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番外九:真假和离九

蓝毅一惊,立刻敛去心思,回道:“在得知您的龙蛋被偷了之后,大王每每战斗都负伤归来,求个偶然归去。在知道您生死不明之后,大王明知道天元鼎一旦合上,就会没命,明知道服下灭魂丹,将永无轮回,也要跟天族撕破脸,求个同归,甚至来说,这是带着全体海族以及全体龙族陪葬。在哪吒那里没有得到您是否还活着的消息时,心如死灰,索性趁哪吒爆发,掉落天元鼎,殉了。在知道您心念哪吒之时,应该就已经决定把四海安顿好,东海这边也让摩昂大殿下接手,就...您回来了,可...您和摩昂大殿下缠尾巴的消息传到大王这里的时候,大王又去归墟了...之后,您和大殿下拉扯不清,为了大殿下还...那时,大王也不是突然消失的...而是已经跟殷丽那边安排好托孤大臣和遗诏之后,这才去了西海...大概是想要借着渡劫失败这种极烂的理由,成全你们...但哪里知道...您要去偿还因果,大王了解您,知道您的打算...蛟族之血是龙族的毒,大王怎会不知?当年横扫南海之时,与蛟族一战,并未设防,损了两员龙族兵士。自那时起,对这件事就是严加防范的。只是没有放在明面上才是。既然您这样打算,他也好趁此机会就...但哪里知道,还有后面...章太医为大王治疗之后,大王就成了没心的冰人...直到您的消息自西海那边传来,但...哎~殿下,您要是对大王有感情,就别再往他的心里插刀子了。在您和龙族这样的二选一中,您知道,这对一个做父亲的有多残忍吗?作为王,牺牲他自己,牺牲您,那都是该的。可作为父亲,要白发人送黑发人,这多残酷~更何况,在王妃怀上您前夕,大王已经做下了各种部署,就是防着战火烧到东海来。哪里知道,情况愈演愈烈,还是烧了过来。可那时已经有您了。您也是因为王妃得知情况不好,这才动了胎气,早产的。在王妃怀着您的这段时间里,大王数次都想让王妃打掉您。这样,若战火真的烧到东海来,您也不会遭罪了。可他...感觉到您的胎心和他的心跳同频共振,舍不得啊~一般来讲,胎心都是寻常大人的两倍。每次摸过王妃的孕肚之后,大王就要在御书房站到天亮。咱家也曾劝过大王,要早做决断。否则,一旦胎坐稳之后,再让王妃打胎,很可能您二位都要交代了。但大王一直都在犹豫。咱家从来没见大王对什么事能够犹豫那么长时间。最后,您还是降生了。大王根本不敢把您放在其他地方,只敢放在他所认为的最安全的地方,御书房。然而...殿下,大王是把心都挖出来般的在爱您。甚至...甚至连你们房事,他都不许咱家按规矩在《起居录》上记下,也不敢大张旗鼓的,真的举行族长大婚。在大王之前的六任族长,只有祖龙才有族长大婚,才迎娶了作为族长夫人的妻子。因为一旦这么做,几乎是把自己的命脉都送给了对方,没有谁敢冒这么大的风险。”

眼中甚至噙泪:“即使如此,大王还是选择了和您大婚。大王这仅仅是在满足他的除了王的责任以外的一点点私心。可...他只是选择了给您加封,而没有真的举行大婚。他是想让您享受跟他一样的荣光与富贵,但他不想折辱您啊~一旦有了族长夫人这么一个名头,您就是要低人一等的~在大王的心里,就算有您的两位兄长,您肯定也是他最想将东宫交付的那一位~大王他...若非要在爱和期望您能顶天立地地活着中间选一个,一定舍弃他的私心~”

说着,眼泪也簌簌流下。

敖丙喉结滑动数下,顿感失去力气。

蓝毅一把将人扶着:“殿下,您没事吧?”

敖丙紧紧扣住蓝毅的手臂,几乎将下唇都要咬出几个洞来:“那他为什么什么也不说?多说两句话会死啊!”

