最差,我们只要能活着,能去到中国,就会饿不死,你说是吗?只要饿不死,生活就很美好呀!还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更美好吗?”
猜叔在阿玥颈间发出一声轻轻的笑,像是在笑她无论何时都这么乐观,又像是在笑自己这样缱绻,阿玥却还要一本正经地说话。
“所以啊,猜叔,不要再忧伤啦!”阿玥说。
猜叔终于抬眼看她了,阿玥做好了准备,他又要用他勾人的眼睛要自己沦陷进去,可却听到他说:“阿玥,现在,将来,我都只有你一个女人,你明吗?”
“我明,我明。”阿玥点头应着,“我们现在一夫一妻嘛,你不可以再找别的女人了。那,我也答应你,我也不去找别的男人了。”
猜叔无奈地叹了口气,摸上阿玥的脸,将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又柔声说:“阿玥,我不懂要怎样才能要你完全相信我。我有时真的会怕,你会突然有一天离开我。”
阿玥突然觉得感伤起来。
这得失心来得毫无缘由,不知何时而起,也不知何处所终,就那样勾着她,挠着她。种子一旦种下,有了点滴雨水就会生根发芽,她恨自己的佛心越来越稀疏,明明才刚刚从世尊院修行回来。
可这能怪自己吗?都怨猜叔死缠烂打,导致那两个多月自己只顾着谈恋爱,心经手串倒是做得有模有样,悟到的东西全都被狗吃了,白白交学费了。
“阿玥?” 猜叔柔声喊。
“嗯。”阿玥哼了一下,决定说出此刻心中的答案,她声音比猜叔还要轻柔易碎地,又充满了诱惑和调皮地开口,“那就给我一个孩子嘛。”
那令人欢欣雀跃的心照不宣,终于来临了。
猜叔带着笑意一下一下地吻着阿玥,细致又温柔,温暖又悠长,阿玥默契地解着猜叔的衣带。他总爱穿着舒服的棉麻衣物,又柔软,又顺手,给阿玥提供了无数便利。
可衣料再柔软,也不及爱人的抚摸。阿玥已经默契地好几日都没有戴金镯了,为了叫自己能全心全意地体贴着他,不叫他身体的任何温暖的部位,突然感受到金属的凉意。
阿玥对于眼前佛祖赐给自己的这个男人,满意又感激。他的身体,哪里能让人联想到老人家呢!他的臂膀,胸肌,小腹,强壮又紧实,只有他脸上的层层皱纹,仿佛是因为忧思过重而提前到来了,可他浑身的任何其他部位,都能让阿玥仅凭触摸便得到愉悦。
阿玥喜欢触摸猜叔,她也总是从他□□的胸膛开始,一路滑过,向下游走,感受他只对她敞开并炫耀的隐秘。
可猜叔爱阿玥温柔细腻的双手,她的双手却终归要为重要的事情让位,待到她的双手终于恋恋不舍地环上猜叔的腰身,紧紧抓上他的后背,猜叔和阿玥都知道,她需要这样把猜叔抱紧,好像氢气球的线必须有一段还留在人手里,才不会径直飞上天去。
黑夜悠长,而他们的时间无尽。可时间虽尽属于他们二人,他们连喘息的片刻都不愿浪费,定要深深地,深深地拥吻,又总在阿玥意犹未尽时,猜叔会突然轻笑一声,蓦地一下一下,坚定又凶狠地回馈于她,要她失声喊出来。
天的顶端姗姗来迟时,阿玥已经精疲力竭。猜叔仰面喘息,闭着双眼,还定要阿玥依偎在自己怀里,不肯松开。
“我要去厕所呀!”阿玥埋怨着,只有这个理由,才能顺利推开猜叔的手,可闭目养神的他,还要挂上心照不宣的笑意。
可阿玥也知道,容她轻松缓神的,只有那洗漱的片刻。等她回返时,猜叔又要箍着她,在她耳边说着那些也许每个男人都爱说的让人脸红心跳的话了。
“哎呀你讨厌!神经病!”猜叔凑在阿玥耳边,不知问了个什么问题,阿玥笑骂着打他。
“你又来了,不告诉你!”阿玥一边哈哈大笑,一边推打着猜叔的胸膛,用的力显然更大了些。
“嗯,嗯,没有。”似乎被阿玥警告后,老实了不少,也不知这次猜叔说了点什么,阿玥低声回答,脸色绯红。
“还好啦!我会告诉你的嘛!”阿玥终于凑过去,搂上猜叔的肩膀,在他怀里撒娇起来。
三月之前,猜叔和阿玥订好了时间,从磨德勒坐上回返中国的飞机。
猜叔征得了沈建东的同意,给他和安妮一家三口购买了美国回中国的公务舱机票,好尽量让他们的长途旅程舒适些。国内只邀请了至亲的几位亲朋,和阿玥为数不多的一两位好友,在领取结婚证后吃一个便饭,算作为他们见证。
“为什么不带上细狗呢?”阿玥在第一次得知猜叔没打算带他去后,吃惊地问。
“细狗整日要同阿缠一起嘛,阿缠家中有生意,走不开的,他就不要去了。”猜叔悠闲地答。
“我要去问他。”阿玥说,转身就要叫细狗。
“喂,阿玥。”猜叔有些无奈,“你总都要亲自同人对质的吗?”
阿玥点点头:“係呀,尤其是亲人,挚友,说破无毒,有误会就要马上解开,不要到处乱传话。”
猜叔直直地盯着阿玥,用他看破了自己小算盘的眼神,阿玥赶紧找补:“那我平时和细狗一起聊天也没有怎么说你坏话来着,就是讨论讨论怎么更好地和你相处,交流经验,那个不算的。”
猜叔把她拉过来,认真地看着阿玥的眼睛说:“阿玥,细狗是我亡妻的弟弟。你中国的亲人对我还不熟悉,我不想带细狗去,是怕你舅父,和你中国的亲人觉得你在这里受委屈,觉得我亏待你。”
飞抵北京的飞机按时抵达,阿玥告诉猜叔,她的表弟会来接机。表弟三年前大学毕业,打了几份零工都不喜欢,后来想要创业,家里资助了一部分,听说自己要回国结婚聊起来才得知了表弟的生意计划,感了兴趣,两人一拍即合,决定合作。
接机口外是那个数年不见,但依然白白净净,笑起来眼神像是弯弯的月亮的明亮小伙子,他自人群中一眼把阿玥和猜叔认了出来,举高了牌子挥舞着,冲阿玥和猜叔喊:“姐!姐夫!这儿哪!”
阿玥笑着挽着猜叔推行李车的手臂走过去,向猜叔介绍:“猜叔,这就是沈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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