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的夜本就静谧,围猎场上也是层层官兵把守。
一道身影却借着月色在草原上悄悄隐在了何太尉的帐子后。
“你们殿下就是这样的态度?那我看你们也不是诚信与我们合作,索性我们柔然也没什么一定要和你们合作的必要。”说话人言辞极为桀骜。
“殿下也是事出有因,我们殿下是诚信与柔然合作的。”而后沉重的叹息。
“你们殿下如果不能亲自来见我,那咱们的一切合作都免谈。”轻微的茶杯磕在木板上的声音。
“我们想想办法。”
“柔然从不和胆小的人合作,殿下如果不能尽快赶来,我们就只能终止合作了,还请你们想清楚。”
顾子雍的营帐内,栾华低沉着嗓子,向顾子雍禀报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兀狼没一会儿就从何太尉的帐子里出来了,何太尉一副小人模样点头哈腰的求着他戴帷帽,何大人也有今天。”栾华讲完事情经过在一旁嘻嘻哈哈的讲起了听来的趣事,笑得直不起腰。
“不过是一群莽夫。”顾子雍冷笑着,“消息同乔晚传过去了?”
栾华倒是没想到王爷突然提到了这件毫不相关的事情,“传过去了,尚书家那位是个通情达理的,知道宴席这边事出有因,什么都没说。”銮华本来半点瞧不上尚书家那位,姑娘整日跟在魏时礼身后,闹得人尽皆知,但近来接触下来,倒是少有能治得住王爷的人,还能替他求情。
这么想来,王爷要是娶了她也挺不错的。
顾子雍嘴角突然就勾了起来,这么长时间以来,倒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说她特通情达理,那先前同他闹得那些脾气算什么?
门帘处却突然传来轻微的摇动,紧接着就翻进了一道身影,隐入黑暗的一身黑色短衣逐渐在烛光里显现,“王爷,何大人那边有动静,似是二皇子亲自来了。”
栾华有些不可置信,“二皇子亲自来,他们到底和柔然要做什么,竟值得做到如此。”
"我们跟上去看看,叫乔珩和忠武将军随时准备着,有任何情况随时上来。"顾子雍掀开衣角跨步上前,三两步就走了出去。
夜色更甚了些,乔晚还与着沈清婉说些闺中密话,顾子雍派人来时根本就不在乎他来说了什么,现在外面风声更甚,人人都在帐子里,更是没人知道何太尉的帐子里在进行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你们殿下到底什么时候到?"兀狼的耐心基本被耗尽了,前脚刚回到自己的帐子里,刚坐下没一会,就又被叫来,说是他们殿下来了。
不是刚说过事出有因来不了,这还没几分钟就又来了,来的人还大呼小喝的叫他戴好帷帽,中原尽是些破规矩。
可他人到了,他们中原那位信誓旦旦的说着合作的二皇子殿下却是半天见不到人影。
“你们中原人人讲究礼仪之邦,就拿出这样的礼仪对待我们柔然,我能不能认为,你们就不是诚信和我们合作的呢?何大人。”他语气里满是鄙夷,那句何大人咬的极重。
“东贤王稍安勿躁,我们殿下来的不容易,再等等罢。”只是虚浮的语气任谁都听得出言语间的不自信,招了招手叫来身边的人,附在耳侧,“你们再去看看是怎么回事。”一刻钟前分明得到消息说殿下亲自来,稍后就到,他们想着殿下在外面多呆一刻就多一分危险,掐着时间叫来东贤王,哪知殿下却许久未到。
“你休拿着这句话搪塞我,谁知道你们这些狡诈的中原人在做些什么打算!”伸手就扬开了何太尉安慰的手。
门帘却忽然被掀开,打扮的似是护卫的人走进来,“本王能有人么打算,我是真心想和柔然合作,东贤王半点都等不了吗?”随着慢慢走近,伸手摘下帽子,露出的面上满是能兀狼媲美的假胡子。
“咱们的事,还得从长计议,东贤王当真以为,我们就仅靠着这一次的商讨,就能将后续所有计划都商议好吗,那东贤王怕是太瞧不起我们大晟了。”
兀狼冷哼道:“你们中原人就是麻烦。”
“柔然的勇士们随时等着,二皇子有需要我们随时可以出战,就看二皇子能开出什么样的条件了。”
“柔然祝我登基,届时北部边境五座城池分给柔然。”
“就五座城池,殿下可是当我柔然太好欺负了不成?”兀狼猛地站起身,“仅仅五座城池就值得我柔然勇士为你冲锋陷阵,殿下意图谋反,和我们柔然可半点关系没有?”兀狼身量极其宽阔,站起身都挡住了半个帐子的光。
还未等人反应,门外却突然传来一声“逆子”,盛着满满的盛怒,冷若冰霜。
魏时礼慌乱转身,看见的却是圣上满是怒意的眸子,明黄色的龙袍在烛火的映衬下反着光,都是暖黄色,但生生让人感到了阵阵寒凉,随着门帘煽动的缝隙吹进了魏时礼的内心。
“父皇。”他瞬时跪倒在地,“儿臣参见父皇。”
声音里抑制不住的颤抖,一屋子的人也尽数跪下,双膝下满是恐惧,抖动着似是刚刚像皇权叫嚣的是另有其人,只剩下兀狼站着行着柔然礼。
忠武将军紧随其后掀开门帘,迅速招呼手下的人控制住了在场所有人,王爷不好出面,他作为老王爷的部下,由他出面是最合适的了。
“你还敢叫我父皇,你哪有半点有想过我是你的父皇!”老皇帝气急,忍不住捂着胸口猛烈地咳了起来,“咳咳......时礼,我倒是没想过,你还起了这样的心思!”
