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安一路:
雨势突大,却拦不住江恹的脚步……
她瞅了瞅左边的十字路口,转头又看了眼右边,见没有车辆,满眼笑意地,走向自己的妹妹——江愉。
江愉静静坐在长椅上,满心期待地,注视着江恹。
殊不知,危险即将来临:
十字路口处,一白色轿车,以风驰电掣般的姿态,急速驶来。车上的中年男人,正置之度外的叼着根烟。
熟练飘逸的车技,却架不住,醉酒后的模糊意识。急转弯顺带着漂移,将男人的清醒,远远甩在了车尾。
极大的摩擦声,揽住两个女孩的星眸。
视线再次重逢的瞬间,江恹立即转头回跑。
江愉心中的期待,转为担忧,不知所措站了起来。
“见鬼了吗……”朦胧不清的残影,使男人第一次,对深信不疑的漂移技术,感到张皇失措的质疑。
飞驰的时速,晚踩的刹车,剧烈的撞击……
使江恹重重滚落在,离轿车,六米开外的地方。
每隔一处,都会留下鲜红的血迹。
撒落一地的栗子,雨伞也被碾压在车轮下。
雨势滂沱,冲散了地上的血迹。可头下的血液,渗得愈来愈深,好似骤雨也模糊不了,它的鲜红……
“姐姐!”这场惨不忍睹的车祸,像一阵龙卷风般,猛然席卷而来。而江愉,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
那一刻,恐惧与慌张,凝聚在江愉心头。
她想要立即冲上去,可心头一颤,使她慢了一步。
止不住的泪水,夺眶而出。
“姐姐——”江愉含着眼泪,焦急地嘶吼。
她跪在姐姐身边,却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
磨出印子的英伦皮鞋,全身上下处处可见的伤口,破损的定制校服……
无一不代表着,江恹的惊恐与绝望。
她痛苦不堪的躺在那里,眼角潸然泪下。
听着妹妹悲哀的哭声,却无法作出回应。
剧烈的疼痛渐渐散去,世界的声音也逐渐变小,仿佛与世隔绝般。只闻微弱的心跳声,却也愈来愈小。
骤雨带走她身体的温度,带走她的痛苦,带走她的一切。她的世界,也就此按下暂停键……
男人慌忙的解开安全带,怀着胆怯,打开了车门。
大雨浇醒他的意识,催促着他拿出手机。
却因颤颤巍巍,而失手将手机掉落在地。
他并没有第一时间捡起手机,而是向四处张望。
街上空无一人,就连炒栗子店,也悄然关了门。
盯着跪在地上,弱小无助的江愉,他悄然逼近。
江愉抬头,望着眼前可恨的男人,哭的泣不成声。
漆黑的夜晚,并没有帮男人藏住,脸上的红晕。
反而显得,更加阴森可怖。
看着男人的眼神,流露出一种无法言喻的**。
仿佛想要将一切,收入眼底,吞噬殆尽。
江愉更加恐慌万状,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愈发攥紧握住伞柄的小手……
就在男人欲想伸手时,一道深沉富有磁性的嗓音,突然传来。令男人止住动作,望向不远处的人:
“江愉!”珊珊来迟的江衍舤,看着眼前,深恶痛绝的一幕,猛的怔住。
“爸爸——”江愉不顾一切的,奔向自己的父亲。
那不仅仅是父亲,更是依赖、是靠山、是希望……
江衍舤也含着提心吊胆,立即冲上前。
单膝下跪,张开双臂。
抱住父亲的那一刻,江愉紧握伞柄的手,才终于松开,放声大哭起来。“……爸爸……”
墨色西装被骤雨淋湿的,更深了些。
暗红色雨伞落在地上,被迫接受雨的洗礼。
她满怀痛苦地抽咽几声,便失去了所有力气,晕倒在江衍舤的怀中……
“江愉?江愉!江愉——”江衍舤一遍又一遍,唤着江愉的名字,却怎么也醒不来。
刺耳而急促的警笛声响起,救护车呼啸而过。
暴雨中的繁华城市,霓虹灯变得模糊而遥远。
伴随着雷声轰鸣,这场悄然无息的意外,发生在了无人问津的——祈安一路……
抢救室外:
江衍舤背靠墙站着,湿发上的水珠,还一滴接一滴的坠下。可他顾不上衣衫的湿漉,提心吊胆的盯着抢救室,生怕错过一秒信息。
灯牌熄灭,主治医生带着结果走出:
“江先生,很抱歉……患者已没有了生命体征。”
江衍舤震惊又心疼的眼神,直视着主治医生。
含着压抑的泪水,转过身去。
他怀着自责和后悔,垂下头,泪珠也滴落在地。
“江先生,请节哀……就算是一个成年人,也承受不了这么大的冲击力,更何况患者年龄太小……”
走廊里没有人声,泪水“嗒……嗒……”的声音,却替他诉说了一切……
不久后:
“江先生?”看着坐在候诊椅上的江衍舤,双手十指紧扣,埋着头,只能看到紧致的侧颜。
“我是这里的心理治疗师,我叫简依纯。我是来和你聊聊——江愉的情况。”简依纯虽看着较年轻,但说话行事时,却秉节持重。
“……你说……”江衍舤调整好情绪,站起身,看着尚还年轻的简依纯,略微有些不相信她的能力。
“她亲眼目睹了这场严重的创伤事件,从而引发的心理疾病。简单来说,就是创伤后应激障碍。再加上她年纪还小,所以比一般人,会更要严重一些。”
“我的建议是——先进行长期的心理治疗。”
“依纯姐,这有个档案,需要你签字。”
匆匆而来的护士,递上笔和档案袋。
“好。”
“你刚刚说,你是心理治疗师?”江衍舤问。
“对。”
“还有更好的治疗师吗?”令人反感的话语,让简依纯止住笔尖,抬头用厌恶的眼神,盯着江衍舤。
“这位先生,你什么意思啊?简医师可是我们医院赫赫有名的心理治疗师,年轻有为——经她手的患者,恢复心理健康的已经是……”
江衍舤不耐烦,打断夸大其词的话语:
“简医师看着连三十岁都没有吧?我需要的是——你们医院最好的医生。”
“简医师就是我们医院,最好不过的心理治疗师!”侯恬气愤不已说。
简依纯轻拍侯恬的肩,安抚后说:“江先生,您可以不相信我,可以不相信我们医院,甚至可以另择高人。但江愉现在是我的患者,在您还没有找到人之前,我必须对她负责。”
望着简依纯离去的背影,江衍舤被她恪尽职守的话语所触动,选择暂且相信。
病房:
“名字?”简依纯拿着张白纸,记录着江愉的情况。
“我叫江愉。”
“几岁啦?”
“七岁。”
“喜欢什么呀?”
江愉想了想,回答:“我喜欢跳舞,还有画画。”
“好!江愉有这么多爱好呀~好好保持哦~”
“那你呢?”
“我?我叫简依纯,今年二十八岁,喜欢——让江愉开心。”简依纯温柔的笑着说。
“……嗯……那我叫你什么?”
“以后我会经常陪着你,要是你把我当朋友呢……可以叫我依纯姐姐。”
“依纯姐姐?你名字真好听。”
“那你觉得,我叫你什么好?”
“你可以叫我小愉。”
“好,小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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