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个世上存在的人,并不只有师父一个。
他还有父王,他还有姑姑,他还有表哥表弟。
确实,师父的身后,只有父亲和小弟。
而他的身后,是敖氏,是龙族。
敖丙偏头靠着敖光的肩,挽着敖光结实的胳膊,文文静静的:“父王,丙儿可以把所有都交给你,都交给敖氏,都交给龙族吗?”
敖光眼底流淌过一丝暗色,敛去情绪,微微低头,拍了拍敖丙的手背:“为什么不可以?难道你要去做孤胆英雄?任何人都不能通过单打独斗取得成功。族群,亲人,更或者家人,都是你的资源,都是你的支持,都是你的底气。那你想想,你靠着一个人在那个烂树藤将你搓扁捏圆的时候,能够将他撕碎吗?你也需要靠着战友哪吒,更或者说靠着灵珠的伙伴,两者同心协力,才能冲破阻碍。单打独斗,不是英雄。懂得团结身边的人,合理调派资源,以最终胜利为目标,制定近期战术,为远期战略服务,我们才能获得最终的胜利。”
敖丙垂下眼,看着面前的花瓣,不知道他的心情应该是什么。
大概是他从来也没有体会过那种团结一心向前冲的感受吧。
敖光捏捏小龙的爪子:“丙儿,无论你怎么想,父王都希望你记住——爱才能使人强大,恨一旦消散,只余空茫。”
敖丙抬起眼来,不解地看着敖光。
敖光揉了揉小龙的脑袋:“你想想,是不是这样?恨,需要有具体的目标,才恨之有物。有了标的,那么脚下的路就不再遥不可及。一步一步走过去,大不了子子孙孙都走过去,终于能够达到彼岸。那么,到达彼岸之后呢?没有了恨意支撑之下的目标,还剩什么呢?也许,达到目标之时,最开始是快意。但最初的快意去了,没有下一个目标出现,是不是人生再也无法向前行走一步?永远在原地打转?但爱不一样。爱,不需要爱具体的东西。没有具体的东西,它就不存在彼岸。它可以无限拓展。爱,那是自内心升腾而起的一种温暖,一种怜惜,一种宽宏。因为爱,世间一切都是美好的。人族悲秋,但爱,却告诉你,秋天也是收获的季节,是听闻生命律动的季节,也是登高望远的季节。爱是盔甲,坚不可摧。爱也是武器,攻无不克。”
敖丙目光一滞。
是啊~
若当真让他集齐一万张鳞片,带去归墟祭奠之后,他又该如何呢?
一万片,就是具体的目标。
目标没了...
他该何去何从?
敖丙紧了紧手臂,仿佛溺水的人找到浮木。
敖光任由敖丙抱着,他知道敖丙还需要一些时间去想清楚,之前所做的那些事到底有多荒唐。
摩昂也没有被敖闰抱过,也是一出生到成年,都是独自一个。
有朋友,却从不和朝臣结交。
反倒是一些兴致相投的朋友。
有了敖烈他们,大概也找寻到自身想要去探求的东西,成长得更加优秀。
龙格也渐渐完整。
丙儿...确实太小了。
清冷的苦艾雪松香最终被浓重馥郁的花香掩盖。
领着敖丙去用膳的敖光也终于觉得好受些了。
按照摩昂的建议,晚膳全是生食。
海贝海鱼刺身。
蟹黄。
醉虾。
餐后爽口的海带,海葡萄。
敖丙再未坐到敖光对面,而是直接拉开敖光左手边的椅子,与敖光九十度而坐。
敖丙坐好,对敖光笑笑:“这样,才离父王更近~这才是吃饭~坐在父王对面,那是用膳。丙儿想要和父王一起吃饭~”
敖光眼中轻微迸溅着欣喜。
终于会说话了吗?
愿意表达自身的需求。
也...
就连在一旁伺候的蓝毅都颇为惊喜。
连忙送上餐具。
让父子俩能够好好吃一顿饭。
以往,就连他都觉得,只要父子俩在一起吃饭,那种隐性的对抗都能让他头发给愁白了。
现在这样,就刚刚好。
当然,敖丙还是先等着敖光动筷了才开动。
父子之礼还是不应废了去。
最近这段时日,大概也是胃口大开。
敖丙对海贝几乎算作情有独钟,还让蓝毅帮他去御膳房弄几个蘸碟。
敖丙兴致勃勃地跟敖光讲:“父王,他们人族的蘸碟很有趣~这样,我们就能够吃到不同味道的海贝了。摩昂哥说,咱们这边的比西海的好吃,是这样吗?还没吃过西海的海贝呢~下次去了,一定喊摩昂哥给我做点~”
蓝毅送上蘸碟。
敖丙赶紧拿过一碟,放在敖光手边:“父王试试~这是酸辣味的蘸碟~跟醉虾的那个用料差不多。”
敖光瞅着那黑乎乎还表面飘着几朵绿花花的东西,当真不想下筷。
就吃原始的味道不好吗?
