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三十五章 绮梦

这几日,李安衾总觉得陆询舟有些不对劲。

表面上,她对自己依旧是百依百顺,看她的眼神也依旧温柔清澈,就连她的作息和举止也依旧和从前一样。

一切似乎没有什么问题,那个人只是最近话少了点,或许还有私下亲近时变得克制了一些。

但她们依旧会拥抱、亲吻,只是初尝人事后,李安衾总觉得不知足。夜里同床共枕,那人喜欢侧着睡,她便轻轻从背后搂住枕边人的腰,有一下没一下地在她的掌心处画着小圈。

其意不言而喻,陆询舟也明白殿下的暗示,可她偏要故作不知,继续睡觉。

李安衾见她装傻充愣,便变本加厉地折磨她。

胸前的柔软贴在那人的后背,温热的气息萦绕在她的颈间,轻啮她如珠玉般的耳垂。陆询舟闭目,鼻尖微动,轻嗅李安衾身上那股淡淡的牡丹花的清香,心里一边躁动,一边无奈地想着:牡丹仙子本该雍荣华贵,可为何当她亲自来勾引人时……却这般的与那纣王的妲己无二。

后来她忍不住了,只好出声提醒李安衾。

“殿下,莫要这般……”

她顿了顿,不敢转头,也一时不知如何措词。

“小山的耳朵红了。”

黑夜中,李安衾慵懒的带着点调侃的笑声着实撩人心弦。

陆询舟叹了一口气,翻过身去压在她身上,故意恶狠狠地吻住了她。

“枕头下有……干净的帕子。”

李安衾气息不匀,眼睛红了几分,就连说话也颤着音。

陆询舟眸色一暗,吻了吻身下人,接着从旁边的枕头下取出一方薄软的帕子。

(相信诸位都是正人君子,这里就省略大家不想看的133字吧)

“明日还要进学。”

陆询舟一边提醒,一边说着搂住事后的女子轻声安抚。

李安衾现下余韵未消,眼尾猩红,眼角溢出几滴泪水衬得愈发诱人。她懒懒地依偎在陆询舟的怀中,用指尖擦过她的唇角,美眸微眯,笑着揶揄道:

“小山当真是本宫的枕边君子。”

陆询舟不接话,只是躺回原位,温声回道:

“夜深了,臣已困乏,殿下还是睡吧。”

李安衾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陆询舟拇指抚去她的泪水,温柔地吻了吻她的侧脸,随后不再搂着她,而是躺回原位闭目歇息。

两人就这样怀着各异的心思入睡。

三更天,殿外一声凄厉的鸦啼,陆询舟猛地睁开双眼。

她夜半惊醒,一场绮梦将陆询舟扰得直冒冷汗。

她侧过身去看着殿下安静的睡颜陷入沉思与愧疚。

梦里的一切清晰地涌上脑海。她的殿下被她扒去衣物,关在小屋中日日夜夜欺辱,昔日高高在上的女子彻底被她拉入污泥中反复玷污。

似欢愉又似痛楚的面容,公主殿下被囚于榻上温顺的样子——

不能再想了。

或许是事后的贪欢罢了。

陆询舟安慰着自己。

再者也是因为看过的那本《十三载》,里头的情节在脑海中印象深刻,加之她与李安衾已经亲密过了,梦到这种事情也是合情合理。

她闭上眼,可梦中人被欺负后的样子老是浮现在她脑海中,那么的清晰,又那么的诱人。

她可悲地发现,自己的思想不再纯粹清正了。

大晋社会风气开放,但陆询舟生于世家,但自幼接受的儒家修身养性的思想和君子之道的她对于这种事情向来是讳莫如深。

何况君与臣之间终究是隔着一道身份上无法跨越的鸿沟。她与殿下的感情惊世骇俗,她们本来就应该躲藏在史官们记述的笔墨后面,如今她却生出这种违逆甚至可以说是恶劣至极的想法。

将一国公主拉下神坛,被淤泥沾染,日日夜夜囚禁在那个小屋中被欺负,看她眼角猩红、泪眼朦胧。

陆询舟咬咬牙,掐住自己手背上的一块肉用力地拧了下去。

痛感直面袭来,她拼死忍住不发出声音打扰到身旁人的睡眠,此刻她睡意全无,也冷静了下来。

陆询舟,这枕边君子你能当几日?

答案未知,她尽力而为。

.

早上去崇文馆进学,踏入学馆,陆询舟照旧是跟着李安衾坐到第一排的正中央。

她们来得较早,学馆内空无一人。陆询舟不语,自觉替公主殿下研墨,李安衾则温习起了昨日学士讲学的内容。

深秋时节,窗外的疏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陆询舟听着雨声,有规律地推动着墨块,思绪却已经神游天外。

殿下的生辰是在初春吧。

生辰一过,殿下即年满十八,自崇文馆结业,按阿耶的计划,到时候她也会被遣送回丞相府,并不再回弘文馆进学,而是由卿许晏与陆须衡共同教导至迎考春闱。

如今算来,距离那时约莫还有三四个月。

据采薇几日前所言,冬至家宴上陛下会颁布李安衾与江鸣川的婚旨。

她说过因为知道李安衾心中有她,因此不在意此事。

可怎么可能真的不在意呢?

