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煜川吃完早饭后便把所有的想法都做了一个汇总,然后打算去找安绥。
夷三幺一早上都没说什么话,只是望着她出神。
在去大会堂的路上,研煜川和夷三幺碰到了难得独自行动的池尤。
池尤一见到他们便开口问道:“昨夜发生何事?”
研煜川不明所以。
夷三幺看了眼一脸茫然的研煜川,无奈地对池尤说道:“现在不方便说。”
池尤点头,没有过多为难:“再议。”
说罢,便提着刀离开。
研煜川好奇地问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夷三幺:“与你无关。”
研煜川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份,有些事情既然他们不愿意说,那就是对自己不利的。
她没有蠢到去探寻有害于自己的事。
来到大会堂后,安绥已经坐在那儿了,整个会堂只有她一人埋头书写着。
研煜川走上前,坐在了她的对面。
安绥没注意到她的到来,还在记录着自己那源源不断的灵感。
研煜川开口:“我觉得游乐园里也可以有很多其他的项目,比如海洋馆,剧场。”
安绥被突然出声的她吓了一跳。
回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她就觉得一阵后怕,要是那时候夷三幺没来,她是不是就会死在那里?
这对她而言不是一个可以一笔带过的事情。
她一直自认为自己是个无名小卒,与研煜川这样身份高,背景强大的人不一样。
她没精力去管研煜川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她只知道自己从第一个故事里出来都要拼命,和他们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是完全不一样的。
也许她本就不该接近他们,这样也不会经历昨天晚上的事情。
安绥想了很多,回过神来,研煜川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我觉得你说的也对。”她笑道。
研煜川只是看她这个笑容便意识到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一定和自己有关。
自己昨天晚上做了威胁到安绥的事。
她太过聪明,只要对方的一个眼神便能知道她在想什么。
只是这种聪明,让她不知道如何面对他人。
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尴尬起来,但不影响故事的制定。
没过一个上午,她们就将故事整理了出来。
夷三幺一直都不在,研煜川猜想他是去和池尤聊有关自己的事了。
毕竟相处这么久以来,池尤只对她的事情表示过关心,夷三幺也一样。更何况要避开她来谈的事情,不就只能和她自己有关吗。
“感谢你的配合。”研煜川露出和善的笑容,“那么,我可以再问一个问题吗?”
安绥觉得她的笑容有些毛骨悚然。
“告诉我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吧,不要害怕夷三幺,告诉我就行了。”
安绥看着她,又陷入了昨夜的恐惧之中。
那是一种无声的泥潭,是走不出的沼泽。她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那样胆小的研煜川会有这样的气场。
就好像之前的种种都是在装模作业。
“你…你要杀了我…剩下的我不知道。”她紧张地回答,声音中还带了些哽咽。
研煜川自知此时为难她也没用,便露出笑容:“别想太多了,夷三幺会保护你们的。”
不知过了多久,夷三幺和池尤回到大会堂。
奇怪的是,四人组的其他人都不在。
夷三幺神情严肃,池尤则是与平时无异。
安绥觉得自己待在这儿就是羊入虎口,这三个人看起来随随便便就能把自己杀了。
“那个,我有点困,反正故事也差不多了,我可以先走吗?”她试探性地问道。
还没等研煜川允许,夷三幺便先同意她离开。
准确来说是驱逐,夷三幺好像迫切地需要一个没有外人的空间。
安绥像逃命一般离开了大会堂。
此刻开始,这里只剩下他们三人。
研煜川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又摆出那副胆小又友善的表情:“怎么了?”
夷三幺声音沙哑:“没事。”
研煜川笑得十分善解人意:“那就不说了…”
到底有什么事情。
她记不起来,自己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事,为什么要瞒着她?为什么要以保护的名义藏着一切?
对现在的她来说,蒙在鼓里的感觉比任何事糟糕。
池尤抢过对白:“你既支走了外人,便是曾下定决心要说出些什么。如此隐瞒,想必她也不好过。”
研煜川低头,隐藏着自己那渴望真相的神情。
夷三幺沉默了许久,内心纠结不已。
池尤淡淡开口:“这具身体的主人,有权知道真相。”
不知那诡异的沉默持续了多久,研煜川才知道了他们所隐瞒的事。
她错愕地看着面前的两人,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个消息。
“我会带着这样的身体,一直活下去?”研煜川难以置信地问道。
夷三幺闭上眼,不愿意面对她那楚楚可怜的表情。
研煜川的眼眶渐渐泛红,无助地哽咽着:“我一直是这样的吗?为什么偏偏是我?”
“有我在,你别害怕。”夷三幺扶住无力的她,让她能趴进自己的怀里。
研煜川彻底挂不住虚伪的笑容,把头埋进夷三幺的怀里放声痛哭。
夷三幺听见她的哭声,也难受得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不停地拍打她的背部。
怎么可能不害怕,这些事情只能她一个人承担,任何人都帮不了她。
池尤闭着眼,默默地站在一旁。
不知过了多久,研煜川冷静下来,一言不发地继续记录着故事。
夷三幺平复好情绪后坐在旁边看着她。
“差不多了,我们可以召开一下会议。”研煜川声音沙哑,声音听起来也没精打采的。
夷三幺点头,去通知其他人。
……
所有人来齐后,研煜川将整理好的故事交给彭春瑶,然后自己面无表情地起身讲话:“接下来我简单介绍一下。”
“我本次制定的故事对大家而言没有一点生命危险,大家可以安心游玩。”
“游玩之外,大家还是有任务在身。”
“每一个项目都需要一个负责人,项目不多,所以会剩下一批人,那批人的职责就是导游。”
“怪物的任务是恐吓其他阵营的人,你们只需要配合好他们。然后是具体职责的分配——彭春瑶作为中控,有没有异议?”