但盛情难却啊~
敖光只得夹起一块海贝,沾上一点,放进口中。
瞬间,一抹刺激的酸在口中晕开。
顿感精神。
接着,又是闹哄哄的辣。
顿感热火朝天。
敖光赶忙咽下,他是实在遭不住了。
抓过一旁的杯子猛灌一口海中甘露——‘墨雨重楼’。
敖丙又拿过一个蘸碟,放在敖光面前:“父王不喜欢酸辣味的,可以试试这个香辣味的。这个不辣,但超级香~”
敖光瞥了一眼那看着就像一堆海沙似的蘸碟,还是下不去筷子。
但终究还是盛情难却。
的确,这个是香辣味的。
但谁能告诉他里面到底放了什么东西?
怎么闻着香,吃到嘴里也就最开始是香味和浅淡的辣味,到最后就是回苦的酸味?
一碟。
一碟。
又一碟。
敖光不知是谁的劫。
但敖丙却觉得,父王这肯定是不懂欣赏。
那叫一个筷子打连干,一本满足。
蓝毅瞧着敖光那都快面露菜色,心头暗想——大王,你怎么就没想明白呢?这是点你呢~醋不就是酸的吗?
饭后,敖丙拽着敖光,让其带他去抓水母。
王城的东南方有一处风景,就是‘阳春白雪’。
很大的一片区域。
夜明珠点缀着白色的珊瑚。
珊瑚上,有游弋的小水母。
这些水母都是白色接近透明的,没有毒,但有荧光。
到了晚上,颇像人界的萤火虫。
珊瑚,也是这种水母的窝。
每到夜间,水母就会从珊瑚的缝隙中钻出,仿佛倒置的鹅毛大雪。
敖丙瞧见那些颇似飞雪般的水母,主动松开敖光的手,凑上前去。
也不抓,就是用手指戳戳这个,又点点那个。
就像个好奇的孩童,对一切未知都充满了兴趣。
敖光抱臂看着小龙身姿轻盈地游弋,暗暗想着,他的儿就应该是这样。
天天吃熟食,不觉得难受?不觉得奇怪吗?
只是化为人形,并不是人啊~
他们龙,作为生物链的顶尖,是杂食的。
只是生活在海中,更加偏向海中的东西。
看今天那样,丙儿是最近都在吃海鲜,这才脸都圆了?
那个手感...好像还不错。
看起来,申公豹是把孩子给养歪了。
一直都吃不合适的东西,怎么能够茁壮成长呢?
敖光在这里神游天外。
敖丙却在一边畅快游弋。
就像他躲着海夜叉的泡泡一样。
想起被海夜叉的鼻涕糊脸的经历,敖丙撇了撇嘴,太那个啥了。
随着越来越多的水母出来,此处更漂亮了些。
敖丙稍微游远一点,让这些水母成为屏风,他透过屏风去看父王。
黑色红滚边的里衣,就是他们沐浴过后换上的。
此番,外间只套了一层白色珠光的长衫。
长衫上,有着栀子花纹的银色平绣。
黑色的细腰带上,还戴着一块帝王绿的翡翠。
似乎是金乌纹。
父王哪怕是穿的那么简单,也好帅气啊~
比回来的时候看着好多了。
总之,他看到父王那恨不得通身贵气美艳,再恨不得坠满宝石的样子,真有点担心父王会被抢走。
还是朴素些好。
父王本来就长得很好看了。
再那么打扮,他就要失去父王了。
这些水母...
他记得,好像寝殿里,那张紫玉珊瑚床前,是没有珠帘的吧?
若是能够在那里挂上一面珠帘,是不是窗外更深露重?
珠玉解我情衷。
千丝柔情深种。
相识。
相知。
他与父王共此一帘幽梦?
想着想着,敖丙的那双眼渐染着情丝,渐渐地耳朵也微微搭下,却已经通红。
大概光影迷幻。
亮点斑驳。
珠玉清脆。
喘息深重。
低低浅浅的龙吟,此起彼伏。
敖丙一惊。
天呐!
他在想些什么?
果然是拿给摩昂哥给带坏了么?
