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云繁觉得这话不应该从萧贺晨嘴里说出来,他一直是个唯物主义者,怎么也开始迷信起来?
“你见过丽萨,她是个身穿斗篷还拿水晶球的女巫吗?”祁云繁悄悄问秦言。
“没有!很正常的白人老阿姨!”秦言确实见过一面。
“占卜只是个说法。”萧贺晨转头,看不出他有什么情绪。“还有美国那边的公司很久没去了,要去理一理。”
“哦。”后座的两人异口同音。
“是耳蜗公司的事吗?要去多久?”祁云繁问。
“嗯。我的专利费要到了,具体看美国那边的情况吧。”他说完,就催着发小们下车。他要开车回陇山墅了。
回去的路上,下起了小雨,以往他开车算比较快的,今天特地放慢了速度。
这场“偶遇”,对于有些人来说,真是一场地动山摇的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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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家四人到家后,屋外就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
胡轻曼一进门就钻进了卫生间洗脸。脸上的妆花的不成样子,遮瑕膏剥落,黑眼圈也显出来了。
四人都没吃什么东西。尤其是胡凯乐,他是菜都没看到一眼。回家路上,父亲虎着脸不说话,母亲絮絮叨叨说花了那么多钱什么的。他听着没意思,直接去厨房煮面吃。
“要不是你说散席,也不会吵架了。”谢文珍还在抱怨。
“如果我不说散席,那两个都爬我们家头上了。”胡昌邦被谢文珍的不拎清给气到了。“你没听那个老佞客说的什么吗?”
“她说的也没什么啊。生了儿子再领证有什么问题啊?”谢文珍还是老思想,她觉得这种陋习没什么。
“简直胡闹!”胡昌邦拍了桌子,“我养的女儿,到他家当母猪!生女儿不领证摆酒,等生出儿子再摆酒结婚,有个狗屁道理!”
谢文珍见他动了大怒,就不再提了。反正这事已经黄了,再提也是吵架。她起身去厨房帮儿子煮面。又一想,回头说,“我也是心疼曼曼,她今天多花了那么多冤枉钱,那个打扫费就给了五百。她每个月还要还那么多房贷……”
胡昌邦朝她挥挥手,示意不想再和她说话了。谢文珍讨了个没趣,扭头进了厨房。
胡轻曼快速冲了澡,就去了房间休息。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她脑力实在吃不消。负面情绪还积压-在胸口,挥之不去。肚子也不觉得饿,胡凯乐在房间外喊了几声,她也不想答应。
其余三人吃了面。胡昌邦气闷闷地回房间。谢文珍下午还要去超市上班。就胡凯乐在厨房,收拾碗筷。最后一碗面已经涨发了。他端去倒到了垃圾桶。想起在老街买的桂花糕还在。就拿起桂花糕到姐姐的房间。
“老姐,吃糕。”他把桂花糕拿出一包,丢到胡轻曼的被子上。
胡轻曼被丢来的东西震到,起身拿起了糕。
“别生气了。爸不同意那个男的。”胡凯乐捡不要紧的话说,以免被他姐揍了。
“我知道。”胡轻曼把-玩着手里的桂花糕,她没什么胃口。
“不过爸生气的是,你被看不起,我们家都被看不起。”胡凯乐剥开了一个糕,慢慢嚼着,“我会好好学习,让咱家扬眉吐气的。”
胡轻曼抓了抓他的头,笑了起来。
胡凯乐知道当年他姐姐高考失利,想再复读一年,可当时家里正好碰上拆迁,拆迁款被中间人吞了;胡昌邦因为眼病提前内退,领的工资都只有微薄的几百块;谢文珍当时还没有工作;他才上五年级。家里哪哪都需要钱。因此胡轻曼放弃复读,去上了个普通大学。
胡凯乐见姐姐笑了,知道她心情好一些了,就走出房间。
“姐,你和我说过,好好睡一觉就都过去了。你好好睡吧。”
弟弟轻轻地掩上了房门,房间里没有开窗帘,顿时暗了下去。
胡轻曼躺在被窝里,变成了小小一只。每次受了委屈,她都把自己缩成一个球,似乎这样可以获得一种叫安全感的能量。
屋外的雨下得渐渐大了。她听着雨声,浓重的鼻息声响起,身子觉得轻轻的,就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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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雨停了后,胡轻曼也被肚子饿弄醒了。她起床去厨房找吃的。看到胡昌邦在厨房里弄东西。
“爸爸。”
胡昌邦早已听到女儿开房门。
“唉。”他回头看了看女儿,见她神色如常,便把饭端给了她。“这碗先给你。”
胡轻曼接过,放到餐桌上后,又进来端其他菜。
“你眼睛不好就不要烧了。”胡轻曼给她爸递了筷子。
“都是些蒸菜。你阿姨都安置好了的。”
两人坐下吃饭,安安静静,只有碗筷碰撞的声音。其实心中都有话想讲,但是一到嘴边,都不知该如何起头。
“曼曼。爸爸对不起你。”胡昌邦放下筷子,终究是他先低头。
“爸爸,算了。我已经不气了。”胡轻曼吃了口饭。她下午都没吃东西,真的很饿了。
“这次是我认人不淑,找了个这样的东西。”胡轻曼知道她父亲不把话讲完是不会停的,就静静等着他说。
“那个老丁,狗眼看人低。觉得我眼睛坏了,女儿也就任人欺负。随便找阿猫阿狗来糊弄。自己还不敢来。”
“那你别到处说我买了房子啊。”胡轻曼想到谢文珍说她还需要还房贷,又问,“为什么珍姨说我要还房贷?”
“不是我到处说,是中午那个老佞客问你有什么嫁妆。你阿姨说现在住的房子都是你买的,说你多能干。可能她表达得不好,让人听了觉得你来钱不正。”
“至于说你在还房贷。这点确实是我在撒谎。我每月存了点钱,给你放着,谎称说你还了房贷不够花销。不然在家里,你阿姨存不下钱的。”
胡轻曼听了心中有点不知味。胡昌邦对她算是很不错了。俗话说有后妈就有后爹,但胡昌邦没变成后爹,即使有了胡凯乐,他对女儿还是一样的对待。她小时候有听到胡昌邦念叨起,她还有个双胞胎姐姐,那个身体弱,父母离婚后,是跟了亲妈的。她身体壮一些,就跟着父亲。于是胡昌邦连同对那个未曾见面的女儿的爱,都转而倾注在了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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