无人出声。
“赵磊,海洋馆管理员,有没有异议?”
就这么一直报下去,大概用了两个小时,这个会议才结束。
研煜川坐了下来,将话语权交给夷三幺。
夷三幺作为鬼王,自然有权利交代他们一些事。
他神色严肃:“所有人不得攻击怪物,不得暴露怪物身份,不得引诱其他阵营的人伤害怪物。违反者,杀无赦。”
众人都被他那冷漠的话语吓了一跳。
“最后一点,无论如何,以研煜川为中心,她一旦出事,我拿你们是问。”
说罢,他便退居研煜川身后,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接下来有话想说的可以说,我有点累了,先回去了。”研煜川没有过多停留,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留下便离开了大会堂。
夷三幺默默地跟在她后面,两人一前一后地离开。
安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猜测可能是昨天晚上的事情让他们如此。
“研煜川…”夷三幺拽住她的胳膊。
她沉着脸甩开。
夷三幺一眼便发现不对劲:“暴怒,她人呢?”
暴怒凶神恶煞地看向他:“是你们在吓她,把她吓到不愿意出来了。”
夷三幺:“不是,我没有…”
“这种事情你知我知就行了,为什么要告诉她?你明明知道她接受不了!”暴怒转身死死地攥着他的衣领。
“她不能被瞒一辈子。”
暴怒的眼睛变成红色,死死地瞪着夷三幺,仿佛下一秒就要暴走一般:“为什么不可以?她可以失忆这一次就可以失忆下一次,她可以永远不用去面对这一切。”
“那我们就这么看着她一辈子活在迷茫之中吗?你知道她失忆后的心情吗?”
“可是真相呢?真相让她觉得好过了?那种使命,那种责任,是她可以承受的吗!”
夷三幺眼底泛红,无奈地看着已经满眼是泪的暴怒。
她也是研煜川,她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心情。
“那我能怎么办…”夷三幺看着她,“只能告诉她了啊…这是她的使命…”
使命。
听起来很不错的词语。
对研煜川而言却是无妄之灾。
……
夷三幺走出大会堂后,与早早在外面等候的池尤碰面。
“你现在应该意识到,自己的记忆也有所缺失。”池尤空洞的眼神注视着一望无际的前方。
夷三幺点点头:“嗯,我忘了我怎么来到这里,也忘了究竟是谁让我找到研煜川。”
池尤:“除去这些,你对她,都知道何事?”
夷三幺:“你到底是什么人?”
池尤:“我,来自荒芜,空间域的守域人。”
夷三幺震惊:“所以你是,来找她的?”
池尤点头:“她既许下承诺,便要遵守,这是她的责任。所以,你还未回答我的问题。”
夷三幺:“她是主神,或者说是被迫成为主神。主神事变那日,空间域混乱,我们的前一辈之间出现矛盾,但那时候却出现了一个不属于那个时空的生灵。”
他继续说道:“那个孩子,是研煜川。同一个时空里出现了两个她,我们的前一辈深知时空混乱会带来的危害,所以让我去杀死幼儿时期的研煜川。”
“杀了她,所有的研煜川都会死掉。”
“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前一任主神与我的前一辈许下约定,以自己的性命堵住空间域的出口,让他们不要伤害研煜川。”
“从空间域里跑出来的那些没有理智怪物被渐渐清除,我们取代人类占领了上层区。研煜川凭一己之力让所有死在上层区的人复活,得到了很多人的敬重,他们以自己的名义奉她为神。”
“可我始终不明白,只是小幅度人类的信仰和单方面的自主决定,为什么她会真的成为主神?”
池尤听完他的话,缓缓闭上了眼睛:“当人类可以改变生死命运,那他便是主神。
无论最后是否还是人类,她都做到了让死去之人复活,所以她才会变成真正的主神。”
夷三幺难以置信:“你的意思是,她不仅是主神,她还是…母神?”
池尤点头:“上古密卷《天神约》记载,予以生命者,母神也。其言曰,不死不伤,赐予生命者,信仰者,以其痛感万万倍通享,生而不得,死亦不能。”
夷三幺:“所有的,她救下的人,所有相信她的人,他们的痛感全由她一个人承担?而且,不死不伤,她要一辈子承受这些…”
池尤:“主神,需以民为本,民至天。”
“她既改变了命数,便是与我们许下约定。以她之命,护生灵周全,此为责任;以生为名活着,此为使命;维持空间域稳定,此为约定。
三者合一,才称尽职尽责。或者说,是命该如此。”
“她有权知道这些,不,她必须知道这些,蛇的主人,我是在告知你,不是同你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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