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源山垂下视线,嘴角微扬,宛如捕猎者看见欣怡猎物。他十指交插向下压,嗓音夹杂好奇:“好,换个地方说。”
夏冬林正为计谋得逞而欣喜,眼睛眯成一条缝,他搓搓手,连声附和:“听你的,听你的。”
贺源山看向小巷:“就挑个老地方。”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小巷,小巷没有监控。贺源山在无光处停下脚步,掀下脖颈后的阻隔贴,转身面对夏冬林,淡淡道:“你想说什么?”
“他妈有精神病,我一天尽心尽力赚钱,还要被他数落。他人品不好,在这种家庭中长大,他迟早是个神经病。”夏冬林眼底是藏不住的**,“同学,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你该打点钱吧?”
“你是在讽刺自己吗?”贺源山步步逼近,“所有的源头不都是你吗?反倒是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
贺源山几乎发疯般释放压迫性信息素,他从来无法理智对待有关夏清的事。他抓紧夏冬林的头死命砸向墙,一下又一下,直至血液从额头滑落,在水泥地上形成小齿轮。
“你就只知道欺弱怕硬,你只会欺负他。”
夏冬林捂着额头,哆哆嗦嗦说:“我去你学校…告你!”
贺源山像听见笑话般,笑得整个身体颤抖:“你尽管去,社会恶劣人事在堵我,我正当防卫,有问题吗?”
“我提醒过你,让你不要找他。”他蹲下身,拽动夏冬林衣领拉近距离,“你命很多?”
他原本就不是夏清眼中那样单纯。
“知道我是谁吗?”
夏冬林波浪鼓似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就行。”贺源山站起身走出黑暗,暗黄灯光照在他身上,他依旧一幅好学生模样。
小巷收回吵闹,再次留下静谧。
贺源山在巷口停顿,手机铃声响起,他从书包侧面拿出手机,滑开屏幕—是夏清的消息。
[你信息素真臭:贺小同学,明天出来吃烧烤?]
他在聊天框输入好,点击发送。
他收好手机,手指在嘴角掐出青紫,举拳朝墙上砸,掌骨处皮肤磨破,鲜血淋漓。
公交恰巧到站,贺源山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呼吸染上窗户,泛起白雾。
家中一如既往冷清,水龙头哗哗作响,凉水淌过伤口,染红一片。贺源山关掉水龙头,甩净手掌水珠,喷上酒精,用绷带细细包扎。
今晚该早睡。
次日,贺源山从起床那刻起,便开始盼着夏清消息。白T挂于身上,他坐在书桌前刷题,手机未离身。
“叮”一声,他立即抛弃笔,拿起手机查看。
[你信息素真臭:贺小同学,这是地址。]
烧烤店离学校很近,因价格实惠,在学生当中甚是火爆。贺源山合拢书本,披上外套出门。
余晖照辉目光所及处,已经下午,临近夜幕。
夏清百无了懒玩手机,身子向后靠墙,霓虹灯闪烁,染得omega脸上闪着不同的光。贺源山拉开车门,从出租车下来,视线一瞬间被夏清身影吸引,夏清穿了件黑色T恤,领口宽松。
他下意识揉动耳垂,朝身影轻唤:“夏清。”
夏清视线脱离手机,神情呆滞转换为欣喜。他挥手示意,身上散发青春期少年特有张扬,他快步上前,映入眼眸的是贺源山嘴角伤口。
他脱口而出质问:“贺源山,为什么嘴角有伤?”
贺源山脱下外套,将它披向夏清,跳转话题:“领口…有点大。”
夏清这才查觉,他掌骨处也有伤。
“少转移话题。”夏清拉上外套。
“可以先吃饭吗?”
夏清生生把话咽回,两人随人流前往烧烤店,期间再无一句话。许嵩翘着二郎腿坐在塑料凳上,耳朵塞有蓝牙耳机,手指快速敲打屏幕。
少顷,许嵩嘴里骂骂咧咧,扯下耳机塞入兜中,手机倒放置桌面。他一脸疑惑向四周环顾,直到他与两人对视,惊呼:“NO.1?!”他摸了把下巴,“偶像,期中考能打印你照片吗?”
贺源山:“…?”他拉开坐椅,“许嵩同志,你要少泛病。”
夏清翻动菜单勾选:“我还叫了个人。”他将菜单推向贺源山,查看手机消息,“是个beta,海中的。”
许嵩头也不抬,指间转笔:“我这辈子都对beta有阴影,鱿鱼天天烦我,一上微信就炮轰,消息99 !”他叹气,“我还以为我要出名了。”
贺源山:“她为什么不来?”
“关家里了。”夏清活动手腕,“人要到了。”
“夏清—”一个长相清秀的beta喊道,他留有中长发,脖颈挂着电吉他拔片。他拉开椅子坐下,嗓音温润,“我叫黎洵。”
他面向许嵩一笑:“同学,你鼻子流血了。”
许嵩呆呆接过夏清手中的纸,搓成长条堵住鼻孔。
夏清看戏,笑道:“鱿鱼隔空打你了?”
许嵩回神,清嗓:“天干物燥。”
黎洵捂嘴,凑向夏清耳旁,悄悄说:“小夏,你喜欢那个坐在旁边的alpha,我看出来了。”
“你眼瞎。”
“我没瞎……”
“你是喜欢的。”黎洵不死心,偷偷看眼夏清,小声说,“你平时没这样…”
许嵩露出微信二维码,打断二人对话:“黎洵同学,可以交个朋友吗?”
“好呀,你看起来就像好人。”黎洵在他的大脸猫背包中翻找,掏出手机扫码,“头像…不错。”
许嵩反问:“你头像是自己养的猫吗?”
