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迁感到头疼:“特殊个体的概率不是比Enigma出现的概率要高吗?”
西森:“是,但你不如看看你的体检报告单再问呢?如果标记一直这么残留下去,你的信息素偏差值开始变化往下跌也不是不可能。”
西森见他陷入痛苦纠结,抿了抿唇,最后憋出来一句:“你自己想好到底要选哪一边,毕竟你今天走到这个位置有多不容易你自己心里清楚,跟Enigma婚孕生子这种事情曝出去议会那边的人非把你扒层皮下来不可,陛下也不一定会站在你这边,但我也不好对你的感情指手画脚,你自己心里有数,不后悔就行。”
……
沈时迁没说话。
风燃对监听失去了耐心跟兴趣,沈时迁一直都很让人琢磨不透,不近人情,古怪又执拗,他自己所坚守的大义偶尔会与帝国所希望的方向背道而驰,比如在帝国千方百计想活捉她的时候毫不犹豫开枪射杀她,风燃不觉得他会是那种遵循别人给出的选择而行动的人。
在沈时迁家里见到西森的时候,风燃就微妙地查觉到不太对劲,因为她明确地向沈时迁表示过她不喜欢西森,即使他们是关系更为亲密的朋友也没必要特意挑她在家的时候邀请来家里做客,于是她回房间之后稍微调查了一下不速之客的来意,监听控制了西森的终端偷听他们的谈话。
对于成为Enigma这件事,风燃其实到现在实感还不是很强,早知道之前的一个随手标记会留下这种隐患她当时就该直接给沈时迁来两针强效抑制剂痛死他得了。
只是她前世有分化成Enigma吗?好像没有,她18岁的二次分化度过得好像很模糊,因为忙于应付考试,所以没什么记忆也没什么实感。
风燃打开空间纽扣,从药箱里找出一支粉白色的药剂,在光下盯着流动的液体看了一会儿才缓慢地拔开橡胶塞。
如果可以真不想用这个。
用弗兰信息素做出来的特效易感期催发剂。
自从想起前世跟罗勒互相纠缠的痛苦经历之后,风燃开始反感用信息素入药这个想法,即使对象换成弗兰她也会不好受,弗兰给了她一堆杂七杂八的像魔术道具一样的效果药剂,说都是他以前做的,关键时候能用到,傻笑着一笔带过了他用自己信息素做药的初衷。
药剂的味道偏腥甜,想到自己的体质与抗药性,风燃又喝了一支,才终于感受到身体有些微微发热暖和起来了。
但Alpha易感期应该是怎样?风燃放出自己的信息素,又觉得有些太平静了,最后又拿了一支催发剂抽进注射器里在靠近腺体的地方打了进去。
果然这具身体也不肯接受Omega的信息素,疼痛袭来让风燃差点抖掉注射器,但好在药效发挥得似乎很好,呼出一口浊气都像是热得在发烧一样,甚至对信息素的感知敏锐度都下降了。
暴风雪一样狂乱的寒冷,如同冰河涌动,向四处蔓延袭击,酒精剥夺理智,剥夺呼吸,强行击碎感官,像是要不容置喙地毁灭世界一般的信息素暴动。
西森刚闻到的时候就跟沈时迁一起起身,但太过强势的威压让他刚起身就直接猛地摔倒在地上,像是被压了千斤重担在身上,看着沈时迁匆忙离开的身影,他觉得呼吸都困难了起来。
……想骂脏话。
沈时迁当然也不好受,跟以往因为契合度陷入假性发情的情况不同,风燃这次的信息素狂乱又暴躁,无差别携带着攻击性,沈时迁艰难地头重脚轻地走到她房间门口,感觉肺里都是冰碴子。
他抬手敲了敲门,声音格外干涩:“燃燃,你还好吗?”
风燃正忙着在卫生间狼狈地洗鼻血,因为药效有点越来越烈了,正告诫自己保持平常心保持最后底线,根本听不见沈时迁那点动静。
弗兰这家伙补阳的药物放这么多是疯了吧,腺体一边发痛发胀往外泄信息素就算了,一回过神她来居然还流鼻血了。
等风燃终于止住了鼻血,一扭头沈时迁扶着墙在卫生间门外费力地看着她。
有点意外,但也在意料之中。风燃本身只是想用易感期加深他们对自己是Alpha的认知印象,顺便躲避所谓的性别检查而已,但是现在,她又有了些新的想法。
风燃的脸很红,呼吸也很乱,右手紧紧抓着水池的边缘,刚换上的休闲服袖口跟领口都湿了一片,还有些被洇开的血迹。
“对不起,我……我易感期到了,我会好好打抑制剂的,我能控制好的,”她咬住下嘴唇,不敢直视沈时迁的表情,再三重复道:“没事的,没事的,我能做好的……”
看得沈时迁愈发心疼,惊诧过后内心满是苦涩与后悔,他是个没用的大人,居然先入为主地理所当然将控制信息素的责任与想法推给了风燃,那不是和风家对风燃做的一样了么。
风燃伸手就要关上卫生间的门,沈时迁一把攥住了门框,她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被沈时迁挤了进来。
于是风燃开始哭,面对沈时迁的靠近不安地一步一步往更里面的浴室隔间退去,后仰的时候没能靠到隔间的玻璃门,眼看身体倾斜就要摔倒在浴缸边上的时候,沈时迁冲上来护住了她。
一阵天旋地转后,风燃的后腰还是磕到了浴缸壁,腰椎上的神经根在一瞬间刺激的疼痛后酥软发麻,虽然沈时迁努力地抱住了她,但她还是滑进了浴缸里,被夹在了墙壁跟沈时迁中间。
距离非常近,近到能数清沈时迁眼睛里的血丝,灼热的呼吸在空气中自然地交换,全是彼此的味道,苦涩的,甘甜的,辛烈的,香醇的,氛围旖旎而暧昧。
