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姜初芷娇笑,灵活地躲开霍淮川,径直坐到床榻上,“天色不早了,过两日就是母亲生日,我才过门,今日又惹了母亲生气,明日得好好准备一番,希望能博得母亲开心。”
她快速地瞥了眼床榻边的香薰,难道是这安神香用的次数太多,他都习惯了罢?心中思量着,眼神却迅速飘回霍淮川身上。
霍淮川以为她在和他玩闹,虽然才嫁进来两月,不仅仅是霍府上下,就连各家各户的各种活动礼仪,都被她打理得井井有条,也从不见她因此拒绝过这事。
霍淮川勾唇痴笑,呆呆地看着从怀里溜走的美人,踱步到她的身边坐下。
姜初芷不惯着他,见他走过来,便当是允了,直接掀开被褥躺下,闭着眼准备歇息。
霍淮川哪受过这样的脾气,他终于觉察到姜初芷微妙的变化,脸上洋溢的笑容瞬时变得复杂,他迟疑了几秒,也随着她躺下。
苦不堪言,霍淮川见她没反应,挪着身子就是往她身上靠,见她不排斥,直接伸出手去环抱住她细软的腰枝,如狼似虎地扑上来,想要靠着自己的魅力夺得她的芳心。
姜初芷着实吓了一跳,一是平常霍淮川看着彬彬有礼,她没料到他会如此突兀,二是身体对他的排斥,她本就是冒充的,为了复仇日夜胆战心惊地在他身边演戏,对他的一举一动都敏感得很。
见霍淮川半眯着眼将薄唇凑过来,姜初芷眼疾手快地紧抱住他,两只手紧紧抓着他的脑袋,不让他进行下一步的动作:“郎君,说好的要歇息的。”
“你讨厌我了吗?”暗黑的眸子忽的抬起,倒映在她的眼睛里,霍淮川半偏着头,眼底透露出几分淡淡的忧伤。
“怎么会?”姜初芷僵硬地挤出一点笑容,应付着他。
“今日是我不对,我没有分寸,对不起,你原谅我好不好?不会有下次了。”霍淮川说着,便探出头去想要咬住对面那张樱桃小嘴,哪料姜初芷及时歪过头去,避开了他。
心中郁闷至极,霍淮川垂着脑袋深深地叹了口气:“你果然是吃醋了。”未等姜初芷张口说话,他又紧接着哀求道,“今夜我服侍你好不好?”
脸上不失礼貌的微笑变得有些严肃,姜初芷慢悠悠地打了个哈欠,迷离着眼故作困意淡然道:“我真的累了。”
霍淮川终于死了心,翻身躺回原位,生怕真的与她闹了脾气。他默默地给她盖好被褥,侧着身眼巴巴地望着她。
姜初芷却不为所动,一个翻身便睡迷糊了。
晨起画眉,对镜梳妆。
姜初芷的脸本就属于略带着些粉彩,即便不粉扑些腮红胭脂,人也显得明媚娇嫩。她只画了个淡妆,便起身去吃早饭。
霍淮川早早就去上早朝,府内只有她一人,心情也格外舒畅。
用过早膳,姜初芷便打算好好准备准备给贺礼,这可是一次绝好的机会,忽的一个精妙绝伦的主意从心中闪过,她邪魅一笑,放下了手中的账本,歪着脑袋正要将门外的琴儿唤进来,却见着她迈着小碎步急匆匆地往里赶。
“三奶奶,大奶奶寻您去一趟霍府,说是想一起商讨夫人的生辰宴。”
自从这霍家三兄弟分了家,霍淮威和霍淮川都得了皇帝的恩赐自立门户,霍淮政虽也有功与名,可作为嫡长子,按规矩得留在丞相府接管。自从大奶奶孙氏嫁进来以后,丞相府的事宜便由霍夫人手上转移到了孙氏手上。
孙氏出身名门,名江月,为尚书左仆射孙华嫡长女。霍夫人原先对她很是满意,又见她懂事,以为自己可以从此享享清福,奈何将管家的权力交给孙氏后,屡屡意见不合,婆媳二人很快产生了矛盾。
霍淮政又是个十里方圆有名的大孝子,极其注重颜面,便每次都叫孙氏吃了瘪。孙氏却是个强硬的性子,表面虽然应下认了错,可实际却屡教不改。我行我素。霍夫人生气,又不想成天因为这事惹恼霍霄,便在私底下明里暗里和她斗,表面仍是和和气气。
如今寿宴将至,明眼人都能看出孙氏将她寻过去的目的,姜初芷也不犯傻,可自己才是刚过门的媳妇,孙氏作为她的大嫂不说,昨日孙氏又帮她讲了话,她若是在明面上拒绝了她,让她脸上挂不住。这俩人你一下我一下,还不知会不会捅出什么幺蛾子,坏了她的计划。
姜初芷心中仔细掂量着,还是决定去应了她,便抬眸吩咐琴儿道:“那好,你去给我备马车。”
“可是……”琴儿欲言又止,快步走到姜初芷身边耳语道,“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这大奶奶什么心思,人人皆知,您若是去了,到时候若是早早与夫人结下梁子,她从中捣乱,三爷这颗棋子把控不住该如何是好?岂不坏了计划。”
“你放心,我自有分寸。”姜初芷坦然浅笑,“若是不去,先与孙氏结下梁子不说,还会让旁人觉得我是个软弱的主,霍夫人岂不更加猖狂?”