“啊?”

“他对母亲能够说出那么多甜话来,对我就哑巴了?”

大概都是恨不得把敖光给啖其肉饮其血:“他就那么喜欢苦情这个人设,是不是!”

仿佛被困住的兽:“他到底要我怎样!他有那么多过去,我有介意,有什么错!他太过分了!就是浑蛋!啊!”

眼泪也跟着流出来:“你告诉我,像他这样,他为你付出了万金的代价,却什么都不告诉你。你哪怕有一丝迟疑,他也觉得,你这是要分手了。他永远都退!那要我怎么办?啊!”

忽然,眼睛一闭,彻底脱力。

蓝毅一惊。

这什么情况?

忽而想起,敖丙回来,跟敖光第一次上朝之后,也是情绪过激,就晕过去了。

没了那么慌,赶紧将人横抱,又冲去太医诊室了。

***

紫薇宫,潇玥宫。

蓝毅将事情安排好之后,就留了那位有眼力见儿的——蓝影,伺候好这些重臣吃喝。

然而,纵有梨园助兴,众位却几乎都食不知味。

花朝文喝着喝着,这人就溜潇玥宫的回廊去了。

潇洒地坐在栏杆上,靠着回廊柱子。

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拿着酒杯。

好不惬意。

毕竟,比起瞅着一帮子人愁眉苦脸,气氛沉郁,还是这回廊里要舒服多了。

但有时,这独乐乐,总是招人记恨的。

一中气十足的女声,从花朝文身后传来:“朝文这是喝大了,来醒酒的?”

花朝文继续倒酒,头也不回:“那你呢?千杯不醉,也是来醒酒的?”

女子笑道:“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一边说,一边走去花朝文那处,与花朝文同款坐姿,相对而坐。

花朝文停下倒酒的动作,遥看远处,眸色复杂:“现在,我算是知道,当初为何玉帝非要把敖丙偷走不可。杀神原来长这样。倒也难怪,居然能够一打一,对峙准圣,挟持三清圣人,都还能召唤‘龙魂之阵’。真要说起来,他不计前嫌,倒也不奇怪了。这确实是立了不世之功。现在,谁要对海族再有想法,那大概是真等着死的。”

殷丽微微垂眼:“但...成也杀神,败也杀神啊~”

花朝文收回视线,冲殷丽扬了下眉:“怎么?这信官宫首席,万人从中都能取敌将首级,掌握着那么多暗黑势力,还能有此等感慨?”

殷丽看向远处:“...敖丙的危险程度比那些暗黑势力可大多了。”

眸色幽深:“他与你我等人,能有何等交情?却仿佛跟开了天眼似的,能够精准捕获到战机。我要是没有预计错,今日他必然是已经切换成了杀神形态。但到底是什么事情刺激到他,往战力疯子的方向切换?大王现在这个情况,肯定打不赢。万一...”

花朝文轻笑:“竟然还有女诸葛抓不到的情报重点?”

殷丽收回视线:“女人和男人不同。”

花朝文将殷丽一阵打量:“但你可比那些男人厉害多了,倒也难怪你和敖闰之间,还藕断丝连的~”

殷丽淡笑:“不过惺惺相惜罢了。女子之间,是闺蜜。男子之间,是兄弟。”

花朝文无所谓地笑笑:“也是,闺蜜也好,兄弟也罢,到底都是床下说辞。”

抿上一口酒,拿着酒杯的手虚虚用食指往虚空一指:“遗-诏-”

殷丽沉思须臾:“...原来是为了这个...”

微微一眯眼:“难道当初大王是用这个跟敖丙谈判的?”

心下隐隐有些发紧:“但...敖丙的状态...”

