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嘟了嘟嘴,端着盘离开。
陈句句都想再坐远点儿离开他的视线:“……”
不是炮竹,是巨型炮仗。
走出食堂,天已经半黑了。
路边碧绿色的小灯亮了起来,照射着树木和草坪。湖泊边那边远远有灯光亮起来。
抬头,天空黑橙相间,十分澄澈,到处都是葳蕤的树木,时不时穿插着叫不出名字的花卉。
空气清新,夹杂着夏日特有的草木气味。
住在这里应该很舒服吧。
远处几个保安相携过来,像是走去食堂。
握着的手机震动起来,来电人显示:妈妈。
陈句句连忙走到一处,接通:“喂?”
“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陈句句边走边说,“爸爸的事怎么样了?”
“还在弄。不过你别担心。堂姐那里好就先在堂姐那里住着。”顿了顿,妈妈说,“你堂姐一家人怎么样,听说家里人很多。”
陈句句盯着自己越走越暗的倒影,随着身后路灯的亮起又被拉长:“嗯。人是挺多的。但是条件特别好,有单独的房间住,还有食堂。”
“那就好。”
再说了一阵,陈句句挂断电话。
踢了踢石头,总之先住几天再说吧。
挂完电话,湖泊边传来小孩的叫声,是笑着的,像是在追逐打打闹闹。
累了一天,不想去玩,陈句句回到楼上洗澡睡觉。
房间浴室里面有浴缸和准备好的浴盐。
说真的,这还是陈句句第一次住有浴缸的房子。
洗完澡换上睡衣出来。
打开窗子。
这边靠近湖泊,一直有风。她喜欢吹风。
黑夜上一枚剪纸般的月亮,远处的山彻底看不见了,楼底下的树木倒还因为被绿灯照着显出一种奇怪的绿色。
“数着一圈圈年轮
我认真将心事都封存
密密麻麻是我的自尊
修改一次次离分
我承认曾幻想过永恒……”
虽然这里很好,但其实有点……做贼的感觉。
陈句句一大早起来,休息足够,去园子里探险。
园子很大,总得熟悉路。
不知不觉走到大门口的假山处。
这假山很大,又高又宽,还有不少洞口,仔细看还是一墩墩的石像,好有设计感。
观赏完假山,正好离开,侧面却有个扁扁的洞口,往里一瞧,好像别有洞天。
很轻易地,陈句句侧身钻进去。
假山里面是镂空的,尤其左边像是被勺子挖了一勺出来的形状,半圆型,位置不高,石头摸过去是冰凉的,坐上去,正好可以把腿蜷起来放着。
洞壁阴凉,遮阴,又透气。
开始热了,别的地方也没什么好逛的。
陈句句回去拿上一本书,钻进假山里面坐着。
正投入的时候,忽地有人将她书扯走了。
陈句句吓了一跳,抬头,徐日旸正站在她身侧。
什么时候进来的?
“《百年孤独》。”
“这是我老师布置的作业。”陈句句说,不理解他为什么会有抢书这个行为,真的不觉得不礼貌吗?伸手想把书拿回来。
“谁准你在这里看书了?”徐日旸挑挑眉。
“……”连看书也不许吗?
陈句句拿起东西准备离开,远离这位“炮仗”,可洞内狭小,他们俩都站着,空间一下就紧密起来。
尤其,她鼻子灵敏,能闻到对方身上那种味道,说不清什么味道,不是香水不是汗味,就是一点点男生的味道,是一种很清爽的类似于夏日树叶子的味道。
陈句句屏住呼吸,乃至连胸膛起伏都很小心……身体往后贴着墙壁,十分小心地辗转。
洞壁感觉比进来时窄,可能是她着急,还有点难出去。
她正用力。
就在这时,假山上方突然传来了一点动静,等到陈句句抬起头时,那东西已直直下坠。
“艹!”
许日旸被砸到了脑袋。
陈句句连忙钻回去:“出血了。”
对方摸了摸额头,一股血迹,他不耐烦:“你刚刚的湿巾给我。”
湿巾?
是指她手里这包东西吗?
要用的话也可以。反正现在也没什么擦的,陈句句拆开,给他擦了下。
“这不是湿巾,这是什么?”
“卫生巾护垫。”
“……”徐日旸怔了秒,“你在说什么?”