哎呀~
虽然亲都亲了,但...那个...就真的不好意思啊~
而且,就父王那样,应该能够把他给直接钉在紫玉珊瑚床上。
哎呀~
敖丙觉得,他一定不能让父王知道他在想什么。
否则,听摩昂哥的意思,他应该会三天都下不了床。
这也太恐怖了些。
深呼吸一次,敖丙一把冲过去,直接抱住敖光。
下巴就搭在敖光肩上,腿也盘在敖光腰间。
绝不能让父王看见他那个想入非非的样子!
软软地哼唧:“父王,我们回去吧~丙儿累了~要...父王抱回去~”
敖光当然不会拒绝小龙的投怀送抱。
将人抱好,真就这样走回去。
敖丙发现,他好像是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
这...
哎呀~
拿给别人看到,就...真的不好啊~
但...也比让父王知道他在想什么好~
果然是...无事就要生非吗?
不过,他不会无聊了。
他要做一面珠帘,挂在寝殿。
他要和父王做追捕光与影的游戏。
笑倒在紫玉珊瑚床上。
他们还有千秋万世。
摩昂哥说的对,龙的寿命那么长,一时昏昏糊糊没关系,但不能一直昏昏糊糊下去。
父王是他想要抓住的,就不能放手,也不能让父王放手。
父王就是太被动了。
左一次放手,右一次放手。
真的很让他火大!
哪有这样,竞争都没开始就退赛的?
那还打扮得那么漂亮干嘛?
是不是有想法?
哼!
谁要有想法,他就给谁爆头!
休想染指父王一点点!
敖光看着略过去的一盏盏灯,暗暗想着这个味道的事情,他应该怎么跟丙儿去说。
可能在丙儿的眼里,依照丙儿的年纪而言,那就是个好闻的味道。
腌入味了,也没关系。
过一段时间会散掉的。
但他们这尾巴也缠了,亲也亲了那么多次了,这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摩昂也应该教过。
怎么...
敖光心头隐约有些疑虑。
回到宫中,敖光将人抱着去了一露天的大池边。
此处,是浅蓝色琉璃做的游泳池。
可以畅快游弋。
且边上还有墨玉做的搓澡台。
这样,他就可以把丙儿放在搓澡台上,用‘灵泽皂’给人抹上一遍,再冲一下,就行了。
总之,那个味道要在他的床上留下来,他大概想把床都给一刀劈了。
丙儿还小,香腺有是有,味道会很淡很淡,根本闻不出来。
要到龙族五岁以后,香腺才会长粗,正常散出味道。
丙儿和他的味道应该是一样的——沉水龙涎香。
只是...这样,他岂不是咬脖子会白咬咯?
那就不咬算了。
那也很疼。
敖光将人放在搓澡台上,后退一些,伸手就要给人解开腰带。
敖丙懵了。
这什么情况?
玩露天吗?
别!
赶紧按住敖光的手:“父王~别~这是在外面~”
说着说着,竟还两颊含粉。
敖丙当然不想暴露他的想入非非。
但肯定属于体嫌口正直。
一句话,成功暴露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敖光也懵了一下。
丙儿想到哪儿去了?
这是...
哎呀~
摩昂真的把小家伙儿给教坏了~
什么跟什么啊~
只好解释一下:“这是带你来搓澡的...”
敖光还没解释完,就被敖丙抢白:“父王,我不是已经洗过了吗?我们不是一起洗的吗?你不是嫌我吗?我都跟你一起洗过了,你怎么还要我再洗?那个浴汤的味道浓得我现在浑身都是一股那个馥郁的味道,都快变皇妃了~这一天洗三次,是要上锅蒸了吗?我不洗了~父王,你再有洁癖,也不能这样~”
敖光顿时被抵得哑口无言。
但这不是洁癖的问题。
他是有洁癖,但又不是针对这个事情的。
敖光正欲再开口解释,敖丙却不想理人了,准备跳下来就走。
当真再洗,他连龙皮都要洗掉了。
他还记得,泡汤浴要结束的时候,父王竟然抱着他亲,直接给整个沉入深水区的水下。
过于刺激。
龙当然不怕水。
但那个味道过于浓郁。
他是呛了好几口的。
他那个时候,甚至到了现在,头发丝都是那个非常浓郁的花香味。
他觉得,他要在水面上,估计都要遭被蝴蝶给围攻了。
幸好在水下。
两个大男人,浑身花香?
这也...
一万个拒绝!