花朝文轻笑:“敖丙都还是条龙崽子,没大人护佑,这是多天崩的情况~以前情况好的时候,王城以外,你见过那些无父无母的龙崽子能够活下来?你也知道,以前他是怎么干的。那些边防军遇到这种,看情况好坏。血统好的,就留在军营里养着,日后充军。不好的,直接做了。他嘴上天天都在说,这门阀乱我朝纲。实际上,最看重的,还不是门阀那一套。”

敛去笑意:“不过,这也是血脉之中的一种限制——依赖。”

语气复杂:“敖丙的经历过于特殊,尤其大的那份龙魂更是没有尘世经历。他只能说,在人世来,行走了不到两百年。就算因为沉水龙涎香,我们都当他已经成年了。可他还远远没有到那个能够跟君父抗衡的地步。你觉得,光凭武力,他能够跟大王战得多少分?没有自己的势力,连裙带都没有,他用什么跟大王去掰腕子?身体,情绪,心智,其实都还处于一个非常不成熟的状态。他从始至终的所有能力,都占了灵珠转世的便宜。没了灵珠这个东西,他又是谁?”

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嘴角:“你看,大王剥夺他权力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是多么糟糕的一件事情。若不是大王真的爱他,你觉得,在那以后,应该是个什么场景?”

眸色转暗,语气难以言喻:“你说的对,是覆水难收。近千年的妖力温养,九滴心头血的供养,难以统计的鼎盛精元的补养,各种珍奇药材的调补...就是我这种烂人,若真亲力亲为付出那么多,恐怕都还没温养到五百年的时候,就回不了头了。”

微微扬眉,也不知是羡慕,还是难言:“同样,从睁开那双龙族里最漂亮的眼睛开始,魂魄的牵绊就开始了,再也解不开了。”

虚虚指指殷丽背靠的柱子:“你说,这支撑着房子的柱子都在摇晃,那在树底下乘凉的人呢?”

殷丽略略敛眉:“今日...不知为何,我总感到,大王好像...不太对劲...”

花朝文将一杯酒喝尽:“我猜,他可能是在想,这命怎么就那么硬呢~”

殷丽叹道:“这又该怎么办?现在好了,两个都疯了~”

花朝文悠闲地倒酒:“那就让两个疯子去耗~你我都是正常人,根本不可能预料到疯子会做出什么选择。”

杯满而停:“我们只要保证东海的运转就是了。”

看向杯中的酒液:“你别忘了,他们都是雄龙,也都是纯血白龙,还都是祖龙血脉。说得明白些,疯都是遗传的,战斗力也是遗传的。雄龙的争强好胜也是遗传的。只是,大概敖丙和大王是最疯的。”

微有无奈:“正常人,是打不过疯子的。”

清淡地笑笑:“唯有疯子和疯子对垒,那才是势均力敌的对手。”

兴致浮现在眼底:“且看他俩谁把谁的香腺给咬开吧~”

抬眼看向殷丽:“其实,抛开敖丙今天的精神状态不太对,倒也看得出来,这灵珠倒也未必全坏。若能有这等精准定位战机的能力,好好教导,未必不是一个能够陪大王好好玩玩儿的人~”

殷丽轻笑:“也是~”

两人交谈正酣,一人匆匆而来。

见得蓝毅,殷丽立刻问道:“你怎么来了?”

蓝毅一看花朝文也在,倒也省得他再去找人了,将前事简要讲述一遍后,道:“这事儿,跟首席和国相先通个气,也可早做准备。咱家这就回去了。”

说罢,当真即刻离开。

暗处,一双珊瑚红色的眼睛,微微一眯。

殷丽摇摇头:“果然,这身体还是不行~只要情绪一激动,绝对要晕过去~”

花朝文笑道:“这可不是身体不行~”

殷丽略有猜测:“心智不坚?”

花朝文略略挑了下眉:“大王是天生就喜怒不形于色?是天生就悍勇无畏?是天生就对贴脸开大的刺杀无动于衷?”

微勾嘴角:“那些事情,你让敖丙经历一遍,你看他还有那么多眼泪吗?你看他还会不会跟你无理取闹?你看他还会不会情绪激动到晕过去?”