“你猜的好准!可以给你看看。”黎洵在众多APP中找寻,打开宠物监控APP,“我家猫很乖,它叫梨子,跟我的黎同音。”
手机屏幕上是一只蓝眼布偶猫,晃动脑袋看监控,它趴下身子,大尾巴高高扬起,突然俯身向前冲,一股牛劲推翻监控。监控落地声吓得梨子四处逃窜,后脚一勾带翻猫砂盆。
黎洵脸僵硬:“……”完了。
夏清擦着笑出来的眼泪:“我就说,小梨子从来没长过脸。”不久,抱应降临,他被口水呛得直咳。
贺源山轻轻拍打夏清的背顺气,另一只手倒了桌上的茶水递给他,“小心点。”他认识这只猫,是上次夏清发的表情包。
黎洵木着脸关机,心中默念眼不见心不烦。
许嵩:“梨子…很有活力呢,和他的主人一样活沷。”
夏清深觉此景辣眼,吹动杯中茶水,雾气朦胧了视线。他偏头,心中琢磨,指尖无规律敲击大腿,随后深深呼出气,问:“你…还好吗?”
“好。”贺源山顿了顿,补充道,“谢谢你…关心我。”
夏清拢紧外套,雪松气味全全窜进鼻腔,他闷声回:“有困难…也可以找我。”
“不要一个人当小大人。”
贺源山握住夏清桌面下的手腕,用最真挚语气说:“我会告诉你一切,在合适的时间。”
夏清与他对上视线,黑眸中只有自己。
“好。”
炭烤香气与辣味结合,引得三人口水直流。许嵩起身拿冰啤,黎洵眼含笑意,再次凑过来说:“我可以帮你助攻。”
“不要。”夏清一口气灌完茶水,“你嘴巴笨。”
黎洵辩解:“才没有,许嵩说我很幽默的…”
“他骗你的。”
“我不信。”
许嵩不知何时回到坐位,他拉开拉环,扬起猛喝一大口,撩起额前“龙须”,欢呼:“爽!”
烧烤早已送上餐桌,夏清将没葱的那盘推向贺源山:“这次,我记得了。”
贺源山眼角噙笑,轻声“嗯”一句,拉开冰啤拉环,喝了一口。
他一直记得。
许嵩喝上头,整个人晕乎乎的,拿起手机就开始建群聊,他问:“群…群名叫什么?”
夏清也有些醉意,笑嘻嘻说:“三带一。”
“为什么?”黎洵束起头发。
夏清指指黎洵,又指指其他人:“就你一个外校的。”
黎洵打开手机翻找音乐。
“世界孤立我任它奚落。”
“我只保持我的沉默。”
“明白什么才是好的坏的。”
笑声驱逐想要盖住明月的云。
许嵩、黎洵从另一边走了。夏清已经完全醉了,全靠着贺源山扶住。
“夏冬林他…是不是找你麻烦了。”
“嗯。”
“对不起。”夏清端详着贺源山受伤的手,“对不起。”
“不用说对不起,我现在是合格的守卫了吗?”
贺源山停下脚步:“合格的守卫可以获得皇帝的吹吹吗?”
夏清吸鼻子,朝绷带处吹气,边吹出说:“痛痛飞。”他抬头,“你是最好的守卫。”
“还是个撒娇鬼。”
夏清发愣,似觉得贺源山嘴角的伤碍人,便垫脚朝贺源山嘴角青紫吹气:“痛痛飞。”
小巷太短,一恍又是尽头。
夏清上下眼皮打颤,他晕乎乎的说:“贺源山,你不准谈恋爱…只准和我玩。”
“好吧…也可以谈,但不要忘了我。”
贺源山肩膀一沉:“我不会谈恋爱。”他调整姿势,拦腰抱起夏清,“如果…你想和我谈,我永远为你破例。”
他昨天数过夏清家楼层。狭小楼梯间内二人呼吸交织,夏清期间醒过一次,也许太舒服,不少时便又睡去。
贺源山喘气,感叹怀中人怎么这么瘦,他低头凝视,夏清果然和猫咪一样可爱,安安静静靠于他身上。
夏清一睁眼,视线相撞,混沌大脑霍然清醒,他四肢摆动,嗓音比以往更娇:“贺小同学!放我下来。”
“夏清,手痛。”
夏清霎时老实,身体像冻成冰,他用手捂住脸,张开指缝看贺源山,alpha脖颈后没有阻隔贴。
现在他浑身上下都是贺源山的信息素。
“不累吗?”
“不累,你很瘦。”
夏清头靠在贺源山脖颈处,贺小同学简直像采花大盗!可恶。
红色7显眼,贺源山抱着夏清走出楼梯间:“你家在哪?”
“尽头尽头。”夏清完全适应目前处境,“到了到了。”他双脚先碰地,贺源山依旧扶着他。
“我平时酒量很好的…今天太困了。”夏清拧开把手,家中漆黑一片,江素兰俨然入睡。
夏皇帝偏头一笑:“守卫,朕请你喝茶。”
黎洵和许嵩并肩走,树叶摇晃,蝉鸣喧闹,夏风微凉,独属于夏天的特别氛围。
“黎洵同学,你脖子上挂的是拨片?”
“嗯嗯。”
“那黎洵同学会弹吗?”
黎洵呆愣一会,毅然回道:“梨子挑的,我看它喜欢…就留下了。我不会弹,不喜欢乐器。”
许嵩捕捉到他神色的怪异,这人在说谎,说谎就算了,他还不会说谎。许嵩故意逗弄他:“黎洵同学是小梨子的梦想守护家呢。”
“也没有啦。“黎洵用手转动拨片,将它放入衣领,“更像半个跟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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