陈句句神情正经:“它本来就是吸血的,只要你……”
徐日旸虎视眈眈,直勾勾瞪了她好几秒
陈句句越说越小声:“……不太介意。”
他仿佛不可思议地问:“陈句句,你是不是缺根弦啊?”正常人能想到用卫生巾给他擦脑袋吗?
“我怕你把我书撕了擦。”
徐日旸足足沉默了三秒。
这是他从未预料过的答案,从未。
“你就没想过我可以用手?”
“……”
就在这时,一个类似于保姆似的人路过,往里瞧了一眼,惊诧道:“你们怎么在那里。等等,日旸,你怎么流血了?!”
十分钟后,一窝人聚集在老太太房间。
发现徐日旸受伤的是老太太保姆,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一惊一乍的,一边把他们送到老太太那里,一边直接喊了护士。
陈句句拿着书和手机在客厅等。
原来园子里还有专门的护士。这是陈句句的第一个念头。
第二个念头是,经过护士检查,徐日旸确实没太大事,那石头很明显只是划破了他的皮。
三是……
老太太确实宠爱孙子,护士清洗伤口时,她一直抱着徐日旸不放,不住地喊:
“怎么就好端端受伤了呢?”
“严重吗?会不会破相?”
“哎哟,我可怜的孙子。”
“疼不疼,不能让我孙子疼。”
“要不要去医院拍个片子?”
“老太太,日旸是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那个保姆似的人说道。
“什么?”老太太扭头。
“卫生巾。”那保姆煞有其事地说着,“我看到了。他手里拿着卫生巾。男孩子不能碰女孩子这种东西。会走霉运的。”
“……”虽然那个保姆跟自己都没见过,肯定不是针对自己,但被她当面这样说,陈句句还是有些尴尬。
不会这么封建迷信吧?
然而很快,她就听到老太太一脸正色:“啊呀,女人的东西不能碰的,快点,找点艾草叶子,去晦气!”
“……”
徐日旸只不过是擦破了点头皮,但这一会儿却来了不少人。
连堂姐也来了。
来了之后她把陈句句拉到一边,悄悄叮嘱她:“句句,待会儿你去帮她们洗艾草,做点事。等艾草水煮熟放凉了,你端进去,知道吗?他是老太太的心肝宝贝,碰不得的。”
陈句句抿抿唇,不太愿意,却还是明白堂姐的意思。
毕竟这件事也算跟自己有关。
怕老太太因为这件事对自己不高兴。
毕竟自己要借住。
艾草水烧好放凉了。陈华跟那个称呼为“林姐”的保姆说了几句,那林姐脸色不好,但还是把水给了陈华 。
陈华端了过来,又交给陈句句。
陈句句走进老太太的内房卧室。
房子不算大,木质颜色跟其他屋子都不一样,带点儿暗黄色,简直像陈列馆里的那种象牙木。
只有那张花纹超级复杂的雕花大床是暗红色的,总觉得抬出去可以去博物馆陈列。
入内就一股檀香味,窗口处供奉着观音。
显然老太太确实是个很封建迷信的人。
陈句句将艾草水放在桌上:“要用艾草叶来洗一下手去晦气。”
徐日旸坐在雕花床边,伸手拉下弯在手肘的衬衫,这才走过来将双手浸入。
浸在水中的手很长,而且不像别的男生精瘦精瘦的像猴子的手,相反匀称白皙修长。
两个人没什么话,陈句句视线正在水盆里。
“你是不是灾星?你来的第一天晚上,我差点被矿泉水瓶砸了,第二天又被石头砸了。”
“……”
徐日旸抬头:“怎么,我这样骂你,你都没反应。”
原来他还知道是骂啊。陈句句心想。
矿泉水瓶她是无意的,但假山——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用力挤出去才有点儿让假山晃动,石头掉下来,要是这样说说不定真跟自己有点关系,所以她不吱声。
“你怎么老一副受委屈、怯生生的样子?不敢反抗似的。”
才不是呢。你才一副上天下地唯我独尊的样子,陈句句闷声说:“我性格就这样。”
“只会说道歉?那昨天晚上你不是还唱歌吗?什么缠缠绵绵是我的自尊。”
陈句句瞬间脸热,他竟然听到了。
“不对。是密密麻麻是你的自尊。”徐日旸笑了一下。
“……”
下秒,他就抽出桌面上的纸巾擦拭,漫不经心地说:“行。你端下去吧。”
真像少爷在吩咐一个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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