“陛下,当心身体。”忠武将军一向是个嘴笨的,他当然是希望魏时礼早日下马,但此时添油加醋,无异于引火**。
“父皇,儿臣绝无二心,是......是柔然!是柔然先来找我。”他像是突然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扑腾着往前爬了爬,拽住圣上绣着金龙的龙袍,“父皇,儿臣是被冤枉的,都是柔然,他们狼子野心!”
“你们中原号称礼仪之邦就是如此的吗!”兀狼本来还一脸无所谓跪在一边,连肩上比着的刀都不在乎,但听到这句话怒火却突然被点燃。
柔然的勇士不怕死亡,但勇士永远不能被冤枉。
“中原人永远如此狡诈。”他像是疯了一般突然开始笑了起来,声音一阵大过一阵,圣上身边的人甚至出言提醒都无济于事。
“兀狼,注意你的身份。”
他的目光却突然变得恶狠狠起来,紧紧盯着圣上,“中原人,柔然的勇士永远不会认输的,没了我,还会有千千万万的勇士。”
圣上捂着胸口,突然变得安静了起来,“将东贤王压下去吧,好生礼待着,到底是大晟的好外邦。”
压着兀狼的人立马行动起来,将本来被迫跪在地上的人压着站起来,但本就高挑的身量周围的官兵甚至有些压不住,场面还有些滑稽。
经过圣上之时,还吐了口口水,圣上周围的奴才赶紧往上挡了挡,但还是没挡住,紧赶慢赶的为圣上擦着衣服。
“中原人,柔然永远不会放过你的,柔然无数的冤魂永远跟随着你,你将永远不得好死。”
兀狼刚离开,圣上却忽然像是被掏空了身体,伸着手叫周围人掺着他,有些有气无力的走向魏时礼,“时礼,父皇可曾亏待过你?”声音蓦的低沉下来,全无刚近帐子时的暴怒,但圣上周围的人都知道,这是圣上暴怒的前兆。
“父皇并无。”魏时礼地伏咋地上,声音不住的颤抖着。
“那你告诉父皇,为什么想要篡位,是谁,是谁给你的胆子!”突然拔高的音量,别说魏时礼,就连在场的人都被吓了一跳。
“儿臣,儿臣是被冤枉的。”
“你还有胆子说你是被冤枉的,你当真当朕在门口听的是什么,是当朕老糊涂了吗?”圣上些许平静,坐在了何太尉的椅子上,“我到是也要问问何太尉,是何时起了这样的心思,赢党结私!”
“臣知错......”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魏时礼打断。
"何太尉何时与我赢党结私过,是何太尉记错了。”
“住嘴,你这个逆子,朕何时问过你!”
这一句话似是点燃了魏时礼的怒火,本来还被迫跪在地上的人此时完全顾不得项上的刀,猛地站起了身,连身边的守卫都没反应过来,顺着脖颈的皮肤就刺了进去,渗出点点的血痕,“父皇当真是从未亏待过我吗?父皇可曾真正仔细看过我这个孩儿,人人都期待皇位,我只是将期待直白的摆了出来,就要被父皇如此谩骂,您去问问你的那些儿子们,谁不期待这个位子,见不得人的勾当多了,父皇偏偏就认得我。”
“父皇当真仔细看过我半分吗?孩儿自问问心无愧。”
“没了儿臣,柔然最近会有大动作,父皇准备好应战吧。”说完似是卸了力般颓坐在地上。
圣上也是满目的疲惫,吩咐道:“拉下去吧,好生看管。”
身边的奴才都是一路跟着圣上从皇子做起来的,看着圣上满目的疲惫也是十分心疼。
“陛下先回去休息吧。”
忠武将军跟着也是半句话说不出来,送走圣上就悄声无息的钻进了镇北王的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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