“说的也是。”琴儿想想也觉得有理,便下去准备。
姜初芷随即让人收了案几上的账本,迈出府门坐上马车。
虽然还没与孙氏正式交过手,可姜初芷早就将她探查了一番,她从来不打没有准备的仗。
这孙华为先帝厚爱,原是太子太师,孙江月从小自命不凡,家里人也是当着未来皇后养着的,她便性情骄纵,看不上当初庶出的四皇子,也就是谢承安,其中还冷嘲热讽羞辱了他不少次。
哪料后来兵荒马乱,竟是四皇子胜出,夺得天下,孙华见局势扭转,便带头领兵投靠了谢承安,被封了个尚书左仆射。
孙江月没有办法,只好退而求其次选择了霍淮政,一是霍家能保她性命和荣华富贵,二是霍霄一跃而上成了丞相,万人敬仰,霍淮政又是嫡长子,身份尊贵配得上她。
正思量着,马车突然停了,帷幔外传来一声清脆悦耳的传话声:“三奶奶,到霍府了。”
姜初芷这才睁开双眼,轻手揉开拧紧的眉心。今日是一袭青绿色水色长裙,姜初芷身材高挑清瘦,这半只手扶着额,颇有一番清冷美人的模样。
她总算是打算站起来了,这才发现琴儿只手掀开帷幔呆呆地望着她。
“怎么了?”姜初芷莞尔一笑,顺手去搭着琴儿的手走下台阶。
琴儿摇摇头,脸却刷的一下就红了,她小声道:“姑娘真好看。”
姜初芷一愣,没想到会是因为这个,也跟着她笑起来。
“三奶奶,您这边请。”
抬眸一看,这才发现孙氏的大丫鬟绘春已经在门口候着了,只不过她方才靠在门口躲着烈日,这才没叫俩人看见。
琴儿见状立即恢复了淡淡的神情,生怕叫旁人挑姜初芷的毛病。
绘春领着俩人穿过长廊,又分别穿过一个小花园和一间厅堂,这才来到孙氏居住之地,紫薇阁。
孙氏身着紫色流苏长裙,慵懒地斜着身子依靠在榻上,目不斜视地扫视着手上的账本,娇俏的红唇微微勾起,柳叶眉间透露出一股娇媚,眼底星光闪烁,仿佛微微一挑,便能将天下男人的魂勾了去。
姜初芷见她握着账本的手微微抖了一下,便知道孙氏知道俩人来了,也知她这脾性,并不想与她生事端,便低眉顺眼乖乖地恭恭敬敬半屈着膝行礼道:“弟媳见过嫂嫂。”
孙氏见她如此懂事,顿时抿嘴轻笑,抬起脑袋看着她道:“呦!你瞧,都怪我看账本看得太认真,竟没注意到弟媳来了,怪我怪我。”她坐起身朝着绘春招了招手,“绘春,快去沏壶热茶来,可别怠慢了客人!”
她故意将“账本”和“客人”两个词咬的极重,仿佛在向她宣告着当家女主人的地位。
绘春点头应了声“是”,便转身下去照着吩咐做事了。
“弟媳快来!”孙氏眉眼低笑,她轻拍床榻示意姜初芷过来,“坐。”
姜初芷温婉浅笑,顺着她道:“多谢嫂嫂,只是嫂嫂可是当家主母,小辈哪敢与嫂嫂同坐,岂不坏了规矩?”
这话叫孙氏顺心,那日见她莽撞,以为是个不好惹的,原来这性子这样温顺懂事。孙氏被捧得心中美滋滋的,抬手让人搬来了一张圆凳,横在软榻前的小案几后,示意姜初芷坐下:“弟媳快坐。”
姜初芷听话地坐下,面对面直视着她甜甜地笑:“竟没想到近瞧,才发现嫂嫂这样明艳动人,难怪大爷不肯纳妾,可真叫人羡慕!”
孙氏喜形于色,白皙的小脸顿时泛起淡淡红晕,她拉着姜初芷的手道:“你这嘴真甜!不似另一个,全然不懂得尊师敬长!”
姜初芷知道她在暗戳二奶奶王氏,故作羞涩低笑道:“是嫂嫂过于优秀,宛如昭昭明月,今日弟媳见了心中难免激动,还望嫂嫂莫要怪罪才是。”
“那不能,我见你有眼缘,往后私底下不如称呼我一声姐姐,我认你做妹妹可好?”
“好,全然听姐姐的。”
紫薇阁里难得的欢声笑语,一旁伺候的丫鬟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不少。
姜初芷又顺着连夸她,孙氏高兴得忘我,竟也忘了正事,直到太阳高照,这才想起来要紧的事。
姜初芷正要开口,想要借着伺候霍淮川用午膳的借口离开,却还是被孙氏抢了先:“妹妹,母亲两日之后的寿宴,你打算送些什么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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