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小明默默摸头，神情委屈，低声嘟囔：“我说的没错啊。”
“什么？”陈溪一脸威胁的笑。
岳小明捂住嘴摇头。
陈溪心情大好：“选个时间聚餐，你们年会什么时候？”
岳小明看了楚哲一眼：“不知道，我没听。”
岳小明这样绝对是楚哲惯的，果然，下一秒岳小明快乐地说：“反正有楚哲啦，我一点都不用担心！”
陈溪说：“你这样，要是楚哲以后不在你身边，你要怎么办？”
“不在？”岳小明皱眉：“不会的，我们肯定一直在一起。”
“毕业了也会一直在一起？将来也会一直在一个公司？”
岳小明被问得一懵，他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岳小明涨得脸红，他想反驳，可又没什么话有说服力。
毕业以后，确实大部分人都会各奔东西，岳小明想到这个可能，心里很慌，他不想去思考，“你干嘛呀！以后的事谁说的准！反正楚哲不会离开我的，是吧？”
岳小明十分肯定地看向楚哲，楚哲点点头，见此岳小明喜笑颜开，一脸骄傲地看向陈溪，陈溪扶额：“行吧，反正你们定个日子，后天不行。”
“这样啊，那明天呗。”岳小明看向楚哲：“可以吗？”
楚哲点点头：“可以，后天是年会，刚刚好。”
约定了聚餐，陈溪也没了别的事，他拿出手机，看着联系表上备注的费宇，纠结了片刻，还是点开了苏文昊的头像：
——苏哥，听说你要结婚了，恭喜。
苏文昊回的很快：
——公司里知道这件事的人没多少，是厌赢告诉你的？弟夫。
什么呀！
陈溪看着‘弟夫’两个字浑身不自然，他有点不好意思说话了，距离元旦已经过去一段时日了，也就是说，苏文昊知道他和周厌赢不清不楚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想到这，陈溪脸越发红了，偷偷摸摸看一眼周厌赢，幸好周厌赢注意力不在这边。
陈溪说：
——是他说的，到时候我和他一起去，可以吗？
——当然可以，欢迎你来。
陈溪看着苏文昊发来的消息，又在对话框里编辑，打了很长一段话，最后又一个字一个字删掉，发了个代表‘嗯嗯’的表情包过去。
费宇应该不需要他来节外生枝。
费宇说过，苏文昊知道他的感情，既然如此，何必去添乱。
陈溪点开费宇对话框：
——费哥，你知道后天是什么日子吗？
——哥消息比你灵通。
看来是知道了，陈溪暗叹口气：
——出来喝酒？
——得了，我发过誓不再和你喝酒。
——为什么？
——你的酒品和你的酒容量都很逊。
……
——行吧，那你会去参加吗？
——不去，哥要出国过春节，飞机票已经买好了。
——出国？为什么？你如果没有地方去，可以来我家。
陈溪发完这句话，过了几分钟费宇才回：
——别把哥说的这么可怜，哥在国外也是有大房子的。
费宇还发来了个熊猫头的表情包，风格一如既往的贱嗖嗖。
陈溪笑了下：
——那你要去哪里过年？苏哥知道吗？
——哥一个独行侠，想去哪去哪，告诉他干嘛。
陈溪发来个大拇指表情包：
——可以！挺你，到了国外多发风景照给我看，让我长长见识。
——没什么特别的，国外就那样。
——你去过你当然可以这样说，反正必须给我拍，不然不理你。
费宇说：
——好好好，不过，你要照片那我也可以要吗？
陈溪好奇：
——你想要什么照片？
——那家伙结婚我虽然不去，但也想留张照片纪念一下，拍好看一点，带上他的新娘，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陈溪鼻子有点酸，赶紧回了句不过分，然后他就看着对话框再也不知道说什么了，他想问何必，可又没办法指责费宇这近乎自虐一样的行为。
陈溪还在发呆，结果苏文昊发了条消息来：
——陈溪，我知道你和费宇关系还不错，能帮我多关注他这几天的心情吗？因为他最近遇到了点事，具体的不方便多说。
陈溪这下是真的大大叹了口气。
周厌赢都转头看他问：“怎么了？”
陈溪摇摇头，自顾自说：“问世间情为何物…愁死我了。”
周厌赢放下手里的活，温柔地坐到陈溪身边：“出了什么事？”
陈溪收了手机，暂时没回苏文昊，对周厌赢说：“如果有一天我结婚了，你会难过吗？”
周厌赢迟疑望着他。
陈溪赶紧说：“如果，我是说如果。”
周厌赢点头：“会。”
陈溪说：“有多难过？想出国一走了之的难过？”
周厌赢说：“不会出国，会看着你结婚。”