风燃看着沈时迁的眼睛,想要将他整个人彻底看穿,那双深蓝的眼睛此刻因为充满情.欲与痛苦一边炽热得闪闪发亮一边隐忍地扑朔着。
心脏不知道为什么在发麻,颤栗顺着全身的血液循环渗入到了呼吸中,很闷很闷,像是快喘不过气。
“燃燃。”
“没事的,别怕。”
沈时迁轻轻为风燃揩去眼泪,见风燃单纯专注地看着他,像枝头凝着露水甜熟红艳的苹果,伊甸园的禁果,他觉得这一刻所有的忧虑都变得模糊了,Enigma诱发的假性发情正在被Alpha的征服占有破坏欲取代,呼吸沉重得像是心脏都不会跳了。
风燃在他的身下避无可避,被迫呼吸相交的时候身体轻轻地颤抖,距离一寸一寸地消失,最后沈时迁也坐进了那个浴缸里,空间顿时变得狭窄逼仄。
沈时迁的气息很长,一次次深情舔舐中力度不断加重像是要把少女拆吃入腹,风燃像是被扼住了呼吸,只能乖顺地配合承受,晕眩的时候心脏跳动得特别用力让她难受得又想掉眼泪。
酸涩又膨胀,脆弱又痛苦。
等沈时迁终于松开她的时候,风燃哭得更凶了,她甚至分不清楚是哪里在难受,被沈时迁紧紧抱在怀里安抚,模糊的痛苦占据她的脑海,迁怒似的产生了想掐死他的恨意。
沈时迁这是什么意思?是因为喜欢她才跟她接吻吗?还是因为标记残留与信息素的作用所以渴求她到了难以忍耐的程度?在风燃的认知里,沈时迁可不是一个会食言而肥的人,Enigma对人的影响改变有这么大吗?
似乎是的,沈时迁又不由分说地吻了下来,神色里的狂热与深情比起风燃更像是进入易感期的那个,眼睛里爱意一点一点的全都要溢出来了,看得风燃惊惧,被那些情感砸得懵懵的,被迫又接受了一个吻。
腺体的痛感早就消停了下去,因为信息素挥霍得过多风燃现在反而有些恶心,她推开沈时迁,表情没有一贯的乖巧可怜,皱着眉头甚至可以说得上是阴沉与反感。
被浴缸空间别住的腿费劲地重新找到吃力点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风燃跨出浴缸又看了还有些意乱情迷的沈时迁一眼,强压下心里异样的情绪:“我去打抑制剂,先生您需要吗?”
“燃燃……”
回应他的是浴室隔间玻璃门被拉上的声音。
催发剂的药效消退了下去,副作用下.体温的下降也突破了正常水平,风燃难得地觉得很冷,她想起浴室里的接吻,记忆却渗透到了更久远的以前,那个被枪声崩得稀碎的画面,沈时迁站在远远的人群外冷冷地看着她说“怪物”,于是她的脑海中只听得见怪物这两个字,心脏像是要裂开来。
那个吻不舒服的原因似乎找到了,风燃回想起来了一些细节,她在那次交锋落败之后接受了心脏缝合手术,从手术台上醒来她的精神依旧恍惚着,该不如说早在被沈时迁围剿之前她的精神状态就已经有了崩坏的预兆,而沈时迁的所作所为则是在本就溃烂的伤口里埋进了一根钉子。
在手术之后她的精神精力大不如前,没办法再游刃有余地向帝国跟军部挑衅,甚至对沈时迁这个人都产生了严重的生理排斥,连跟他的对峙都感到恶心,疲惫与绝望平静地折磨着她,于是她选择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沈时迁。风燃细细地嚼着这个名字,乱七八糟的画面走马灯似的在她脑海里抽帧,她手脚冰凉,想起了静脉注射死亡时的巨大痛楚,毒素肆意破坏着她的神经与细胞,缝合起来的心脏扭曲地炸裂开来,为什么她要遭受这些,风燃不明白。
太冷了,冷得她现在格外想念罗勒温暖的怀抱,注射强效抑制剂的痛楚在这种寒冷下都变得麻木了,她抬起手腕,发现上面空落落的什么都没有,只庆幸了一瞬间又觉得寂寞。
风燃把刚换下来的运动服外套穿上,走出房间在客厅找到了西森。
空气中浓郁的信息素味空气净化器一时间难以抽干,好在组装智能机械实验室的那几个工人是Beta,对家里短时间内发生的一切都无知无觉。
风燃抱着手臂站在离他一米开外的地方:“你能去给元帅打抑制剂吗?”
西森的脸色很难看,平白被信息素打了一顿,心里更认定了风燃是Enigma这个看法,比起假性发情的沈时迁,他明显对风燃更好奇:“你这是怎么了?”
风燃:“易感期。”
Enigma会有易感期吗?这个理由真让人难以信服但又不得不接受。
西森叹了一口气:“你怎么不顺手帮他打一针……”
风燃:“你才是医生吧。”
西森:“不过既然是易感期,你为什么不直接标记他?你不喜欢他吗?”
风燃冷冷看着他:“你既然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就不要来问我。”
堂堂复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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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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