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很明显的意思。
他有罪。
却赦免他。
意思就是,给他脑袋上悬一把刀。
搞清楚些,谁才是主子。
再出这种事情,那就提头来见。
否则,他哪会在敖丙说要去东宫住的时候,赶紧跑去报备一个?
这不显得他挺像个间谍的么?
再说,也没那个在东宫做事的管事还有向水晶宫管事报备的规矩。
东宫和水晶宫,更或者说,紫薇宫,本来就是对峙的两方。
双方互为探子还差不多。
哪有上下级的关系?
真就说多了都是泪。
敖丙想了想,也觉得蓝玉说的有理,没再纠结。
让蓝玉回东宫去。
他则去了更衣间,重新换了身衣服。
在铜镜前,好生欣赏了一下他的装扮。
伸手拆下头上的发冠,任头发落下披散。
凑近铜镜,只见映照出来的那双眼,隐隐有几丝寒气。
嘴角轻勾。
放下发冠。
想起什么,指尖刺破手指,沾着金黄色的血,侧过脖子,将香腺的位置暴露出来,用指尖将香腺勾勒。
抹去手上的血。
嗅嗅空气中,令人迷醉的征伐之气,颇为神清气爽。
嘴角的弧度显得邪肆。
提起食盒,往太医院而去。
与花朝文一样。
敖丙来到‘椒艾殿’的时候,就被拦住了。
但那些宫人拦人的原因并不相同。
之前,确实是蓝毅说,好好守着,谁也不能打扰敖光疗养。
但这个时候,是因为左右丞相,国相,六部尚书,连同兵部司马,还有祠堂的大祭司,殷丽,蓝毅等都在病房里。
大概也就在半个时辰前,太医们已经给敖光把那些管子都卸了。
透析已经完成。
只是...这是敖光催发的结果。
直接导致龙角上本来都已经恢复到原本颜色一半的红线,又落回到发白的状态去。
这个样子,现在是只能暂且卧床静养,日日服药,慢慢去恢复。
太医们当然也不解,敖光为何这样做。
敖光只说,想要体会一下,三天三夜的透析,一天一夜结束是个什么感受。
这话一出,感动者——父爱如山,正常人——疯子,内心欢脱的——有意思,知道内情的——疯子。
对此,太医们也只能当敖光这是内心有愧。
掂量着劝了几句。
问诊过后,就去会诊了。
将静养方案细化。
等着太医们离去,蓝毅立刻差人伺候敖光简单梳洗。
病中,总是要糟心些的。
敖光却让蓝毅去寻掌事大太监,帮忙传个话儿给殷丽,目前已经基本醒了,可以走程序了。
蓝毅当然知道这是做什么,麻溜儿地就去了。
掌事大太监是条东星斑,长得极为妖艳。
蓝毅在其面前都显得过于男人了些。
蓝毅传完话,就赶忙回‘椒艾殿’这边,喊了在太医院轮值的太监们赶紧给各位大臣烹茶。
因为敖光要在这边开个小朝会。
只是身体条件不允许,只能在这边了。
甚至于,蓝毅还差遣这些太监把‘椒艾殿’给好生收拾收拾。
开朝会也不能过于懒散了。
大概就是多线并行。
很快,敖光这边收拾妥当。
只是,也就穿了一身白色的里衣,坐在矮榻上。
披着一件红色的中衣。
更是显得形容憔悴。
胡子也只是勉强给刮一刮,都还留着一圈儿青。
陡然看去,大概没谁敢相信,这是敖光。
殷丽等人迅速赶来。
在矮榻两侧的两排高椅落座。
太监们送上香茶。
茶过三巡,敖光才让殷丽开始走这个遗诏的程序。
敖丙不是花朝文那种文人,可能还要讲个先礼后兵什么的。
灵珠是杀神。
不懂什么叫做先礼后兵。
见得那些熟面孔,知道是水晶宫的宫人,敖丙也不欲伤害他们,再瞥了一眼‘椒艾殿’门口没有禁军,简直过于方便硬闯。
直接将周遭拦截的数十人一荡。
几乎是脚不沾地迅速移步至‘椒艾殿’门口。
正欲推门,却听得殷丽似乎在念什么。
静下心来,细听。
瞬间眼眸睁大。
一掌推开大门。
门枢发出细微的声响,顿时止住殷丽的念诵。
此刻,屋中的所有人都看向门口的方向。
只见来者是敖丙。
