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办事,冯公子在陈州所为何事?”
冯绍民与旧友相逢,招待着花弄影二人,冯绍民道:
“相逢需斗酒,因在下有公务在身,今日便以茶代酒,二位,请!”
“请!”
“请!”
有缘之人,千里万里不隔眼前人,几人在一间茶馆叙旧,许久不见,一番叙旧添新欢。
君子交有义,不必常相从,小茶楼添上几多欢声。
花弄影道:
“我该称你冯少侠,还是冯大人呢??”
“花少主见外了,在花比天时不也是如此,这大人就免了吧,显得生分。”
三紫道:
“冯少侠何必过谦,我们少主说得也在理,方才的出手相救,三紫谢过冯少侠。”
“三紫姑娘客气,在下还以为,你二人与那洪过天有交情。”
三紫道:
“那种歪刺可恶心到我。”
叙旧之后,花弄影问道:
“冯少侠可是有公务在身?”
“奉皇上旨意,来此调查瘟疫之事。”
二人疑惑,问道:
“瘟疫?”
“嗯,实则是人为因素,这的百姓中了毒,朝廷曾派几批官员来此,未果,遂指派在下前来查看。”
花弄影若有所思,道:
“陈州之所以冷清诡异,正是因为百姓感染瘟疫所致?”
“不错,这入颖河下游百姓皆中此毒,在下不才,只将他们体内毒素压制住,还未找到更有效的方法。”
冯绍民说起中毒百姓时双眉深锁,自是内疚自责。
花弄影问道:
“冯少侠说入颖河,可是离这不远的那条河?”
“嗯!”
三紫忙回道:
“少主,刚才那位淫贼好生眼熟。”
花弄影细想起来确实有点眼熟,问三紫道:
“在哪见过?”
三紫回道:
“前几日我们来此,正进城时,见一位手持纸扇的男子在那入颖河发笑,象是那位叫洪过天的人。”
三紫的回忆,倒是让花弄影想了起来,说道:
“不错,冯少侠,我与三紫前来时,见一男子在那入颖河来回走着,似在看些什么。当时竟还觉得,与冯少侠你有几分相似,现在想来,真是想将那淫贼给废了。”
冯绍民思忖着,洪过天并不认识,这让冯绍民不得不小心。
“冯少侠,想什么呢?”
回神的冯绍民回道:
“抱歉,我在想,这洪过天,与这次中毒事件有必有关联。”
“冯少侠何出此言?”
“花少主,方才,洪过天叫在下名讳,但,在下并不认识,他那胸有成竹的表情,显然是知道在下前来的目的,而且,是从踏进陈州,所有的举动都在他监视之下。”
花弄影觉冯绍民说的有迹可循,问道:
“他有什么目的?”
冯绍民思考着,回道:
“尚不知晓,不过,他说我们很快会再见,所以他定会来找我。”
“既如此,我与三紫陪你。”
冯绍民谢道:
“花少主前来陈州必有事要办,在下来此已有几日,洪过天在暗我在明,若他想对在下不利,恐怕在下也难防。”
“冯少侠,我们事办得也差不多了,既然是为百姓,我与三紫也想为这儿的百姓出点儿力,如何?”
冯绍民喜道:
“若有花少主与三紫姑娘相助,在下相信,这瘟疫,很快就会解决。”
花弄影听冯绍民说着是中毒,想自己对制毒之事,也算是个行家,道:
“冯少侠,可否带我去看看这的百姓,或许会有新的发现。”
冯绍民这才想起,花弄影在江湖上是以毒盛名,抱拳道:
“在下这几日忙得焦头烂额,竟一时忘记花少主懂得制毒、解毒之本领,实不该。”
说罢冯绍民便带着花弄影前去探望中毒的百姓,一路上,冯绍民更加坚信能早日还百姓一个太平。
三人行色匆匆来到安置处,花弄影见不少面无血色、眼神空洞的百姓,俯身把脉。
片刻,花弄影回道:
“从脉象看他们因饮水而导致虚弱无力,看似普通症状,实为中毒而致。”
“不错,在下只为他们开了些缓解的药物压制,花少主可知他们中了什么毒?”
花弄影缩短双眉之间的距离,道:
“这些百姓所中之毒名为断春水,症状正如这些百姓一样,剧我所知,这断春水只谢英亭才有。”
“谢英亭?听家师说起过此人,非善类。”
花弄影道:
“不错,此人卑鄙、龌龊,时常做些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我也不曾见过此人。”
冯绍民问道:
“花少主既知所中之毒可否能解?”
