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
姜初芷从浴池中站起,擦净身子穿上里衣,她拿起托盘上的汤药,毫不犹豫地喝了个精光,随即抓起旁边的信纸。
“被蛇咬了?丞相府收到消息没有?”
“收到了,方才丞相府也来了信息。”琴儿伺候姜初芷穿戴完毕,捧着碗勺出去了。
镜台前的美人显得有些疲惫,她半睁着眼,往脖颈上涂了一层厚厚的粉底,描眉涂唇。
一番收拾后,人看上去也变得精神不少。
“奶奶,马车备好了。”琴儿迈入屋内,扶起姜初芷往外走。
“好。”
姜初芷端坐在马车上,却无暇休息,脑海里计算着霍淮川到达京城的时间。
命运弄人,好端端的,怎么被毒蛇咬了,他再不回来,她真的承受不住了,承受不住谢承安的折磨,也正是昨夜,她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谢承安不一样,她在他面前不需要像对霍淮川那样演戏迎合,这么多年所学在他眼里都变成了小把戏,他总能找到她的弱点,而后逐个击破。
这种契合的感觉,让她崩溃。
马车渐渐停下来,门外传来守卫的声音,姜初芷知道是到了。
她整理好情绪,带着琴儿走下马车,一路前往长乐宫。
谢妙清很是乖巧,此刻正坐在案几上完成太傅安排的功课,而姜初芷的任务,便是每日坐在身边陪伴。
她坐在谢妙清旁边的太师椅上,扶着额发呆,心中又开始祈祷霍淮川赶快回到京城之事,她只想速战速决,然后离开这里。
太阳渐渐升起,照亮了整片大地。
“参见皇上。”
闻声抬头,只见谢承安眼含笑意大步跨入长乐宫内,宫内的下人们都被徐茂财遣散了。
“儿臣参见父皇。”
“臣妇参见陛下。”
“清儿,今天的功课做的怎么样?”谢承安只手抱起谢妙清,轻声望着姜初芷道,“免礼。”
“父皇怎么来得这么早,儿臣功课还有好多。”谢妙清埋怨道,“父皇下次晚点来。”
“父皇今天不检查你的作业,就是过来看看,好久也没有辅导我们清儿做功课了。”谢承安把谢妙清放到椅子上,转身吩咐道,“徐茂财,再去搬一张太师椅过来。”
“是。”
“姜夫人,请坐。”
“陛下,这不妥。”
“无碍,你是清儿的义母,也不算逾矩。”
姜初芷只好坐回原位。
谢妙清坐在中间写功课,谢承安和姜初芷各坐在她的两侧。
难得有这副场景,谢妙清很是专注,就连一些简单的汉字也出声念了出来。
姜初芷正襟危坐,不知该把目光放到何处:“陛下,公主,臣妇去解个手。”说完,姜初芷便立刻站起身仿佛逃离一般进了侧殿。
长乐宫很大,主殿是歇息的地方,在正中的位置,前面有一块巨大的屏风与大门隔着,两侧都有侧殿,左侧用来沐浴梳洗,右侧放着各式各样的宝物和衣裳。
姜初芷并没有走出去,她只想逃离谢承安,但也不想叫徐茂财看见她,转身一拐,便进了右侧的侧殿。
她站在窗前喘气,她到底在慌什么?真是疯了!
“阿芷。”
她吓了一跳,转过身来,只见谢承安站在她身后,他伸出一只手搂住她细嫩的腰肢,另一只手合上了大窗。
“陛下。”这句话几乎是叹出来的,她迅速藏好眼底的恐慌和不安,镇定自若地对着谢承安假笑。
“霍淮川有了消息?”
“是。”
谢承安沉默了,他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突然一把将她抱起,抵在墙上。
姜初芷吓得惊呼,双腿自然分开夹住了谢承安粗犷的腰,双手下意识勾住他的脖颈,好叫自己不会掉下来。
谢承安仰视着她,眼神渐渐迷离。
“陛下,公主还在正殿。”
“无碍,她听不到的。”这话不知是对姜初芷说,还是对他自己说的,谢承安粗鲁地扯开了她的腰带,仰头咬住她的下唇,猛烈地撞击。
……
两个时辰后,两人齐齐回到正殿,坐回了各自的位子上。
“父皇,义母,你们怎么这么慢才回来?”谢妙清皱着眉看了看谢承安,又看了看脸色白里透红的姜初芷。
谢承安摸了摸谢妙清的脑袋笑道:“父皇方才有些事去处理,回来路上正好碰上你义母,便一起走了进来。”
谢妙清想了想,担忧地望着姜初芷问道:“义母,你生病了吗,要不要我找太医过来瞧瞧?”
