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万里对阮墨弦印象深刻,万分喜爱,一顿饭十句话有九句说的都是阮墨弦,陈卫己老神在在的透着一股子莫名的骄傲,方栀影却从头到尾都神游在外,但哪怕他不在状态,饭也总有吃完的时候。
期间钱万里更是雄赳赳,气昂昂,恨不得不等方栀影出完图就要招标施工。说到此,他又想起一件事来,转头问陈卫己:“听说当年‘朋来’在建造的时候,致远也是参与过设计招标的?”
陈卫己没有否认:“嗯,不过我们落败了。”
钱万里大惊道:“不应该呀!”
陈卫己并不谦虚,笑道:“设计上我们确实更胜一筹,只是预算有限,所以我们并不占优势。”
钱万里连连可惜,怎么也没想到会输在钱上面,陈卫己却不怎么在意:“我们当年也觉得输给这样中规中矩的设计确实恼火,不过后来想想,确实是我们太理想化了。”说完这句话后,他好像是特意才加了这最后一句,“那设计方案就是你说了老半天的阮工做的。”
钱万里哎呀一拍大腿:“这也算是风水轮流转了吧,想不到十多年后这个项目还是落到了你们手上,巧,真巧!”
陈卫己也说:“确实挺巧。”
托阮墨弦的福,方案就此确定,方栀影承诺半个月将所有的施工图画完,三人就此分道扬镳。
送走了钱万里和陈卫己,方栀影才慢悠悠的想着打车回家,站在马路边等车的空隙,他心里不免又想起阮墨弦这个传奇人物。
读书的时候风光两两天之骄子,毕业后精绝艳艳才华横溢,哪怕最后进了娱乐圈,依然星光闪闪万众瞩目。
这时候江婉打电话过来,嘘寒问暖,似乎对他很是担心,前前后后问了许多早上的事,知道陈卫己已经过来,事情也完美结束,这电话就要就此挂断,却一口没提阮墨弦。
方栀影握着电话,突然喊了一声:“师姐!”
电话没能结束,江婉问他:“怎么了?还有事吗?”
方栀影轻声说:“你是不是和师哥一直有联系?”
江婉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不但没有否认,反而还笑了一声说:“你这是见到他了?这么说早上他也过去了?我还以为他给我开玩笑呢。哎呀,你居然还记得他这个师哥,我以为你早把他给忘了。”
平常人自然早就忘了,谁让阮墨弦还是个大明星呢。方栀影又含糊了两句,电话就此挂断。
说起来他们三个还是同一个学校毕业的,阮墨弦也不是一开始就在娱乐圈的,他和方栀影一样,同样不是科班出身,但演技上两人却是南辕北辙。
阮墨弦刚毕业那会儿也曾正儿八经的跟着陈卫己做过设计,成为继江婉之后第二个入室弟子,但也不知为何后来就进了娱乐圈,从此和陈卫己一拍两散,分道扬镳。陈卫己痛心疾首,再也没有收徒的打算。谁料江婉替他物色到了方栀影,恰巧那一年阮墨弦无所事事,和江婉一道将人堵在教学楼门口,苦口婆心生拉硬拽的将人拐到了陈卫己跟前,那便是方栀影与阮墨弦的第一次见面。只是没想到,方栀影居然也步了阮墨弦的后尘,两眼一抹黑的也踏进了娱乐圈。陈卫己再次痛心疾首,自此,方栀影倒成了他的关门弟子。
三个徒弟中,其中两个不务正业,一个貌似混的还不错,十多年来热度一直居高不下,天王巨星,家喻户晓。另一个,默默无闻,寂寂无声,也不知搞得什么名堂。
然而他们两个,空有一个师兄弟的头衔,却从来无甚交集。
方栀影想到此,却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有缘,阮墨弦竟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看样子也是刚吃完饭,两人猛一对上双眼,似乎都挺惊讶。那人还是早上那一身花里胡哨的装扮,脸上多了口罩,头上多了帽子,要不是那看了一早上的衣服,方栀影也不能确认这是阮墨弦。
阮墨弦一手拿着手机,偷偷摸摸做贼一样东看西看,好容易才寻到一辆不怎么起眼的车,还不忘推搡着方栀影一起挤进了后座。
车门刚一关紧,驾驶位上的小助理愣是瞧了半天,直到阮墨弦摘了帽子,才大声说:“哥!你这穿的什么?我差点没认出来!”
阮墨弦“哼”一声:“大惊小怪的干什么!开车!”
小助理启动了车子,一边开车又一边说:“哥,你到底来这边干什么?我一路过来堵的不行!还有然哥他找你半天了,一直打电话,你快给他回个电话吧。”
阮墨弦摘了口罩,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只能大概判断他是心不在焉的模样。电话刚一接通,就听到李然劈头盖脸的一通嚷嚷,最后才想起问:“你又去哪了?!”
小助理张景手握方向盘,差点将车子开跑偏,就连方栀影都不自觉的抖了抖,可阮墨弦被骂了一通,依旧气定神闲,睁着眼睛说瞎话:“吃饭呀。”
李然又吼了一声:“吃个饭要吃一上午?哪家的饭那么好吃!”
阮墨弦说:“‘朋来’啊。”
李然明显停顿了一会儿,又大声说:“‘朋来’不是早就关门了,你诓谁呢!阮墨弦,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你难道不知道你随随便便就能上热搜,要是有什么负面新闻传出来……”
阮墨弦笑着打断他:“哪有那么多负面新闻,我就吃个饭。”
李然才不吃他这一套:“吃个饭你偷偷摸摸的干啥?”