花弄影道:
“能解!不过,冯少侠你要会会那位道貌岸然的人。”
“洪过天?”
“对,就是他。”
迁思回虑的冯绍民说道:
“在下猜想,他是替人办事才来到此处。”
花弄影点头赞同,道:
“他是时候来找冯少侠了,万事小心,这种小人不得不防。”
“多谢花少主提醒。”
三人离开后,花弄影与三紫回到客栈,将了解到的时情作了详细的分析,拿出自己擅长的本领对症下药。
人魔虽重出地狱,英雄豪杰亦如潮来袭。
皇宫,天香的思念渗透整个地面,过往温柔,已被她一遍一遍的复习。
“桃儿、杏儿,本公主乏味透顶了~”
趴在桌面的天香滚动着甘蔗,当真是乏味到无事可做。
“公主,要不,我们去玩捉迷藏?”
“幼稚,本公主才不要。”
“那,我们去荡秋千?”
“幼稚,又不是小皇子,还喜欢荡秋千。”
桃儿犯了难,道:
“要不,出宫去玩?”
“虽然不幼稚,但是不好玩。”
杏儿道:
“桃儿,驸马不在,当然不好玩了。”
“杏儿,本公主才没有想他,本公主想玩点新鲜的。”
“新鲜的?奴婢好好想想。”
“你们俩慢慢想,本公主去看看静姝在干嘛,想到了再来告诉本公主。”
天香走后,杏儿贴近桃儿耳边道:
“自从驸马去了陈州后,公主天天抬头望月,从未见过公主赏月,一连几日,公主都望着月亮发呆傻笑,更夸张的是,公主竟然看起书来,桃儿你猜,公主看的是什么书?”
桃儿想了想,回道:
“《女诫》”
“不对不对。”
“《女训》”
“都不对。”
桃儿问道:
“公主看的什么书?”
杏儿见公主已远去,轻声道:
“公主在看《资治通鉴》。”
“啊?不会吧?”
杏儿道:
“公主看睡着了,我去给公主盖被褥时,见公主手里捧着《资治通鉴》。”
桃儿一脸震惊不已,杏儿道:
“公主八成是想驸马了,驸马爱看书,公主也跟着看,照此发展下去,说不定等驸马回来,公主也成为一个像驸马一样宏儒硕学的人了。”
二人嘻嘻地笑着,公主为驸马神魂颠倒,有模有样地效仿冯绍民的日常。
天香来到静姝房内,见静姝正在绣花,天香问道:
“静姝,这是在绣什么?”
静姝放下针线,道:
“公主,你来了,请坐。”
“静姝,这是绣的什么?”
“为白华绣的。”
“给小白华的,是什么?”
静姝笑道:
“小荷包。”
天香拿起未完成的小荷包左右看着,问道:
“这个是小荷包?”
“嗯,只不过还未完成。”
“有了小荷包,是不是就不会丢物品了?”
静姝想了想,回道:
“嗯,应该不会。”
“静姝,你等我一会。”
大步流星的天香拿来小箧,回道:
“静姝,你教我吧。”
静姝看着天香认真求学的样子,笑道:
“公主这是要为谁而学呢?”
定影前来找静姝,桃杏二人见此,见礼道:
“定影公子,是来找静姝姑娘的吧。”
“见过二位。”
“公主这会正在静姝房内,杏儿这就去通报。”
“有劳。”
定影被请进后,见公主、静姝二人正忙活着,定影见礼道:
“见过公主殿下。”
天香忙于穿线,并未听见,定影再道:
“给公主殿下请安。”
“啊……定影,是你啊,不必多礼。”
定影一脸茫然看着静姝,默默地坐下,见天香在认真地穿着线。
一双纤纤玉手在细针下不停地发抖,愣是穿不进去,定影道:
“公主殿下,定影看得着急,我来帮你吧。”
定影拿过针线,双唇轻抿着,天香一脸嫌弃,道:
“咦~静姝,你看她,不帮忙还使坏。”
忍俊不禁的静姝回道:
“额……这也是一种快速且效果极佳的法子了。”
天香皱着眉,虽然动作让天香觉得不雅,但那线在定影手上显得无比听话。
“哈哈,定影,那么小的孔,在你这怎么就这容易呢?”
定影递给天香针线回道:
“公主殿下,你这身份,不应该用针!”
