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叫苏意礼,你叫什么名字啊?

.......

回到家,关上房门,将外界的喧嚣与那个突如其来的相遇场景暂时隔绝。苏意礼将背上崭新的琴盒小心的取下,放在书桌旁。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窗外隐约传来城市夜曲。她看着那个白色的新琴盒,楼下的路灯将香樟树的影子投在窗帘上,晃动着,就像她此刻难以平静的心绪。

‘咚-咚’轻轻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一一,妈妈能进来吗?”门被推开一条缝,苏母端着杯温牛奶走进来,温暖的奶香瞬间弥漫在房间里。

“练琴累了吧?喝点牛奶早点休息。”苏母把杯子放在书桌上,目光随即被那个崭新的白色琴盒吸引,“咦,换新琴盒了?原来那个呢?”

“肩带......在路上断掉了。”苏意礼轻声回答,拿起桌上的牛奶杯,温热的触感从掌心蔓延开来。

苏母弯腰仔细看了看新琴盒,手指轻轻抚过那个刻着‘苏意礼’的名牌,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个质量看起来还不错,今天是因为这个才这么晚吗?”

女孩捧着牛奶杯,喝了一口,她沉默了一会,然后点了点头,眼神有些躲闪。

苏母看着女孩的反应,走到她的床边坐下,语气柔和:“刚才我下楼扔垃圾,楼下王阿姨说看到有一个挺清秀的男孩子送你回来的。”

苏意礼心猛地一跳,脸颊有些发烫,她端着牛奶杯,指尖微微收紧。

苏母看着她瞬间泛红的脸颊和躲闪的眼神,心里有了几分猜测,语气放得更缓,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一一,跟妈妈说实话,你....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不是!苏女士,你想哪儿去了!”苏意礼立刻抬头反驳,脸上更热了,“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在苏母温和却坚持的目光下,她没打算瞒下去,深吸一口气,开始叙述今天这场特别的相遇。

她从楼梯上琴盒背带断裂的狼狈说起,说到按个突然出现的少年,说到他如何帮她托住琴盒,再到后来发现他来到渝庆寻找亲人,以及她带他去街道处,但最后却没有帮到他的,但他还送她回家,最后自己连他名字都不知道的结局.....

她讲的有些急切,试图用所有细节来证明这绝非妈妈想的那种‘早恋’而是一场纯粹的、曲折的‘互相帮助’。

苏母一直安静的听着,没有打断。她从苏意礼起初慌乱的辩解,听到后来语气里不自觉带起的微微波澜,看着她讲述时眼中闪烁的光彩和最后那一丝淡淡的惆怅。

知道苏意礼讲完,房间陷入短暂的安静。苏意礼低下头,小口的喝着已经微凉的牛奶,心里忐忑,不知道妈妈会怎么想。

苏母轻轻叹了一口气,不是责备,而是一直理解的温柔。她伸出手,摸了摸苏意礼的头发。

“傻孩子,”妈妈的声音带着笑意,“你有这份帮助他的心,对于他来说可能也是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很特别的温暖。”

苏意礼抬起头,有些意外的看着苏母。

苏母的目光掠过那个新琴盒,柔声说:“至于名字.......有时候,一起经历过一些特别的事,比知道一个名字更重要,比如这个琴盒,就会让你每次看到它就会想到这段经历,而这段特别的经历你也会记很久,这个人,如果有缘分,你就会知道他的名字。”

苏母没有再多问,只是拿起空牛奶杯,温和地说:“早点休息吧。”

房门被轻轻关上。

苏意礼独自坐在房间里,妈妈的话在她的心里回荡。她再次看向那个新琴盒,看向窗外那片特别的夜色。

.......

酒店房间的窗帘没有拉严,城市陌生的光污染渗进来,在天花板上投下模糊的光斑,陈知衍平躺在略显僵硬的床上,身体的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但大脑却异常清醒。

“所有安置名单里都没有林大成这个人。”

那句话反复在脑海里切割,提醒这他这一天徒劳和奔波和最终的失败。他闭上眼,试图驱逐这令人沮丧的声音,换来的确实更清晰的、火车轰鸣的噪音和无数陌生路人冷漠摇头地摇头画面。

就在这绝望地黑暗几乎要将他吞噬时,尖锐的手机铃声划破寂静。屏幕上闪烁的是“妈”一个字。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正常些,才接起电话。

“喂,妈。”

“阿衍,”妈妈的声音带着一种极力压抑后的疲惫和沙哑,比起往常虚弱很多,“找到了吗?你舅舅.....”

“还没,”他打断妈妈,不想让她听出自己声音里的颤抖,“信封上的寄出地址拆迁了,安置名单上没找到,我明天再去周围打听一下......”

电话那头陷入短暂的沉默,这沉默沉重得让他心慌。然后,他听到妈妈吸鼻子的声音,再开口,声音里那强撑的镇定出现了裂痕:“阿衍.....你外婆她.....医生说了,可能就是这一天两天的事了。她一直念叨着你舅舅......你明天,明天要是再找不到,就.....就买票回来吧。总要.....总要见最后一面......”

妈妈的话,陈知衍已经听不真切了。耳朵里像灌满了汹涌的潮水,只剩下‘这一两天’、‘最后一面’再疯狂回荡。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着,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他对着话筒,用尽全身力气才发出一个音节:“.....好。”

挂断电话,世界陷入一片死寂,巨大的、双重失落感像冰冷的潮水将他彻底淹没。从小就亲近的外婆生命垂危,临终前只想要再见见那个离家几十年不知所踪的小儿子,他背负着带他回去完成外婆最后的愿望,但没有找到的失落。他独自躺在这座陌生城市的酒店里,他拉起身下的被子,紧紧的将自己整个盖住。就在这无边的黑暗和窒息中,一个画面却异常固执地、清晰地穿透所有阴霾,浮现在他眼前,在路灯明亮的灯光下,对着他弯起眼睛,嘴角上扬的弧度温柔得像月牙,眼睛里仿佛盛着碎掉的星光,干净,明亮,不掺杂一丝杂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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