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墨弦“唉”一声,认真的给他讲戏:“此时的周隽对赵衡的爱慕已经达到了顶峰,失望自然也达到了顶峰。”他看着他的眼睛,已经当方栀影就是周隽了,“你借着沈木楹的一封书信千里奔袭,你来找他,不是沈木楹要你来的,是你自己就想来的,你想见他。知道他身受重伤,你马不停蹄,日夜奔波,你救活了他,你高兴,因为你早对他情根深种。可你马上又知道了他这人情意太浅,内心凉薄。沈木楹为他的凉薄欺瞒而心痛,你却没有,因为你也是男人,你可以更加冷漠无情,比他还要凉薄。”
方栀影皱了皱眉头,不知想起了什么,阮墨弦由着他想了很久,最后还是点破他:“你在想沈末承?”
方栀影忽然睁大眼睛,呆立片刻:“你知道沈末承?”
阮墨弦当然不会说他前两天在家里闷着脑壳追剧的事,含糊其辞:“我当然知道。”虽然他是因为上次张景的一声咋呼才心生好奇的四处拖人寻了一碟光盘回来……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从某种程度上说,沈末承和周隽有相似之处。”
方栀影想不到这两个角色有什么相似的,首先性格上就是天差地别的两个极端。唯有刚刚阮墨弦说“周隽可以更加冷漠无情”,才让他突然想起沈末承在感情上也是这样对待谢予的,只是沈末承有恃无恐,因为谢予爱他,那么赵衡爱周隽吗?周隽哪里来的底气有恃无恐?
这时阮墨弦突然说:“周清灼,你连日里围在我身边,也该看够了吧。”
方栀影抬眼望着他,不自觉的退了两步,他想起这是戏里的台词,当时的赵衡第一次抢了周隽的药,然后一路北上,将药材运到战场后又返回了苏州,然后干脆就不走了。
周隽当然好奇这样一位人物是怎样博得了沈木楹的芳心,同时也在观察打量究竟是该与杜崇山合作,还是干脆顺水推舟的搭上赵衡这艘大船。心里这样盘算着,嘴上却说:“不够的,我看来看去,实在不太明白,赵将军这样冷面冷心,师妹为何要喜欢你,难道是我不够美吗?”
周隽当然是美的,而且赵衡依然记得那句“天人之姿”,听到他这样说,心里也不知是何滋味:“横竖我与沈小姐有缘无分,倒是你们之间更是情比金坚。”
这句话看剧本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到了阮墨弦的嘴里,便有了很大一股醋味,只是也不知这股醋意究竟对准的是谁。方栀影继续接道:“我与师妹不日就要大婚,到时候将军可一定要坐下来好好的喝一杯喜酒才对。”
阮墨弦静了静,不知道为什么,声音变得压抑起来:“周公子的喜酒我不喝。”
方栀影马上问:“为什么?”
这两句不是剧本上的话,阮墨弦自然不回答这个问题,他突然歪过头,见方栀影还一本正经的捧着那个小风扇,风扇离他的下巴很近,就像是捧着一朵花一样。此情此景再谈戏就有点煞风景了,阮墨弦问:“……师弟谈过恋爱吗?”
方栀影眨了眨眼睛,说:“不知道。”
不知道?这是什么回答,阮墨弦眯着眼睛:“你是失忆了?居然这么敷衍我。”
方栀影赶紧说:“我没有。”
阮墨弦问:“没有什么?没有失忆,还是没有敷衍我?”
方栀影说:“都没有。”
他这样面无表情,一本正经,阮墨弦都不知道该不该为此等小事而生气了,他稳了稳心神,耐着性子问:“既然都没有,那说什么不知道?”
方栀影居然很认真的想了这个问题,顿了好久才说:“不知道是因为我不确定是否和周延庭谈过恋爱。”
“……”阮墨弦登时立在当场,心里甚至犹疑,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人戏不分?要不是知道方栀影性子古怪,阮墨弦都要以为他是精神错乱了。
阮墨弦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有些愤恨:“《暮南征》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还入戏这么深。”
方栀影抬起眼睛瞧着他,果断道:“我没有入戏。”
如果周子敬此时听到他说这样的话,肯定会大惊小怪,反问他:不是说入了戏,只是没有动情吗?怎么现在又像是反了过来,动了情,又没入戏。
周子敬肯定以为他是矛盾的结合体,阮墨弦却立刻明白他的意思,两眼一翻:“你当然没有入戏,《暮南征》拍成那副鬼样子,任谁都不会入戏太深吧。”
听到此话,方栀影朝他一笑,阮墨弦的白眼已经翻回来了:“真正让你入戏的,是《暮南征》播出后,很长一段时间的长尾效应。”
方栀影默默的点着头,就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毫无感情:“当时有很多粉丝,他们喜欢我,但又不是真的喜欢我,他们只是喜欢我和周延庭站在一起。”
站在一起,简而言之粉丝喜欢磕的是他与周延庭的CP,周子敬当时审时度势,借此造势,尽可能让方栀影与周延庭一同出现在荧幕上,博取眼球,久而久之,大概所有人都已经分不清楚,他们站在一起究竟是沈末承和谢予,还是方栀影和周延庭。后来,随着《暮南征》的下架,演员也跟着深受其害,渐渐的,他们又不敢明目张胆的站在一起了。
方栀影不确定他有没有和周延庭谈过恋爱,是因为连他自己都分不清那段时光是真是假。如果是假的,后来的他们为什么要分道扬镳?明明他们无仇也无怨,无爱也无恨。可如果是真的,他们就更不该因为旁人的言语而分开,那都是事实了,还要为了什么而避嫌?
在阮墨弦看来,方栀影纯粹是在钻牛角尖,娱乐圈最不缺的就是炒作,几乎每一部戏的男女主都会传出一星半点的绯闻,真真假假的又有谁那么在意呢,偏偏方栀影认死理,也不知这是什么古怪的毛病。
阮墨弦唏嘘半晌,毫无希望:“既然师弟没有谈过恋爱,大概也不知道周隽是何时喜欢的赵衡。”
方栀影虚心受教,终于将那小风扇关了,也不再两只手捧着,而是一只手拿着,自然而然就垂了下去,阮墨弦不由自主的顺着那小风扇看下去,感觉方栀影此时这个动作,就像拿着一个什么武器。
方栀影注意到他的视线,又将小风扇举起来,一把递到他的面前:“师哥你热吗?给你吹一吹。”
“……”阮墨弦瞧着眼前的小风扇,再瞧瞧眼前的人,咬牙道,“师弟刚刚要是不说话,我还以为你是要拿这个打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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