“那用什么?”
“铁杵啊。”
静姝被这欢喜姐妹惹得眉开眼笑,天香道:
“我看你是皮痒痒了。”
定影一本正经道:
“公主,赶明儿个定影为公主殿下寻一铁杵去,那大铁杵自带大洞口,有了这大铁杵,公主就算是闭着眼睛也能穿进去。”
天香见定影比划着,笑道:
“哈哈哈,愚而好自用,接下来本公主就不说了,哼。”
定影吃了天香一记,道:
“这短短几日,公主学问是突飞猛进啊,看来,这冯绍民是给公主下达了一套指令。”
“巧舌如簧,静姝,我们不要理她。”
定影撑着下颌,看着两个美如画的人,问道:
“姐,你这是给谁绣的?”
“白华。”
定影又问道:
“公主殿下,你这又是给谁绣的?”
“想知道?过来。”
定影凑过身子侧着耳,只听天香轻轻地说道:
“不~是~给~你~的~”
定影一连两次被天香捉弄,道:
“了不起,了不起。”
“定影,别唠唠叨叨的,一旁玩去,今天本公主没空陪你玩。”
“我找冯绍民玩去。”
天香听到冯绍民三字,兴奋道:
“他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定影笑道:
“公主殿下,注意你的言行举止。”
“定影,居然敢开本公主玩笑,出去出去出去,有你在,本公主绣到明天都绣不好。”
天香推着定影出了房门,砰~的一声,将定影锁在门外,定影不依不饶道:
“绣到冯绍民回来也未必绣得好,没有那大铁杵,怎么展示你那神乎其神的穿线**。”
天香起身打开房门,道:
“定影,有本事你别跑。”
定影道:
“不跑乃愚者,不逗你了,我找小白华去。”
静姝一边为天香整理物品一边摇头直笑。
静姝耐心地教着天香,乐不思蜀的天香越绣越来劲,从笨拙的针法到穿梭自如,期间少不了被针亲密接触,而这一切都只为远在他乡的人而绣。
虽山远水远人远,
却情近思近心近。
陈州瘟疫断断续续,闹得人心惶惶,城郊本有的牧笛声也停了下来。
洪过天见天色已晚,想着也该是找那冯绍民谈谈了,左拥右抱的洪过天,吃着葡萄听着小曲,享受天上人间欢乐。
“明儿个本公子再来。”
冯绍民不知去往何处等那洪过天,在花弄影告知下,在泉香楼旁边的茶馆等着他。
独坐沏茶的他望着窗外。
“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
思念偷偷透过窗,只得在空闲时想念天香,这座城的小巷,堆满了无奈与恐慌,还伴有落寞。
出了泉香楼的洪过天,被冯绍民尽收眼底,冷哼道:
“皮骨不一。”
冯绍民见此人正朝茶馆方向走来,走出茶馆,附手站在茶馆二楼处,夕阳余晖下显得十分修长自信。
洪过天扇着扇子见那冯绍民,竟被黄昏时下的他吸引,笑道:
“原来,冯大人已经等不及了。”
说罢洪过天收起纸扇,脚尖一踮便来到茶馆楼上。
洪过天甩甩头发整理衣襟,见礼道:
“见过冯大人。”
冯绍民回到座位,道:
“坐吧。”
洪过天见冯绍民只是喝着茶,道:
“只品茶多单调,不如来两壶女儿红,这夕阳美景尽收眼底,饮酒赋诗何乐不为。”
冯绍民道:
“你若是想喝,本官为你叫两壶便是。”
“冯大人不与我同饮?”
“本官公务在身,恕不奉陪。”
冯绍民为洪过天叫了两壶酒,道:
“你且饮个痛快,随后再谈正事。”
“既如此,就谢过冯大人。”
洪过天将倒于杯中酒一饮而下,道:
“这灯红酒绿才是天上人间最美之事,冯大人当真不饮一番?”
“本官不擅饮酒。”
“冯大人是怕府内娇妻?”
“琴瑟和鸣,何来惧怕之说。”
洪过天仔细端详着冯绍民,面容清秀、冷俊,也是个极其英俊不凡的少年。
“听说冯大人只舞象之年,中得状元迎娶公主,金榜题名洞房花烛,都让年轻有为的冯大人占了,实是令人羡慕嫉妒啊。”
冯绍民指尖轻敲着桌面,道:
“不是听说,是事实。”
洪过天举杯敬那冯绍民,道:
“有意思,洪某欣赏。”
冯绍民把玩着手中杯,道:
“找本官何事?”