心绪几轮激荡。
敖丙当什么都没有看到,直接往敖光身侧走去:“抱歉,本宫是来给父王送饭的,并不知晓各位都在此处,失礼。”
话是这么说,却半点都没有失礼的自觉。
走去敖光那方之后,将餐盒放在了一侧的高几之上。
又走到敖光身边坐下,挽住敖光的臂弯,态度极是亲昵:“父王,儿臣亲手做了药膳送来,可一定要赏光啊~”
似乎是要说私房话一般的往敖光耳边凑,将声音压得极低,一手是拉着敖光的臂弯,另外一手则从敖光身后包抄,扣住了敖光的上臂,拇指暗暗用力,尾巴也溜达出来,直接将敖光的双腿给卷了:“你答应过我什么?遗诏?!想做什么!我可不管是不是规矩!我早跟你说过,哪怕是天,我也翻得!你别以为,我受到因果牵制,你把传送截断,就有完全赢我的把握!你有太多的桎梏,我却没有。若当真一战,我以燃烧元神之力为代价,这天下没我杀不了的人!怎么?想要让东海变作炼狱?你记得,你不介意,我更不会介意。三界之主我都杀得,三清我都战得,还会介意把东海的诸位都送上绝路?不过...嘻~你放心,你一定是最后一个~因为...我爱你啊~”
慢慢后撤,手上缓缓松劲。
但没完全松。
看向殷丽,眉眼弯弯,嘴甜得腻人:“殷姐姐,本宫已经向杜太医咨询过了,父王没有大碍,只是需要一段时间静养罢了。既然父王没事,这遗诏是否也太晦气了些?父王已是混元大罗金仙,与天地同寿。世殊时异,祖宗的规矩也未必要一直守下去。本宫说的对吗?”
殷丽心间一滞。
果然是父子,敖丙也果然传承了敖光最为正统的祖龙血脉和白龙血脉。
竟然...与敖光的意见一样?!
但蓝毅不说那些太医才走不久,都还在会诊吗?
敖丙怎么知道的?
敖丙绝不可能问过杜太医。
难道是...推算因果?
这也不可能。
真的得出了最终方案,杜太医那边肯定要过来汇报一次。
但到目前为止,杜太医都还没有过来。
这...
殷丽虽然心下疑虑,但面上却真的把这草拟的遗诏缓缓卷起来:“王太子殿下说的是。”
坐在敖光左手边上首的花朝文心下当然也有和殷丽一样的疑问。
尤其,敖丙真的是来送饭的?
敖丙会做饭吗?
这么短的时间,殷丽都还没把遗诏全文念诵一半...
这情况...
敖丙又看向花朝文:“本宫与子墨子玉都是好友,但本宫想,他们应该也不想,国相本就日理万机,变得更加日理万机。”
声音放轻而上挑:“对吗?”
殷丽回到椅边坐下。
但也注意着敖丙的动向。
她并未想到,突然之间,敖丙的话头就转向了花朝文。
最多,敖丙能够从蓝玉那里知道,这遗诏和托孤大臣的事情。
但这样指向性如此明显...
花朝文是何等的老狐狸?
在那门阀大战中,捞尽好处,还是个忠臣,片叶不沾身。
对于敖丙这完全不按套路出牌也显然愣了一下。
又嘿嘿笑道:“这是当然~小儿画技还有待提高啊~”
敖丙的目光又挪到了刑部尚书那处:“不知本宫可否请教封尚书一个问题?”
殷丽和花朝文都有些心下疑虑。
这是什么情况?
怎么又扎封岭那儿去了?
刑部的封尚书心头一紧。
他可是为了‘乾元牢’的事情,跟敖丙对线过一回。
这是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但面上么,当然是应承下来:“自然。下官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敖丙淡笑着,但眼睛中的杀意却似风暴肆虐:“不知依国法,这逃~兵~应当如何处置?”
刑部封尚书喉间一滞。
话说,现在是战时吗?
逃兵?
这是什么鬼?
莫名的,刑部封尚书觉得,这个答案有点烫嘴,虽然说,敖丙这个问题的答案是肯定的,但他明显觉得,敖丙这是意有所指。
如此一来,这话该怎么回?
