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的空调持续发出低沉的嗡鸣,任初月蜷缩在折叠床上,盯着天花板上晃动的灯光。凌晨三点的寂静中,她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项目组群里跳出赵工的消息:“核心模块的压力测试又失败了……” 她翻身坐起,发梢扫过折叠床粗糙的布料,在寂静中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自项目进入冲刺阶段,这样的场景已成常态。任初月干脆将折叠床搬进实验室,桌上堆满了咖啡杯和能量棒包装。晨光微熹时,她总是第一个被消毒水味道唤醒,然后在凌乱的文件堆里,发现一份温热的豆浆油条 —— 包装纸上还凝着细密的水珠,显然是刚从早餐店买来的。
她知道是谁送的。那个总在会议上不苟言笑的陆止庚,每天清晨都会绕路穿过三条街,去那家老字号早餐店。任初月摩挲着牛皮纸包装,想起某次路过他办公室,听见张主任调侃:“陆总最近怎么总去城西买早餐?” 对方只是淡淡回应:“那边的豆浆比较浓。” 她嘴角微微上扬,第二天便在他办公室门口放了一包家乡的绿茶,茶叶包装上还带着山间晨雾的清香。
那天下午,实验室的警报声突然刺耳地响起。任初月盯着失控的高温仪器,本能地伸手去调整参数,滚烫的金属表面瞬间灼伤了她的手背。剧烈的疼痛让她踉跄后退,撞翻了一旁的试剂架。赵工冲进来时,正看见她苍白着脸捂住手背,指缝间渗出细密的血珠。
“快走!去医院!” 赵工的声音都变了调,抓起车钥匙就往外跑。任初月被推进急诊室时,还能听见手机在口袋里不停震动,屏幕上陆止庚的名字一次次弹出。消毒水的气味愈发浓烈,她望着天花板上惨白的灯光,突然想起那些默默放在桌上的早餐,还有他在会议上望向她时,偶尔闪过的关切目光。
陆止庚推开医院玻璃门时,领带歪斜地挂在脖子上,额角还沁着汗珠。他在走廊里一眼就看到坐在长椅上的任初月,她缠着纱布的手无力地垂在腿边。“以后操作要小心,项目离不开你。”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任初月抬头,撞见他眼底翻涌的心疼,可下一秒,他就别开了脸,望着走廊尽头的指示牌。
两人在医院走廊里站成错位的角度,任初月数着地砖缝隙里的灰尘,陆止庚盯着电子钟跳动的数字。窗外的风卷起几片枯叶,拍打在玻璃上发出沙沙声,时间仿佛凝固在这一刻。直到护士喊下一个就诊号,陆止庚才动了动嘴唇:“我送你回单位。”
再次回到实验室时,夜幕已经降临。任初月的办公桌上,一支烫伤膏静静躺着,旁边压着张便签,字迹工整有力:“按时涂抹,避免感染,伤口愈合前别碰水”。她指尖抚过纸张,仿佛能感受到落笔时的力道。将烫伤膏贴在胸口,那温度渐渐渗入心底,驱散了伤口的疼痛。
深夜的实验室,任初月重新坐在电脑前。手背的灼伤时不时传来刺痛,却比不上内心泛起的涟漪。她调整着项目方案里的每一个参数,像是在校准着自己的方向。屏幕蓝光映在她专注的脸上,而在隔壁办公室,陆止庚望着窗外的月光,轻轻抿了口绿茶,茶叶在杯中舒展,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眼底的温柔。
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役里,他们以各自的方式守护着彼此。那些未说出口的关心,那些藏在细节里的温柔,如同精密仪器上的齿轮,悄然转动,校准着两颗心的距离,也校准着项目通往成功的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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