然而,敖丙想得好,能够跑掉。
却拿给忽然反应过来的敖光给直接压在了搓澡台上。
敖光凑近敖丙的耳边,说得清楚明白:“这澡,你今天搓也得搓,不搓也得搓。本王不喜欢侄儿的味道。”
敖丙郁闷:“我现在满身都是花香,一点都没有摩昂哥的苦味啊~父王,你不要无理取闹啊~我还没讲你穿得花枝招展的,是想开后宫呢!你还先嫌弃起来了!”
说罢,双手就要摸上敖光的臂膀,将人给推开。
然而,敖光只是极为低沉地道:“在这外面,好像也没什么不可以~”
敖丙喉间一滞。
流氓啊!
就要动手捶人,却拿给敖光抓住小爪子,摁在脑袋旁边。
敖光稍微退开一些,又贴着敖丙吻起来。
蓝莓小蛋糕今天这是放了蛋黄心儿?还是放了陈醋心儿呢?
故意曲解他的意思。
真坏啊~
亲够了那张坏嘴,又嘬一口现在有肉的脸蛋儿,再贴着敖丙的脖子坏心地撮一串红印。
在香腺的位置,故意停留。
这也是龙比较敏感的位置。
只是,确实怎么嘬,都没味道。
敖丙现在是彻底变成一条只会喘息的面条儿。
父王好坏!
将蓝莓小蛋糕吸溜得软趴趴的,才好为所欲为啊~
最终,敖丙还是被迫搓了澡。
还被敖光伸手摸了摸竟然还圆润起来的小屁屁。
敖丙真觉得快羞死了。
敖光横抱着现在毫无别人味道的敖丙,顿觉世界果然美好。
敖丙软乎乎地抓着敖光的衣服,脑子里转悠着他明天该怎么见人。
果然他是属于有先见之明,还是他的师父有先见之明,让他穿高领衫?
满脖子都是印子,也只能穿高领衫了啊~
拿给别人看到...
他还不如一头撞死好了~
敖光将人放在他的床上,敖丙都还在计较高领衫的事情。
敖光轻轻点点敖丙的鼻尖儿:“在想什么?”
敖丙后知后觉。
嗯?
这是水晶宫的寝殿?
嗯!
很好!
他来了,谁也别想再碰这张床一下!!!
敖丙仰躺着,看着撑在他上方的敖光,伸手抓过一缕敖光的白发把玩:“当然是在想,怎么去偷诏书和印件?写一封诏书,昭告全体海族,除了我,谁敢爬上这张床,诛~九~族~这张床上,只能有我和父王!”
敖光暗想,分明之前就是在计较高领衫的事儿,还不好意思了?
那之前到底是谁勾搭他的?
不过...
这么霸道...
才像他的儿啊~
他当年出兵的时候,横扫千军,四海归服。
那几千年的太平日子,谁敢造次。
果然,这才是遗传了他血脉的敖丙啊~
甲儿性情相对宽厚一些。
乙儿则相对尖锐一些。
但都不是和他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啊~
这才是~
敖光轻笑:“这是要做祸国妖妃?但你...”
撩起敖丙的下巴,暧昧地看着那些红痕:“与妲己娘娘比,还差得远啊~”
敖丙歪了歪头,带着笑的眼睛中透着一股天真的残暴:“但妲己娘娘肯定没我能打~她只能靠迷惑纣王,实现她的目的。但我可以直接将人的脑袋削飞,不怕死,当然可以尽情地扑父王~”
敖光现在觉得,确实,男人残忍起来,就是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瞧瞧这张倔强的小脸。
再瞧瞧这张含了鹤顶红的小嘴。
太艳丽了~
敖光大概也想尝尝鹤顶红是个什么味道,轻轻印了一下那张淬毒的小嘴:“放心~父王肯定是你一个人的~这张床上,也只会有我们两人~”
敖丙双手环住敖光的脖子:“那说好了,以后我要和你睡~每一个晚上都是~你不管干什么,都不准在外面过夜。要在外面过夜,也要把我带上。离开你,我可睡不着了~”
略略一耸肩,眼中荡漾着一丝俏皮的笑意:“当然,你不愿意也就算了。左右觊觎沉水龙涎香的人不少。沾沾光,也没问题,不是吗?”
敖光磨了磨牙。
小浑蛋~
还想干嘛?
不如直接说,群魔乱舞算了!
抓住那么两只爪子,往床上一按。
好好来鞭笞鞭笞那张坏嘴!
粗壮的尾巴,直接把敖丙从腰以下全部裹紧。
今晚,他要让敖丙知道,再惹他,就给你卷窒息了!