刑部封尚书正欲抬眼去看看,敖光是不是有什么懿旨。
毕竟,敖丙绝无可能平白无故地问这个事情。
应该是有什么缘由的。
虽然多半可能是这俩又闹什么矛盾了。
然而,刑部封尚书这眼才刚刚抬起,见得的,只是敖丙那恨不得将他给大卸八块的带着浓烈杀气的眼神,以及现在敖光仿佛被绑架了一般——敖丙一手揽着敖光的侧腰,一手放在敖光的大腿上,滑来滑去,尾巴将敖光的两只小腿全部裹住,尾巴尖儿还颇有些调皮地扫弄着敖光的鞋面儿。尤其,敖丙用的是那只戴着戒指的手在摸敖光的腿。
刑部封尚书脑中警报拉响。
完了~
完了~
彻底完了~
他命休矣!
再是见过大场面的刑部封尚书,这喉结也滑动了两下,声音平板得仿佛一条直线:“这要分战时,还是平日。平日,缉拿之后,会进行审问。看是情感原因,还是别的。若是因个体害怕,或者家中有负担等等,一般会直接放人。若是因为不想服兵役,则直接鸩杀。战时,不问原因,只会集合所有的将领兵士,在点将台,砍头,以其血祭军旗。”
敖丙偏头,用下巴蹭蹭敖光的肩头,意味不明:“这是否太过宽纵?”
刑部封尚书略略一懵。
敖丙什么时候对酷刑有想法了?
对酷刑有想法的,不该是他们的大王吗?
这...
敖丙以前当政的时候,不是总说依律办事即可?无需为难?法外虽有情,但绝不能动摇法的地位?
花朝文摸了摸他的小胡子。
逃兵?
宽纵?
难道...在这么一段感情中,敖光并不是强势的那个?非要不可的那个?绝不放手的那个?
而是...一直都在放手?
呵~
有意思了~
以退为进啊~
懂了~
都结婚百年了,乏味了,得嚯嚯一下,来点儿情趣了~
呵~
这么看来,敖丙跟苏妲己有什么差别?
敖光以前再是混账,再是冷漠,再是演戏,当真也没到把这所有人都当PIAY的一环。
好家伙儿,现在是这一群人陪你俩玩儿是吧?
有病!
殷丽也渐渐醒过味来。
突然觉得异常难言。
确实,敖光变了很多。
面对此等情形,刑部封尚书简直就叫做是异常艰难地接话:“那王太子殿下对此有何高见?”
敖丙揽着敖光侧腰的手,手腕一转,掌心之上,立刻竖起数十道空心针状冰凌。手指一弹,所有的冰凌都飞到了刑部封尚书眼前,又继续揽着敖光的侧腰,语气是温柔的,态度是亲昵的,眼底的冰寒是无法忽略的:“前些日子,本宫不小心醉茶,跑来太医院一趟,受过透析。那针刺进手背,很疼。每一寸经脉也因为透析,一次又一次的痉挛。一呼一吸,都好像是罪过。本宫以为,这倒是个不错的办法。铸造这样空心的针,让太医们尽量选择流速最慢的血管,至少扎下数十根针去,让这些针全部联通着管子。再把逃兵吊起来,让这个逃兵流血殆尽,慢慢折磨。无论是谁,也只有活着才能感受到痛苦。死了,哪怕鞭尸,又有什么感觉呢?”
屋中,文臣占了大半。
除了花朝文那个老油条心大,其余的文官哪里见过这样的敖丙?
更加没有听过,敖丙居然能够说出这样残忍的话。
在他们的印象里,敖丙并不是这样。
尤其,以敖丙的年纪而言,实在很难想象一条小龙崽子说出这种话。
兵部乌尚书微微眯眼。
不对劲!
很不对劲!
敖丙这话说得残忍,但为何...他这样久经沙场,都真感到不寒而栗?
敖丙再是有灵珠,再是混元大罗金仙,又如何?
年纪,是最大的桎梏。
敖丙占着的,实际是其本身就是灵珠转世。
就按他们大王那样搜罗天材地宝给养着,目前都还小毛病不断的,病弱之人本就体虚,对他这样的将领,也应该是他会让对方感到恐惧。
这...
