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chapter 17 透明色

【空白·透明色】

写完了结局:但求其爱,唯一我爱

?

听说人死后一开始是不会感到太多悲伤的,直到在生活里的点点滴滴呈现出曾经的画面。

悲伤不请自来,溃不成军。

生活日复一日,好像没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值得庆祝。

林和溪抱着猫,悠闲地躺在沙发上,电视机正放映着最近流行的影视剧,它自顾自放映着,林和溪没有看上一眼。

为了显得不那么安静,它一直开着电视机任由它自动放映。

今天是阴天。

也许会下雨,她的窗户开得不大。

她一下一下摸着猫,直到猫儿淘气地溜出她的怀里,她并未发觉。

说来好笑,她昨天晚上梦见交了个新朋友,起初关系很好,直到那朋友带她去吃东西。

那位朋友没有过问她的口味,自顾自将她带到自己喜欢吃的店,自顾自地挑选自己喜欢的。

她看着周围的食物,都是自己不喜欢的,又不好意思走开,本想一忍再忍,直到觉得憋屈。

她和朋友打了个招呼,转头走向自己喜欢吃的店,朋友跟了上来,指槐骂桑。

她心里顿时开朗起来,有什么大不了,没必要委曲求全委屈自己,她与朋友决裂了。

想到这,林和溪感觉好些好笑。

怎么莫名其妙会做这样的梦,让人摸不着头脑。

“叮咚──”

门铃响起,她起身开门。

是她的快递。

林和溪将快递放下,并没有马上去拆开它,她转头跑进浴室。

却忘了拿衣服。

最近总是丢三落四,脑子时常掉线,忘东忘西。

她回到房间拉开衣柜,看着旁边的椅子上已经堆成一堆山的衣服,她心血来潮决定将衣服一一放置好。

她将衣柜里的衣服全部拿出来扔床上,认认真真将一件一件叠好再放入。

手上一件过一件,直到出现一抹蓝。

她看着手上的蓝围巾,一时怔住。

这是多年前陈默亲手为她织的围巾,围巾还是老样子,颜色鲜艳没有丝毫褪色。

怎么故事就物是人非了呢。

她心里的难受有些难掩,心头很沉重。回忆,是痛苦的,令人窒息。

她将围巾挂到了衣架上,从此以后进出房间都能望见一抹蓝色。

......

眼皮酸涩,她躺在沙发上,眼睛却睁开。

忽然起身,拿起小刀拆开快递。

里面是一个白色小方盒,没有过多的装饰。

她将盒子拿出,才发现盒子底下有一张纸条。

林和溪抽出纸条,打开了纸条,上面写着:

陈默之物

在大字下方还写了几行小字:

“凛冬散尽,鸟妈妈不再惧怕寒冷的冬天会冻坏鸟儿,于是决定放归它的自由,让它去飞。任尔东西南北,天地之大尽情飞翔。”

林和溪合上了心,心思沉重。

不出意外,这封信是陈默母亲写的,那么快递也是她寄的。

当初她母亲的态度仍历历在目,受过的伤害可以忘记,可疤痕到底已留下。

她可以换位思考,感同身为母亲的身份,可却无法共情,无法身临其境。

这世上大多数伤害,都是来源于最爱的人。

林和溪看着身旁的白盒子,忽然心里的恐慌重现,她害怕突如其来的伤痛再次袭来。

要有多勇敢,才能够面无表情地接受?

她的手抚上盒子表面,深呼了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她打开了盒子。

未曾看清楚什么,眼底已湿润,面前一片模糊。

她擦了擦眼泪,看向盒子里的物品。

有和她的合照,她送的手机壳、她亲手织的那条红色围巾、她的照片......

还有一本日记本,很薄,翻开里面撕扯得不成样子,剩下的是零零散散,很片面的内容。

她翻开了日记本。

2007年5月22日

今天遇见了一个理想型女孩子,我帮她刻了版画,她很开心,我也很开心。

认识了Eason。

2007年6月30日

婚礼上遇见她了,她今天和平常不一样,很好看。

我一直关注着她,她喜欢黑糖珍珠舒芙蕾,甜奶盖换成咸芝士奶盖,我记住了。

我开始萌生了想天天给她带早餐的想法。

2007年7月31日

Eason的歌太多了,我还没听完。

2007年8月31日

循环播放《十面埋伏》两百次。

2007年9月30日

感到幸福,满足。

2007年10月31日

十八岁生日快乐,我的女朋友。

2007年12月22日

今天是冬至,你和我独一份的默契。

你说你想看雪,那我祝你得偿所愿。

2008年6月8日

旗开得胜。平安。

后面的内容都被撕了,只能看见零零碎碎几个字。

再往后翻,记录的内容已经不多了。

2009年5月31日

也许当时我应该骗她,我没见过雪。

这样我们是不是就不会走远。

2010年6月16日

毕业快乐,林和溪。

你是大孩子了,由衷祝福你今后一切顺利。

2013年6月30日

说不出口的只能沉默。

2014年7月2日

对不起。

读到这,林和溪合上了本子,因为没有了后文。

想哭,却怎么都哭不出来,只是觉得心里很难受。

明明能找到的都是她爱我的证明,可为什么那人嘴里却说着不爱,都是伤害的话呢?