阮墨弦说:“我没有偷偷摸摸,这大白天的,又不是晚上,被拍了也没什么吧!再说,小景跟我都这么熟了,他都没把我认出来!”
张景马上附和着点头,条件反射一样,虽然此刻并没有人注意到看他。
李然顿时咆哮起来:“你又穿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衣服?赶紧给我换了!”
阮墨弦很无辜似的:“重点不应该是没认出来吗?而且你又没看见,怎么就知道我穿的乱七八糟!”
李然无语道:“你这样被拍了更得上热搜,你能不能注意点形象!赶紧给我回来!”
阮墨弦盯着被挂掉的电话,长叹一口气,自言自语道:“我不是正在回去吗。”
方栀影登时深深感叹他的经纪人周子敬是多么的和蔼可亲,平易近人。像他这种经常玩失踪的人,周子敬别说骂人了,就连一句重话都没说过,不过话说回来,像他这种连十八线都够不上的小明星出个门确实不值得大惊小怪,果然天王巨星也不是人人都能当的。
恰好张景见阮墨弦打完电话,非常不合时宜的提醒他:“哥,你还带了人上车,我们是要一起回去吗?”
而阮墨弦似乎早忘了方栀影的存在,俩人大眼瞪小眼的互看了一通,阮墨弦眨了眨眼睛,笑眯眯的说:“小师弟,又见面啦!你还记得我吗?我们有过一面之缘。”
那一面之缘说的当然就是阮墨弦连同江婉劝他拜陈卫己为师那次,方栀影想到这,小声说:“我记得的,师哥。”而且就算没有陈卫己的关系,他们同一个学校,又同是建筑系的,阮墨弦大他两届,也算是他的师哥。再抛开这一层关系,阮墨弦作为天王级的巨星,就算他不记得,他也不会不认识。
方栀影说:“师哥拉我上来是有什么事吗?”
阮墨弦被这两声“师哥”叫的心满意足,鬼迷心窍,对他说:“实不相瞒,我是受人之托。”
张景已经盯着后视镜瞧了半天,突然“哎呀”一声,很是激动的说:“你是那个,那个沈末承!”
方栀影好半天才想起这个角色名字,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倒是阮墨弦斜了张景一眼,大声说:“开你的车,嚷嚷什么!”
张景心神荡漾,激动不已:“哥,我能和他拍张照吗?”
阮墨弦说:“你这是问我呢?”
张景连忙点头。
“你要和他拍照,问我干什么?”阮墨弦语气酸不拉几的,“你跟我这么多年了,也没见你要和我拍照呢!”
张景大睁着眼睛:“我也不是不想……”
阮墨弦盯着他。
张景很小心的瞟了后视镜一眼,结结巴巴的再次开口:“……能吗?”
阮墨弦说:“当然不能!”
张景果断闭上嘴不敢说话了。
阮墨弦歪头瞧着方栀影,也不知在想什么,想着想着摸摸索索的掏出手机来,一手非常迅速的又揽住了人的肩膀,心情很好的样子,突然说:“来呀师弟,抬头,咱俩先拍一张!”
“咔嚓”一声,方栀影就这样不知不觉的入了镜,阮墨弦非常满意,将手机塞回兜里,火速的转移了话题:“有一个戏吧,叫做《金风玉露》,还差一个角色,你有没有兴趣?”
方栀影心里一跳,几乎是不假思索的问:“你是想让我去拍戏?”
阮墨弦一挑眉:“怎么,不愿意?”
方栀影赶紧说:“没有。”
阮墨弦眯着眼睛,一转话题:“你害怕我?”
方栀影说:“不害怕,我只是有点紧张。”顿了顿,又加了句,“你是我的偶像嘛,当然紧张。”
“偶像?”阮墨弦不怎么相信,“我看不像吧。”
方栀影想了想,说:“粉丝有张扬的,自然也有内敛的,喜欢你的人千千万,有的人会参与你的所有活动,也有的人只会在网上默默的关注罢了,毕竟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有经济实力去追星,也并不是所有人都有时间去追星,对吧,师哥?”
比起偶像,阮墨弦显然更喜欢“师哥”这个身份,“啧啧”一声:“这不是挺会说话的吗?这么长一大串,把我都说懵了。看你这样是要拒绝我?”话题又突然转回来。
方栀影哪敢拒绝,只说:“我不会演戏。”
阮墨弦才不管他会不会演戏,有没有演技:“导演呢是个香港人,叫赵莘,前几天老远看见你,对你那是一见钟情,念念不忘……啊哈哈哈,简而言之他就是看上你了,辗转联系了你的经纪人,谁料他给拒绝了,说你这两个月忙,你忙什么?不会是忙着给那个钱老板画图吧?”
方栀影并没有否认,他确实打算专心致致的跟一跟酒店这个项目,免得再被陈卫己说不务正业。于是他说:“不是已经开机了吗,这也不是非我不可吧。”
阮墨弦说:“确实是已经开机了,不过这个角色也确实没人演,貌似还真的非你不可。”
方栀影问:“为什么?”
阮墨弦一点不神秘,马上回答:“赵莘是想要找一个既薄情又深情的人。”
方栀影默默问:“什么叫既薄情又深情的人?”
阮墨弦瞧着他,说:“大概也许,就是你这种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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