兵部乌尚书佯装对餐盒有些好奇,但实际目光却往敖丙那边瞟了一瞟。
但他并不在意,敖丙在对敖光干什么。
敖丙的年纪,都够不上在座的任何一位的零头。
搞这些大庭广众之下的暧昧行为,没有任何意义。
‘十龙戒’都戴了,明明白白的伴侣关系。
何必做这等显示主权之事?
反而跌份儿。
只是...
敖丙的脖子上,怎么有金色的线?
敖丙也没化妆的习惯。
立冬那日,最后一次朝会,下朝的时候,他看见过敖丙从小龙变成人身,与敖光牵手离去。
那时,敖丙的脖子上,干干净净。
等...等会儿!
难道是...敖丙挤了血,抹在...香腺上?
敖丙也是纯血白龙。
也是沉水龙涎香。
只有纯血龙族才拥有沉水龙涎香。
敖闰她们非纯血龙族,味道都是不一样的。
这沉水龙涎香源自祖龙。
本就有很强烈的杀意。
龙族是自天地初开就诞生的战力生灵。
但在正常情况下,也没有谁会去使劲散香。
这种味道只有隔得很近,近到相拥这种程度,才能闻见。
当然,同为龙族,比起他们来说,会稍微敏感一些。
这沉水龙涎香还涂上血...
呃...
难怪呢!
这...
难道敖丙是在威胁?
这...
刑部封尚书发觉,这岂止是他命休矣?
简直就是...
刑部封尚书手脚皆凉,后腰全是冷汗:“此事,下官先找杜太医商议,定下方案之后,会上呈王太子殿下批阅。”
敖丙眼眸中尽是欣赏:“好~”
冰针就在刑部封尚书面前如雾般散去。
但这根本让刑部封尚书没有如释重负之感,反而感到周身冷风簌簌。
敖丙又看向大祭司:“大祭司,本宫略有疑问,需参阅族法,婚丧篇。”
大祭司当然没有料到,会被call。
因为他的注意力既不在敖丙的狠话上,也不在敖丙用血抹在脖子上。
他的注意力一直都放在敖丙穿的那身衣服上。
他一直都知道,敖丙是那种根本没有底线的家伙儿。
但他没想到,敖丙更是没有律法这种意识的家伙儿。
竟然僭越地穿着深紫色的里衣,外面罩着一件淡金色的长衫。
冠也不戴。
他虽然知道,他们的族长也喜欢披头散发,但...
真的就...
大祭司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应下就是:“本祭司稍后差人送去水晶宫。”
蓝毅心头咯噔一下。
这...
难道大王在说,要自请族法的时候,敖丙在?
这...
花朝文心头一滞。
嗯?
不对劲!
敖丙没事看什么族法?
这家伙儿脑子里有那个玩意儿吗?
杀父,弑君,缴诏,逼宫,玩得溜溜的,脑子里还能有律法这个玩意儿?
这是在跟他开玩笑吗?
难道在他骂敖光之后,敖光的决定是自请族法?
按照正常情况,敖光也应该会这么去决定。
因为自敖光接了这龙王的位置,接了这族长的位置开始,这个职责就一直要延续到下一个接棒者接棒之时。
但很多时候,倒也未必这样就能把责任完全卸下。
先王是对敖光有相当的自信,也当真是用命在给敖光铺路。
结果,自然如其所料。
到了敖光这儿么...
敖甲,敖乙,确实不错。
但...相比起摩昂来说,敖光的运气就真的没有敖闰那么好了。
而敖丙...
这是个战力疯子。
政治手段么...
哎~
自敖光成为东宫起,其实龙族的责任就已经压在了其肩上。
敖光表面是被先王给剃了反骨。
实际...他想,其实是责任把敖光身上的反骨给剃了。
自此,敖光真的从未放纵。
有些放纵,那也只是演戏需要。
敖光的身体里一直都绷着这么一根弦儿,所以,这龙王,龙族的族长,做的真的完美。
但...
敖光其实有着...非常隐蔽的自毁倾向。
否则,敖丙这个小疯子是怎么来的?
责任这东西,那么重,龙族的寿命又那么漫长,长期下来,搁谁谁不疯?