殷丽无奈叹道:“大王要真舍得,哪有今日之事啊~”

笑着摇摇头:“就连把人送去宗人府,都还觉得,这太残忍了~”

实在有点难言:“也不知,他龙牙刀下的那些亡魂到底答不答应~”

花朝文郁闷地瘪瘪嘴:“我早说,他该穿女装见我,他还嘴硬~”

殷丽失笑。

实在有点难以想象敖光那个悍将的身材穿女装是个什么奇妙的模样。

***

蓝毅对敖丙更不放心,通知殷丽和花朝文之后,就派了其他宫人去守着敖光,等着‘凤羽落金宫’收拾出来,再转移敖光,而他则去敖丙的病房守着了。

回到病房,见敖丙正睡着,便在旁边儿候着了。

良久,一太医送来一只方盒:“大总管,等着王太子殿下醒了,务必将此药兑冰水给王太子殿下服下。待王太子殿下服下之后,令其运功一炷香的时间,会对这次情绪过激有缓和之效。不过,还请找些宫人,弄些取暖之物过来。这药虽是速效,但寒凉尤甚。殿下的身体,难以承受。”

蓝毅接过盒子,打开,嗅了嗅:“这么苦?!”

合上盖子:“怕是殿下喝不下啊~可否寻些冰糖来?”

太医连连拜手:“这万万不可~加了糖,会彻底改变药性~无法治病了~这只能让王太子殿下多担待了~”

蓝毅无奈,也只好接下。

看了敖丙一眼,迅速去安排了。

接到消息的蓝玉,速速将火纹玉移送过来。

又去找了冰鉴,送来。

冰鉴只能放在病房门口。

放室内去,恐怕未销一时两刻就化了。

蓝毅和蓝玉都受不了那火纹玉,都只好站在门口候着了。

蓝玉看了眼病房的大门,又看向蓝毅:“大总管,殿下怎么...”

蓝毅双手交叠腹前,完全习以为常:“在东宫,殿下没好好吃饭,也没好好睡觉,今早的早膳也草草吃了点,对吧?”

蓝玉眨眨眼:“大总管猜得一丝不差~”

蓝毅深深叹了口气:“殿下身子不好,只要这日常没好好地吃饭睡觉,遇见令其情绪激动的事儿,必然晕过去~”

转念一想,又叹道:“算了~算了~晕过去歇着也好~有营养液,还更能补养身子~”

蓝玉瞥了两眼房门,往蓝毅耳边一凑:“大总管,殿下可否提及要去找国相一事?”

蓝毅身子往后一撤,震惊且不解地看着蓝玉。

心下一转,又明白过来,敖丙大概找花朝文是想问什么。

只是,这个问题,他已经回答了。

淡道:“殿下要问的事情,难道不是寻咱家更好?”

蓝玉一想,也是这么个理儿。

但真要注意着,不能让敖丙大张旗鼓地跑去找花朝文。

否则,鬼知道要搞出什么事情来。

蓝毅清清嗓子,待蓝玉看向他的时候,这才道:“你先回东宫去。这儿有咱家照应着。”

凑近蓝玉耳边,吩咐道:“最近这些日子,打起精神点儿~”

说罢,推推蓝玉的后背。

蓝玉领命离去。

蓝毅继续在病房门口守着。

有了火纹玉在,即使是昏迷过去的敖丙也感到舒服,皱紧的眉头渐渐松开。

也不知过去多久,敖丙缓缓睁开眼睛。

鼻下是清淡的药草香。

缓了缓,敖丙环视四下。

他应该是在病房里。

他...

他这是...

敖丙正欲撑着床慢慢坐起身来,但手上才用了一点劲,尖锐的疼立刻传来:“嘶~”

外间的蓝毅听见响动,立刻冲进来:“殿下别乱动~还在输营养液呢~”

蓝毅这么一说,敖丙才注意到,他感到疼痛的手背上扎着针。针上连着管子。管子一直延伸到一侧的挂架上。挂架上,还挂着半瓶冰蓝色的液体。

蓝毅更加上前一步:“殿下,咱家扶您坐起来些~太医还吩咐了您醒后,要服一剂药呢~”

敖丙这会儿没精神,说个话都软绵绵的:“可以稍微等一下么?”