一时的云淡风轻,也难抵心中郁结。

李安衾出身皇家,声色犬马、纸醉金迷都将是她未来的常态,陆询舟真的很怕,所谓年少真爱不过浮云,转瞬即逝,她们终会形同陌路。

很久以后,当陆询舟再次在一个疏雨朦胧的秋晨,提笔写下那篇《自为祭文》时,对于年少的感情,她为现在的自己解惑:

余尝闻鄂君绣被、龙阳魏君,亦知陈后楚服、哀帝董贤,此悉同性之好也。而天生阴阳结合,世以正道,故是为悖礼叛俗之行。忆往昔年少荒唐,且同梦罢。

不久,学馆里陆陆续续进来了不少人。

辰时过半,侍讲的谢学士带着几本古籍和戒尺不急不忙地走了进来。

熟悉的一天又在重复上演着。

临下课时,陆询舟遂走了一会儿神,就听见学馆内忽然起了一阵喧嚣,随即就是谢学士喊她起来回答问题的声音。

“陆询舟。”

陆询舟打了个机灵,立马站起来。

余光瞥见窗外两个熟悉的影子。

屋外细雨绵绵,雨水顺着廊檐流下,汇成朦胧的水幕。廊檐下,卿许晏和长公主正并排站在一起。

嘶——时运不济,天要亡我。

“请你用我刚才讲述的方法论证一遍改革与发展的关系。”

趁着谢学士讲话时,陆询舟向身旁人的案上瞟了一眼,但见她若无其事地用朱砂笔在自己的札记上圈出一段。

“咳咳咳,陆询舟。”

谢学士咳了几声,而窗外的卿许晏眉间微蹙。

陆询舟回忆了一下刚刚札记上的那几个要点,又迅速将它们与平日所学的内容结合起来,然后开口流畅清晰地阐明了二者的关系,并适当的举了几个史书上的例子,以及符合国情的大致方针。

“不错,坐下吧。”

谢学士捻捻白须,合上书,收起戒尺,回到三尺讲台前,指节敲敲台面,后排那几个昏昏欲睡的学生一下子醒过来,谢学士微微颔首,朗声道:

“下课。”

“谢公还是和以前一样。”李容妤凑到卿许晏耳边低声道,“严谨又古板。”

“殿下不可在背后非议他人。”

卿许晏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李容妤笑了笑,大胆地勾了勾她的手指,低声暧昧地同她揶揄了一句。

“卿御史真不愧是个端方君子。”

向来玉面冷颜的卿御史耳尖居然红了几分,喉头微动。

学馆内因着下课喧嚣不已,陆询舟收拾好课本,李吟霁便带着伴读一脸幽怨地凑过来。

“陆询舟,因为你,谢学士今天晚下课了一盏茶的时间。”

“对不起。”陆询舟手上收拾好书箧,一脸诚恳地回答,“下次还敢。”

李安衾很淡然地起身,看了一眼还在幼稚地争执的两人,语气里听不出喜怒地问道:

“走不走?”

陆询舟听罢望了一眼窗外站着的阿娘,拎起书箧同李吟霁告别,转身讨好地同李安衾说道:“殿下可否帮臣挡一挡阿娘的问话。”

“求本宫没用。”

李安衾的声音带着点凉意,让陆询舟的心凉了个透。

呵,薄情寡义的女人,昨夜还在她身下娇媚地哼哼唧唧,高氵朝时还要一边撑起身子迎合,一边哭道“用力”“不够”“还要”,今早就冷漠地翻脸不认人,清冷得不食人间烟火,果然帝王家的子女人前人后都不可信。

当然,公主殿下话是这么说的,实际上——

“询舟她学习孜孜不倦,还帮本宫处理政事,今日课上走神许是因为昨晚挑灯夜读久了。”

李安衾淡然自若地背着手,朝陆询舟颔首赞赏,满脸嘉许,举手垂足间天家嫡女的贵气浑然天成。

“若是如此,小女便承蒙殿下的教导了。”卿许晏拍了拍小女的肩膀,欣然道,“微臣听罢辞非方才的回答,也见她最近大有长进,不错。”

话音刚落,陆询舟不动声色地岔开话题。

“话说回来,阿娘您今日从尚医局来这找询舟可有何事?”

卿许晏忽的眸色一暗,朝不远处与李吟霁相谈甚欢的李容妤看了一眼,然后朝李安衾行礼道:“殿下,微臣与小女借一步说话。”

李安衾点头默许,瞧着卿许晏带着陆询舟走到远处。

只见那位御史大夫郑重其事地扶住女儿的肩膀,雨势渐大,李安衾望见卿御史神色严肃,嘴巴一开一合地说什么,然后——陆询舟露出难以置信的诧异之色。

远处,陆询舟瞪大了眼睛,四下看了看后,确信无人能听见,这才低声质问:

“阿娘,您说什么?”

“您要与阿耶和离!”

“您还要搬回正平坊的御史府!”

“以后休沐日,大哥和二哥回丞相府,我和三哥去御史府上住!”

改累了,这边就指路文案第一行吧。

换封面了!个人觉得我的审美还是很在线的(自信点头)。文案我也改了一下,有兴趣地读者可以看一下,我加了一个“冬至七日”的涩涩情节,当然本正人君子肯定遵纪守法,不该写的肯定不写(确信)。

PS:除夕快乐!昨天早上忙着大扫除和帮忙买年夜饭的食材与年货,晚上和老周生蚝去打羽毛球,所以一整天都没有更。

对象一放寒假就回老家过年了,昨天她手机上问我这些天都在干什么。

我:写作业、上补习、玩手机、和老周他们出去玩。(写网文的事,尤其还写了h的部分,我真没脸提,有损形象)

她:嗯,很乖。

然后她发了一个摸小狗脑袋的表情包。

她:这个表情包像你。

好好好,我是小狗,汪?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第三十五章 绮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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