没有人能告诉我,到底什么是爱。

为什么人和人只有刚认识的时候才那么美好?

美好到让人时不时回忆,宁愿住在回忆里,就算回忆发霉回忆溃烂,至少在认知里,他是爱我的。

回忆是永存的,不死的......

这世上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突然之间发现,曾经最爱自己的人忽然不爱了。

因为我见过你最爱我时的模样,所以你不爱了的模样在我眼里更醒目,刺眼而痛心,却又无可奈何。

天灾是真的,**是假的,他曾经爱你,后来也是真的不爱你。

林和溪看着面前的一切,嘴角扬起一个苦笑。

如果他还爱我,还承认爱我,最有权利哭泣的人是我。

我定会大哭一场,可惜没有如果。

我无法阻止你爱我,同时难以接受你不再爱我......

你身上有一样东西,是我一定要征服的,便是你的沉默。

沉默太沉重。

首先学会沉默的是你。

你眼神回避,对我沉默。

沉默到对不起。

在你和我的舞台上,你像专业的哑剧演员。我们彼此不说话,沉默着,以为老天爷会眷顾我们给我们答案。

可沉默将你我越推越远,直到走远。

最后老天爷带走了你,带走了你的沉默。

我不想再去追究,你的沉默。

林和溪将本子收起来,目光看向盒子里的东西。

泛黄褪色的手机壳,看不清人脸的照片,只有一张塑封的照片仍然清晰可见。

那是他们的合照。

照片中的林和溪捧着一束花,笑容带着一丝羞涩,陈默搂着她,右手拿着她的学士帽。

林和溪看着照片,笑了。

美好它,存在过,不是吗?

这就够了。

林和溪本想合上盖子,却发现照片上有些脏兮兮,似乎是笔墨未干时摩擦到了。

她将看不见人脸的照片抽出,翻过来,却发现照片背后写了内容,是一句摘抄的话:

你渴望收容我,我也渴望被你收容,但我们各自拔不掉身上的荆棘,我们相克。

林和溪像突然感受到什么,她将盖子翻开,果不其然盖子上也写了一句话。

“沉默可能产生误解,我需要说话;说话将我推向歧途,我必须沉默。”

林和溪合上了盖子,想了很久。

她拿起遥控器,关闭了电视。

世界恢复安静,纷纷扰扰的世界此刻只余下耳边的清净。

林和溪脑海里不自主想到了一些画面,他的笑,和他的点点滴滴。

十七岁他们相识。

十八岁在一起了。

二十四岁分手。

七年时间,说不怀念是假的,说不爱也是假的,哪有那么容易放下,活生生的人。

时间教会人道理,道理我都懂,可时间没教会人,该怎么释怀。

至今六年,带来的只有反反复复的回忆,我不愿回忆,可回忆哪管我愿不愿意。

林和溪惆怅之际想到了什么,拨打了丁宛安的电话。

“喂,027。怎么啦,是不是想我了呀?”

“安安,我想问你一件事。”

电话那头听见林和溪有些严肃的声音,收起轻佻的态度,“你问。”

“我和陈默分手的前几天我不是住你家吗,然后他邮寄的你家地址,那东西,你扔了吗?”

“嗯..我好像有点印象,是个空心玩偶,我当时还说他小气,哄人礼物送个轻飘飘的玩意。你等着,我找找看。”

电话那头翻来翻去的声音持续许久,直到──“找到了!”

“你摇晃一下,听听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声音。”

丁宛安照做,有种像硬币碰撞的声音。

“诶里面好像有东西。”

“你能跑一趟我家把它带给我吗?”

“行,我正好今天休假,我这就过去。”

当丁宛安出现在林和溪家里时,丁宛安怀疑的眼神一会看她一会看向面前的空心玩偶。

“你确定它里面有东西?”

林和溪没有回答,她晃了晃玩偶,听见声音,她将玩偶拆开。

果不其然,在玩偶的肚子里放着一个盒子。

“还真的有啊,你都拿出来了不打算打开看看吗?”

“我害怕。后面再看吧。”

她把玩偶重新拼上,将盒子一同放入了白色盒子里收了起来。

陈默。

我们本想在对方身上找到力量。

却在这一场脆弱的泪光中相逢了。

只要还相爱,我们不说话也能相互理解。

可是──

人们并不总相爱。

......

──────────────────

注:①“你渴望...我们相克”引自《邱妙津日记》②“沉默...必须沉默”引自赫塔·米勒《国王鞠躬,国王杀人》③“我们...相逢了”引自《海风中失落的血色馈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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