蓝毅有些为难:“这恐怕不行。太医确实是这么吩咐咱家的~”

带了些劝慰:“殿下,这些事儿,咱们还是要听太医的。服药这些,都是有讲究的~没按医嘱来,最后难过的不还是殿下吗?”

敖丙在心头叹了口气,还是在蓝毅的帮助下,坐起来。

蓝毅迅速去门外,取回冰鉴。

立刻按照太医的要求,将药兑好。

递到敖丙面前。

瞅着白瓷杯子里,一汪黄水,敖丙皱了皱眉。

但还是用没输液的那只手接过来,刚凑近鼻下,就立刻拿远些:“这什么东西?闻着就那么苦!”

蓝毅安慰道:“殿下,这良药苦口利于病啊~这药啊,是用冰水兑的,正经喝到嘴里,喝快一点,不会感觉到非常强烈的苦味。”

垂了垂眼,放轻了声音:“殿下,现在大王的情况还不好说,这东海还需要您主持大局。”

敖丙懵了一瞬。

他主持大局?

他主持什么大局?

突然,记忆仿佛海潮,波澜叠起。

——作为帝王,父王没有任何错。作为父亲,这样的罪过罄~竹~难~书~

——丙儿成长得很优秀,能够独当一面,父王很欣慰。以后的路,就靠丙儿自己走了~

——父王已经写好遗诏了,就放在大殿的横梁之上。待父王殡天,就让殷丽取下来宣读。到那时,你就是名正言顺的东海龙王。印件和兵符,你知道放在哪里的。

——谁允许你做下这种丢弃儿子的决定?谁允许你不声不响就想要离开这个世界?谁允许你传位的?

——保证和你同生共死!

——王位你自己担着,我才不给你分担!

——还印件兵符我都知道放在哪里?我告诉你,我不知道!你不在了,我也不会在!这个烂摊子谁要搞谁搞!

——丙儿不想要惊喜,丙儿只想要父王陪在丙儿身边,让丙儿知道父王在。丙儿失去了太多太多,如果连父王都失去了,那丙儿也活不下去了。父王,你不要走开,好不好?丙儿只有你了。别人再亲,也不会有我们骨血相连。丙儿什么都可以不要,只要父王。若当真有一天父王殡天,丙儿会直接殉葬。丙儿不要一个人孤独地活在世上。这个世上,没有任何值得丙儿留恋的东西。

——嘴上说得好听!你下次再走一个试试!再走,我真用锁链给你骨头穿了,跟我绑在一起!

——军营是最磨炼人的地方,也是一道通天的阶梯,更是你真正能够从父王手里接过龙族千秋万世的砝码。

——少来这些~我没说过我要权力,也没说过我要王位。父王最好不要痴心妄想。

——哪怕是天,我也翻了!

——以前,我也是这样~跟父亲闹别扭了,就喜欢一个人找个地方团着。虽然明知道就是一时的意气之争,甚至是我在单方面的闹别扭,但小时候总觉得父亲是参天大树,他应该让着我的。他吃过的盐比我多,他走过的路比我多,凭什么不能原谅我呢?但...那一场战争,我连父亲的骨头埋在哪里都不知道...再没人还会找我回家了...

——不好意思~我实在不想再和你坐在一块儿了~你太消沉了~让我感觉到好难受~

——丙儿,在父王这里,你永远可以告诉父王真话,告诉父王你的想法,哪怕是在世人眼里极为荒诞的。你不说,父王永远不会知道你的心意。你真的愿意你的心意就这样白白地被辜负吗?只要你想,父王什么都可以给你,哪怕是父王的命,父王都可以毫不犹豫地引颈就戮。但你不能什么都不说。父王没你想的那么聪明,有读心术~

...

...

苦味的药,移送到唇边。

喝进嘴里。

却也停在嘴里。

苦...

是这个味道吗?

那父王的心里苦不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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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犟种
连载中慕容泫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