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壶就着倾斜的手臂不断往下滴水,砸在叶片上,又溅到小腿 。
舟铭钰猛得回神,正好手臂,意识到因为自己的愣神,水浇的过多了。
昨晚的检查报告出来,显示并无大碍。她本想着这个时候打扰司机过于压榨人家,打算自己叫车。
无奈拗不过江琳娜,就搭了她的车回家。
说送到小区门口就行,监察官小姐又好死不死地亲自下车陪她到了家门口,美名其曰保证好市民安全到家。
结果正正好,和舟济航撞个正着,直接完蛋。
她看着哥哥的黑脸,想到接下来要做的解释,眼皮直抽抽。
瞥了瞥一旁那人不变的微笑表情,怀疑这人就是故意要来送她。
什么孤高,什么疏离感,她只看到一个满肚子坏水的幼稚鬼!这就是趁机报复她!
监察官小姐同人打完招呼,道完别就走。徒留舟济航忧郁地看着无措的她,满脸写着等解释。
就这样,临时拉了个家庭小会议。
等她讲述完,电话那头的季子期罕见沉默,一旁不知何时苦恼着坐在沙发上的舟济航双手遮脸,嘴里叽里咕噜说着什么。
就这样苦苦挣扎一番,他提上手机,同季子期商量过后,向舟铭钰宣布这次会议结果:为了保证舟铭钰这段时间的安全,最近对舟铭钰的邀请都会推托。同时,她出门,也得配上保镖了。
舟铭钰对此没有任何意见。
一来,她本身就不爱出门,宴会什么的一系列社交都能避免反而随了她的意。正好能省下时间精力筹备画展。
二来…至少这段时间内,她都不怎么会见上江琳娜了。
这很好,无论是对于她,还是江琳娜。
该回画室了。
把水壶随手摆好,穿过小庭院,刚要拉门,余光瞥见的景象成功让舟铭钰一脸不可置信地回过头来。
哈…是正打算不再相见的江监察官呢。
“早上好,舟小姐。”来者倒是瞧着心情愉悦,问好时尾音甚至微微上扬。
舟铭钰苦着张脸,歪头,用眼神示意对方表明来意。
私事,就直接关门外,公事…
“想和你商讨一下接下来监察所的计划。”
好了,不用猜了。
迫于对方高大上官职的淫威,良好市民舟铭钰选择给江大监察官开门。
也仅限于开个庭院门了。
江琳娜看了看挡在她身前的舟铭钰,环抱着手臂,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显然,并没有任何带她进屋坐坐的打算。
“不可以进屋谈谈吗?”声音带着点委屈。
“不了,就这里。算是回报昨天江监察官特地送我回来。”舟铭钰皮笑肉不笑,并不吃江琳娜示弱的那一套。
江琳娜无奈耸肩,目光转向舟家隔壁的空别墅,就站在庭院入口处说明了来意:“考虑到上次行动北反对你的明显意图。”
她转回头看舟铭钰,眼含笑意:“出于对你的保护。我想,我们得做一段时间的邻居了。” 闻言,舟铭钰一言不发,脸色却克制不住地难看了起来。
“在想什么?”
“在想什么时候搬回老宅。”
舟铭钰毫不避讳。
她口中的老宅是舟家的一处庄园。
那里远离市区,往返过于耗时。所以舟铭钰她们一家更习惯住在这栋别墅。
郊区的庄园除了必要情况才会回去。
而现在,她默认就是必要情况。
“如果是搬回那里的话,你可能要做好和我同居的准备了。”江琳娜说得漫不经心,目光轻轻扫过庭院的小番茄,又落回舟铭钰脸上。
“任务需要,希望你理解。”
她总是这样,有着各种理由让人不得不接受这些条件。
“江监察官要说的就这些了,是吗?”捏住庭院门的手紧了些,舟铭钰扯着假笑,看着江琳娜。
对面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慢走不送。”舟铭钰甩上门,头也不回地进了屋内,徒留江琳娜在门外轻声叹气。
果然,把人惹生气了。
但接下来,还要说服另一个麻烦的人呢。
*
“让你买下隔壁那栋别墅是我最后的让步了。”
说着这话的舟济航靠坐在待客室的沙发上,神色不耐地去看对面的女人。见那人没有任何表示,继续开口。
“我需要你的解释。当初你找我合作的时候,计划里可没有提到会牵扯到铭钰。”
提及到妹妹的名字,对面人的表情肉眼可见的有所变化。
江琳娜松开搭在膝上的双手,面部换上那股子职业感拉满的歉意表情,语气比起在镜头前要低缓许多。
“抱歉,这本不在我的计划内。北反那边对铭钰的渴求,超出预期,我想我还需要时间调查。”
她捏起玻璃杯,润了润唇瓣。顶着舟济航不虞的目光,继续说明。
“我在附近,对她进行保护。一定程度上能保护她,也可以让北反那边的人在其他方面上有所行动。”
她大致的说明显然并不能让舟济航满意。
“我家的保镖可以保证铭钰的安危。至于北反那边,我想你编造个理由,出个差,一样能让对面放松警惕。”
虽然合作的关系并不密切,但舟济航明白该是有别的原因让这位临时合作者选择了这条路。
“你这样过分接触舟家,江纣临不可能给你这个机会,他必然要找上面那人告状。你没被那人问责?”