敖丙当然最终败下阵来。
被亲晕过去的那一刻还在想,果然摩昂哥说的没错,男人是受不得激。
敖光拨开敖丙额前汗湿的头发,轻轻吻了下敖丙的眉心。
将尾巴收起来。
把人儿往床的内侧送送。
用被子掩住。
下床去更衣。
将胸前的白发往身后一撩。
又将屋中的夜明珠都罩上冰纱琉璃罩。
屋子中的光一下温柔下来。
敖光来到床边坐下,脱去靴子。
躺上床去。
面对敖丙而侧躺,以手支头。
岁月,在这一刻都仿佛按下了暂停键。
敖丙蓝紫色的头发,眉毛,眼珠,漂亮极了。
大概是敖光见过的最漂亮的小龙。
但这条小龙啊...
鲜红的嘴,鲜红的印记,让那冷白的皮肤更显晶莹。
只是...
到底是他老了,这么天翻地覆地吻还生不起一丝欲念?又或者是内心深处还是觉得敖丙太小了?
纵然现在这样,也只是比他低了一个头多一点点。
灵珠力量的消退,最明显的地方,就是龙角。
比起摩昂带走前,竟已经有一个分支都消失了。
至于敖丙的灵智...
他觉得,这件事不能下一个定论。
毕竟,到底是敖丙更加智慧,还是灵珠更加智慧,他说不好。
只能根据甲儿乙儿的灵智来进行推演。
毕竟,那两个孩子的生长过程,他也算深度参与。
还是能够有几分把握。
蛮横,倒是有几分纯种龙的影子。
有旖旎的想法,其实是摩昂故意的。
摩昂那个小浑蛋,浑身上下也是长满几百个心眼子的。
能够这么顺利地把豹子体敖丙变作龙体敖丙,没点心眼子,没耍点手段,他都不会信。
或许偶然,或许必然。
大概从一开始,他就不应该让申公豹做敖丙的师父。
申公豹的世界距离他们的世界太远了。
纵然在以前,像这样鸡窝里面飞出的金凤凰,他都是不许这种人进朝堂的。
最多给在中心权力圈层以外的官职。
毕竟,这样的人见识上就是有着很强的局限性。
只是说,很多事肯定都是此一时彼一时。
通过摩昂的纠正,让敖丙知道其是龙,这已经算是很不错的进步了。
敖丙问他,能够全身心的交付吗?
这不是根本在以前,一直都是带入的申小豹的视角吗?
觉得不能拖别人的后腿,觉得应该独善其身,觉得应该单打独斗。
敖丙以前的种种行为,几乎是申公豹的翻版。
他不反对卷。
但卷,要卷得有意义。
本就生在皇城,你还要挤破头去皇城,不是悖论吗?
修仙...
在他的眼里,可能这更加倾向于人族的荒唐。
人族寿命短暂。
说是修仙,就可跳脱轮回,享有无边神通。
但这对于龙族而言,那就是生来就有的。
就像摩昂吐槽的,他们天生就有铠甲,当然不需要防御打法,大开大合地干就是。
但申公豹...
若当真大开大合,那就是门户大开,等着吃亏吧~
修仙,或许都是玉虚宫的一场骗局。
只要人心生执念,玉虚宫就永远得到供奉,永远将所有踩在脚下。
当个强身健体的玩意儿,倒还有那么两分意义。
摩昂提到,敖丙能够纯粹以水的力量化出来的,是...回旋双刃刀。
这倒是个稀罕武器。
结合了回旋镖与旋风刀。
可做技巧性投掷类武器,也可做力量型近身战武器耍得虎虎生风。
但看摩昂的描述,可能会更加倾向于技巧性。
若是如此,还是他以后来好好教敖丙习武吧。
申公豹教的是寒性的功夫,灵珠才是冰属性的。
敖光伸手,将敖丙的脑袋往旁边轻轻一拨。
剑指按住敖丙耳后发际线一旁的一凹陷处。
敖丙的魂体浮现。
竟然...
敖光不敢相信,再细细看了一眼。
居然密实的鳞片都已经覆盖到了胸口以下的上腹?!
而且是确确实实的那种原始的鳞片——中心白色珠光,周遭蓝紫色光晕。
其他地方,血痂早就脱落完了。
每一处都像是他们供应商业珍珠般,往贝母里塞进一颗本就被切割好的珠母——每一处都长出了像嫩芽一般的鳞片,但还很小,像是那种光斑。
这是不是说,情况真的得到了逆转?
只要敖丙的鳞片全部长出来了,就是敖丙控制灵珠?
敖光收回手来,准备先抱着他家的宝贝好好睡个觉,第二天才去找太乙问问。
这...太不可思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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