还未喝尽兴的洪过天,道:
“冯大人,夕阳余晖无限好,黄昏时分只瞬间,莫要错过。”
冯绍民望向那夕阳,道:
“但得夕阳好,何须怅黄昏,更何况,良辰美景要与心上人赏之,才更加珍贵。”
“看来冯大人是不与洪某共赏了。”
冯绍民倒着茶水,道:
“本官心中已有夕阳。今日夕阳虽美,但这陈州却美不起来。 ”
洪过天见冯绍民聊至正题,道:
“为何?”
冯绍民打量着洪过天,回道:
“本官来此目的你不知?”
洪过天掩饰喝着酒,道:
“冯大人来此,洪某怎又会知晓,朝廷之事,岂是我等草民熟知。”
“既不知又为何找本官?”
洪过天不语,继续道:
“本官来此几日,想必阁下自本官踏进陈州就已知晓。”
“冯大人,洪某以为,冯大人只空有一副皮囊,没想到冯大人有着过人的真知灼见。”
冯绍民不想与之浪费时间周旋,问道:
“这入颖河,可是你动的手脚?”
“冯大人,何出此言?”
“猜测。”
“冯大人不妨再猜测一下为何。”
冯绍民思忖片刻,道:
“不是为财就是为权。”
洪过天狡诈一笑,道:
“一针见血。”
“谁指使?”
“冯大人感兴趣?”
“本官只对百姓的生活感兴趣。”
“洪某认为,这将来的事,冯大人定会感兴趣。”
冯绍民漠然道:
“废话少说。”
洪过天与冯绍民接触下来,只觉他冷言冷语不解风情,实在不知国师看中这小子什么,如此巴结他。
洪过天暗自较劲,将杯中酒故意洒之,冯绍民眼疾手快,未待洪过天看清,冯绍民便移步至洪过天侧身,道:
“若想切磋,待陈州之事解决,本官奉陪。”
洪过天见这冯绍民确实有点本事,道:
“冯大人不必往心里去,洪某饮多了。”
此时,冯绍民的手搭在洪过天肩上,那力道明显使得洪过天吃力地在坚持着,道:
“现在可以说了吗?”
洪过天试图作困兽之斗,道:
“冯大人坐下说话,站着谈话实为不便。”
冯绍民双手附背,走至座位坐下,道:
“你这私事办了,该办正事了吧?”
冯绍民说时望向泉香楼,洪过天奸笑道:
“改日请冯大人一起去放松放松。”
“说正事!”
“与我合作。”
洪过天直接正题,冯绍民问道:
“如此说来,这毒是你下的。”
洪过天虽办事利索,但有勇无谋。
“冯大人,说下毒多难听。”
“难不成是本官说错了?”
“没错没错,冯大人说得都对。”
冯绍民厉声喝道:
“谁人指使?”
洪过天傲娇道:
“冯大人何必激动,这只是小小的初试而已,不伤及性命。”
冯绍民收起胸中怒火,道:
“何故如此?背后之人要与本官做什么好买卖?”
洪过天邪笑道:
“操控一切!”
“操控一切?”
“对,以我们的实力,绝对可以操控一切。”
冯绍民能想到欲操控一切的人,除了侯爷之外便是国师,那国师曾书信于自己,并未查看,想必与之拖不了干系,道:
“国师?”
洪过天这才发现,冯绍民还真不简单,道:
“有没有兴趣?”
“你这下毒又是为何?”
“为的就是约你来此聊聊。”
“就这么简单?”
空有一副皮囊的洪过天说道:
“合作与否,一句话。”
冯绍民见自己猜得没错,回道:
“解药。”
“合作?”
“考虑。”
洪过天听冯绍民说着考虑,道:
“到那时,便不只是区区翰林院之位。”
“如此有信心?”
洪过天举着杯道:
“当然,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冯绍民喝着茶,道:
“解药,这的百姓无辜,今日之事,你我可都要守口如瓶。”
洪过天奸笑道:
“不愧是状元,成!”
洪过天递给冯绍民解药,道:
“京城见。”
自以为是的洪过天大摇大摆地离去,道:
“洪某知道京城有一处人间天堂,倒时冯大人可不要害怕娇妻不敢来,哈哈~”
洪过天摇着风流的身姿大步离去,一副皮囊满是剥落的红绿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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