江纣临是江家现任家主,也是江琳娜的叔叔。
他别说是不待见江琳娜,就说和自己侄女阴阳吵架这事,可谓是家常便饭,人尽皆知。
“他试图分离出去的想法太过明显,那人对他的意见很大。”
似乎想起了什么,江琳娜有些嘲笑地勾了勾唇角,比起先前的道歉神色要真心实意上许多。
“既然已经做好江纣临要背叛的准备,对他而言,让我接触舟家,是最好的选择。”
“他有点过于信任你了。”舟济航仍有所顾虑。
“给他演了那么多年,再加上…”她解开衬衫最顶上的扣子,露出修长脖颈上的银灰色环形装置,一抹普绿直线就在此划下。
那装置过于轻薄,贴合,以至于藏在衣领处就难以发现。
“只要我还戴着这东西,他就不会担心。”
“你…”
舟济航是知道那是什么的,江琳娜同他联系上寻求合作的那天,就向他如实坦白了自己的状况。
但想起妹妹那时候的痛苦怎么说都是眼前的女人造成的,他硬生生把试图关心的话语咽下,不说话了。
“对了,那位池眠茵医生。她…是什么时候同铭钰认识的?”
她的语气低沉,情绪显露,让舟济航疑惑地又确认了一遍那个装置是否在正常运作。
指示灯亮着绿,并没有什么故障和超出正常检测范围。
“怎么,江监察官有危机感了?”
江琳娜这种神情实在难能可见,让舟济航很难不趁此讥讽一番。
“我事先说好,铭钰在南联的时候,池医生照顾得可是无微不至。”
这话不假,当时决定让舟铭钰前往南联休养后,陪护的医生人选成了个难题。
最终,还是季子期的好友池眠茵联系上季子期,主动提出要照顾舟铭钰。这件事才总算有了着落。
“我不清楚池医生对铭钰是什么态度,但对铭钰而言,池医生已经是那样家人的存在了。”
……
家人吗?
江琳娜回想着舟济航先前说过的话。身子向着窗户那边倾斜,手指带着节奏轻敲。
流动的夜色轮换着从她面上扫过,抹上一层色调,黯淡的,带着股不该属于她的情感色调。
手机的铃声响起,司机识时务得升起隔音板。江琳娜抬了抬手,接通电话。
“江监察官。”对话那头恭敬问好。
“您之前让我查到的人,她的履历背景都调查好了。”
“结果如何?”
“目前没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
也是了,就算是自己妻子的好友,舟济航为着舟铭钰,怎么说都该是有好好调查过一番的。
他都没查出来,说明池眠茵的信息确实没什么问题。
但该说是直觉吗?江琳娜感觉的到,这人会是她的同类。
而她自己,也从来不是什么好人。
“…去查查她是不是孤儿,看看小时候在的孤儿院是不是江纣临注资的。”
江琳娜回想着池眠茵被劫持时的表现。
演技拙劣,完全表演不出那种恐惧,慌张。
…这是她们这些人致命的缺陷。
也怕是只有铭钰那样担心她,才没发觉出什么异常。
七年啊…还真是让人嫉妒呢。
她伸出食指,在手机传来的池眠茵照片上,比划出一个小小的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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