“多谢公主,臣妇无碍。”姜初芷低着头,慌乱的心久久也不能平静。
谢承安得意一笑,他开始一边检查谢妙清的功课一边辅导:“清儿,这几个字写错了,父皇教你写。”
一听到“错了”二字,谢妙清这颗心又扑回功课上,她端正了坐姿,仔细盯着谢承安所指的字说道:“好。”
做完功课,便是午膳时间。
姜初芷依旧垂着头,始终不敢直视谢承安的眼睛,她害怕那样饥饿得如狼似虎的眼睛,她实在受不了谢承安的折磨,这不仅是对□□上的折磨,更是精神上。
思虑再三,姜初芷决定开口推辞:“陛下,公主,今日我答应了去丞相府陪嫂嫂用午膳,便告辞了。”
谢承安有些惋惜,他叹息道:“那好,路上小心。”
“义母路上小心。”
姜初芷转身带着琴儿逃离般地离开了皇宫,外面的空气让她如获新生。
“奶奶。”琴儿瞧见了她脖颈被擦掉的粉底,随即拿出备用的粉底给她重新遮好。
“琴儿,你找个好的郎中,偶遇霍淮川,让他快点回来。”
“是。”琴儿想了想,心疼叹息道,“奶奶,不如我们不去丞相府了。”
“不行,还有件事还没有办。”
“是。”
出来迎接的人依旧是绘春,绘春此次没有因为太阳的缘故躲在门后,她站在门口东张西望,对姜初芷的到来很是急切。
一见姜初芷下了马车,绘春急不可耐地小跑上来,肚子渐渐圆滚,即便她用东西包裹住,可整个人还是显得有些笨重。
绘春引着两人往紫薇阁的方向走,到了一个没人的长廊,她突然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焦急地催促道:“三奶奶,您答应我的事,可不要忘了。”
“当然没忘。”眼睛眯成了月牙,姜初芷扶起绘春,有了姜初芷的保证,绘春心安不少,可她仍是不放心。
“什么时候?”
“绘春,你不懂吗?”姜初芷理了理绘春的衣襟,垂眸笑道,“这个孩子,就是你最大的筹码。”
“三奶奶这是要把奴婢推到火坑里吗?!”绘春急得几乎要哭了出来,“若是大奶奶知道,不仅我肚子里的孩子,连我自己也活不成了!”
姜初芷直视着绘春的眼睛,一字一句提醒道:“绘春,大奶奶就是你最好的保命符。”
“三奶奶的意思,是让我说出去,然后借此机会抬为姨娘。”绘春冷笑道,咬牙切齿道,“自从姨娘们进府,大爷已经好久也没有瞧过我,我只有这个孩子了。”
“可姨娘们还没有孩子,你这孩子,对于整个霍家,是个福气。”姜初芷拍了拍绘春肩上的褶皱,“若是大奶奶没有照看好这个孩子,岂不是她的失职?”
“多谢三奶奶指点!”绘春感激涕零,又想要跪下道谢,却被姜初芷拦住。
“有孕在身,可要万事小心。”
“是,是,多谢三奶奶。”
绘春将姜初芷带到了屋内,孙江月依旧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她斜着身子翻阅账本,满头的金饰尽显富贵。
“姐姐。”
姜初芷笑眯眯地走上前,孙江月见状便摆手遣散了身旁伺候的人。
“几日不见,姐姐又漂亮了。”
“是嘛。”孙江月被哄的一愣一愣的,笑得合不拢嘴,“妹妹快坐下来,我们好久也没有叙叙旧。”
“是。”
“妹妹可真是好计谋,自从姨娘们进府,大爷便再也没有去找过那小贱人!”孙江月尖声嘲讽道,“活该贱蹄子!”
姜初芷含笑恭维道:“妹妹不过提了建议,还得是姐姐运筹帷幄,姐姐真是厉害!”
“那是。”孙江月挑眉坏笑,她若有所思地看向门外的人影,笑容愈发诡异。
院里突然传来一阵急匆匆地脚步声,而后走进了一个老嬷嬷:“大奶奶。”那老嬷嬷规矩行礼。
“哟,那阵风把张嬷嬷吹来了。”
“大奶奶,夫人请您去一趟厅堂。”
“夫人找我?找我做什么?”孙江月喃喃自语,那张嬷嬷也装作没听见她的问题。
“我知道了。”孙江月厌烦地瞥了张嬷嬷一眼,站起身就往外走,“入夏。”
“三奶奶也在。”张嬷嬷点头问好,“既然来了,便一起过去吧。”
“是。”
几人踏入厅堂,只见绘春正被人搀扶着站在霍夫人身边。
霍夫人喜笑颜开,一个劲拉着绘春的手在说些什么,绘春似乎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她时不时攥着衣袖擦泪。
“绘春,你做什么?”孙江月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她不耐烦地朝绘春翻了个白眼,冷言冷语道,“哭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虐待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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