在真正将权力归一之后,敖光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呆在水晶宫里,闭门不出。
任何去拜访的人,都拒之门外。
对外说是身体略有不适。
甚至于太医院都还有看诊的医案。
但他跟敖光都多少年的交情了,还能不知道这些做戏的全套?
既然正门进不去,偏门总是能够进的。
那个时候,敖光正泡在露天的水池子里,靠着池子边,以手支头。
池子边放得有数十瓶烈酒。
敖光也就看着,但却不碰。
他当然是要逗人的。
拿了一瓶就要跑,结果拿给敖光的尾巴一卷。
这酒肯定没拿成,还整成了落汤鸡。
左右也掉池子里了,陪人泡着呗。
瞧人兴致不高,便陪人聊聊。
敖光向他感慨,人生没意思。
他听得这话,突然就觉得无病呻吟这四个字具象化了。
好家伙儿,这版图统一了,这内患清除了,权力达到巅峰了,还讲没意思,要脸不要?
但敖光却告诉他,确实感到没意思。
他想了想,敖光强调两遍,到底要传达个什么意思。
最终也只是玩笑地让敖光穿女装给他看,肯定就有意思了~
敖光无语送客。
没过多久,就传出了敖光在追姜氏的消息。
他暗想,这就有意思了?
不还是跳不出这责任的束缚吗?
他原以为,这种事情,他只会碰见一次。
毕竟,什么都得到了,会有那么一个短暂的空虚。
过了那个时间,各种事情接踵而至,也就不会有那么多想法了。
但哪里知道...
在得知敖丙的龙蛋丢失之后,敖光看着依旧正常地上阵杀敌。
但总会带一身伤回来。
回来了,所有伤口也只是草草处理一下,也就不管了。
那时,药物这些的,太医这些的,都是紧缺资源。
也许敖光这样做,可能有人觉得,这是其的大义。
但他莫名觉得,敖光这是在找死。
大概是龙族的体魄确实是过于好了,真的是伤痕累累都还拖到了与天族谈判的时候。
敖丙回到敖光身边之后,敖光的状态显然没有之前那么消沉。
但大概是在察觉到敖丙只是一缕残魂的时候,又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开始用妖力温养。
申公豹的前来,敖光的情绪也只是略有波动。
后来,真的要执行那么一个计划之时,他能够明显感觉到敖光的情绪有一个沉寂时间段。
可能是完全能够预判敖丙一定会选择哪吒。
这是必死结局。
后面么,全都是在演。
但...
对敖丙说,只要其活着就好。
确实是真情流露。
否则的话,明知道天元鼎一关,明知道无量手里还有灭魂丹,绝对要丧命,还去抢什么玉露琼浆啊!
在哪吒那里,没有得到敖丙是否已经身亡的消息,敖光心如死灰,这才不慎跌落天元鼎。
否则,就哪吒那点战力,敖光一成功力也能让哪吒灰飞烟灭。
瞧瞧见到敖丙那个激动的样子。
那么多针,愣是没看见。
敖丙心念哪吒,一路上都在掉小珍珠。
这么一路,大概敖光的内心也经历过非常矛盾的挣扎。
最后,恐怕也是想着敖丙本就死于天雷,一个赝品何必在意?
当然,做戏是要做全的。
哪怕是假的。
那二十七年,敖光的放权,说到底是做给玉虚宫看的。
实际上,经常去归墟,是为了什么呢?
敖丙的那一缕残魂也许恨透了敖光的冷漠。
但...这缕残魂怎么不想想,那是敖光的极度失落,才选择这种自我放逐深渊。
否则,何必常常去归墟?
这么一路,敖光都在自我折磨。
殷丽说的对啊~
覆水难收~
真的是覆水难收~
否则,寻死觅活作甚?
然而,责任这两个字早已成了敖光灵魂中的铭文。
□□和心却牵拉着敖光,爱人才是其的命。
这下,则是灵魂的铭文发出振聋发聩的呼呵,选择用疼痛叫醒□□和心。
哎~
这么纠结...
但敖光处在那么一个位置,确实也...
若是如此,怕是敖丙还要找上他。
殷丽说的对,看现在敖丙这都有些不正常的样子,确实是要提防。
真不能让这俩离了。
否则,谁知道敖丙要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
啧啧啧~
为爱痴狂的疯子,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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