“这么自虐？为什么？那样不会很伤心吗？”陈溪问，如果是周厌赢结婚，他只怕会躲家里买醉，醉醒大哭特哭，手里还要握着周厌赢的照片。
周厌赢说：“如果是你的婚礼，我不会参加，但也不想错过。”
“那你要干嘛？偷偷躲别的地方观察？”
周厌赢点头。
陈溪没法理解周厌赢的思维，“你这样干嘛不去抢亲？把我打晕套个麻袋就带走，多简单。”
周厌赢很认真地说：“好。”
“好什么好，我才不会结婚，你也不许！”
“好。”
陈溪这才满意，可他忘了，寝室不止他和周厌赢在，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岳小明已经面色复杂地看着他们了。
陈溪回想了下他和周厌赢之间的对话，沉默了，他对周厌赢说：“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把周厌赢赶走后，陈溪在岳小明的复杂目光中尽量维持着表情自然，低头给苏文昊回话：
——好的，费哥跟我说他要出国过新年，情绪没什么问题。
没什么问题才怪，陈溪回：
——苏哥不用担心，费哥生命力顽强，遇事也能克服！
苏文昊似乎有点惊讶：
——出国？
——是的，他是这么说的。
苏文昊过了很久才回：
——好的，我知道了，麻烦你多关注他，有问题随时联系我，就这样。
陈溪丢了个‘嗯嗯’的表情包过去。
陈溪心情杂乱，跑去阳台吹风，夜晚城市灯火通明，远方高楼大厦层层叠叠，这座城市有数不尽的人，每天说不完的故事，众生不过一粒微尘，有着七情六欲，生活在酸甜苦辣中，每一天都是奇妙的一天。
陈溪会在这种时候迷茫、失控，看不清未来的道路，费宇的悲伤感染了他，也有点撼动了他和周厌赢不能预料的未来。
他们以后会一直幸福吗？
不确定。
陈溪站在没开灯而昏暗的阳台，看向明亮的寝室，静静注视着周厌赢，感伤起来。
周厌赢察觉到陈溪的目光，转过眼来微微一笑。
陈溪的感伤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起码他不会后悔答应周厌赢，起码他今天是几年来最开心的一天，起码他现在也爱着周厌赢。
陈溪对周厌赢一笑，收起了所有心事，回到寝室。
第二天，楚哲和岳小明要去上班，陈溪则和周厌赢去银行取现金当礼金，又去商业街挑礼物。
周厌赢挑了套茶杯，色泽温润，材质上等，陈溪也跟着挑了套碗碟，印着红双喜，特别喜庆。
下午，岳小明楚哲二人下班，陈溪和周厌赢早在餐馆订好了位置，一直吃到**点，岳小明喝了几杯酒，摇摇晃晃地倒在楚哲怀里，嘟囔着傻话，陈溪也没兴趣去听，估计是念叨着要薯片鸡爪。
回了寝室，岳小明一直很闹腾，又大喊又唱歌，还走来走去，陈溪忍无可忍，花了好大力气，才把岳小明按在下铺睡着了。
岳小明和楚哲都在上铺，所以岳小明睡的是陈溪的床，陈溪没有洁癖，他本想和岳小明挤一张床，想了想，又觉得两个大男人挤一张床上算什么样子。
正思考着该睡哪里，周厌赢就叫陈溪过去一起睡。
“真的？”陈溪看向周厌赢，周厌赢的洁癖很严重，所以听到周厌赢的邀请，陈溪是有点吃惊的，哪怕他们目前已经可以说是在一起了。
“真的。”周厌赢表情淡淡。
陈溪感动说：“我已经六天没洗头，五天没洗澡了，这样你也不嫌弃我？”
周厌赢眉头跳了下：“你没有。”
“我有。”
“你昨天才洗头洗澡。”
“我去转了一圈，人太多就没洗。”
周厌赢艰难说：“可以先去洗澡吗？”
陈溪脱掉鞋子，奔向周厌赢的床铺，跳上去，哈哈笑起来，“你洁癖这么严重？我帮你治治！”
周厌赢眉毛都拧成结，他克制着自己，转开眼不再看陈溪在床铺上滚来滚去。
陈溪看着周厌赢说：“周厌赢，快来啊，该睡觉了，明天还要早起吃席呢。”
周厌赢犹豫半分钟后，他利索关掉电脑，来到床边，陈溪正裹着被子，只露出一个脑袋，看着周厌赢笑，留了外面的空间给周厌赢。
“快上来啊，我第一次睡你的床，还挺暖和的。”陈溪伸出手拍了拍旁边的枕头。
陈溪把岳小明的枕头拿下来给岳小明，自己枕头丢到了周厌赢床上，陈溪还特意跟周厌赢换了枕头，乐不可支地观察着周厌赢的反应。
谁料周厌赢看了眼枕头，毫无波澜，就这么枕了上去，枕头上绣着一头爱吃青草蛋糕的羊。
陈溪心里甜蜜蜜，他说：“你确定？我真的好几天没洗头了，头油都可以炒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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