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的落日将风蚀岩柱拉成长矛般的影子,驼队停在一处崖壁客栈前。腐朽的木招牌上“归雁栈”三字被沙粒剐得模糊,檐角铁马锈成了蝎尾形状。
“赤月帮的暗桩。”红蝎的玄铁鞭缠回腰间,青铜蝎冠在暮色中泛着冷光,“三日内七批探子在此失踪,尸首寻回时……”
她掀开货箱油布,露出半具风干的马尸——马腹内塞着人形菌囊,胸腔处菌丝结成“饮鸩”二字。
燕沁的锁链刀挑破菌囊,灰白孢子雾漫开:“是皇陵菌种的变体。”
镜渝的左眼金瞳骤然聚焦,菌丝脉络在视野里纤毫毕现:“客栈地窖有活物,菌脉比皇陵的更毒。”
大堂油灯熏得四壁昏黄,说书人沙哑的嗓子正讲到**处:
“……那镜将军左眼观幽冥,一剑斩了龙蜕蛊!只见蛊血喷溅处——”
惊堂木拍下,满座茶客颈侧蝎纹齐齐一闪!
镜渝的赤金右瞳扫过人群,左眼金瞳却刺痛起来——说书人喉间伏着蝎影,与红蝎锁骨烙印同源。
“下一折该讲‘饮鸩泉’了吧?”燕沁的刀鞘突然压住惊堂木,“陆党给你多少菌种当润喉?”
说书人咧嘴笑出满口黑牙:“陛下赏的噬心毒……滋味更妙!”
袖中甩出三枚菌镖,镖身爆开的孢子直扑燕沁面门!
镜渝旋身挥氅卷落菌镖,左掌拍向说书人天灵盖。对方后仰避让时,茶客们突然暴起——
桌椅碎裂声混着菌丝破体的黏响,十数具人形菌傀扑来!
“别沾孢子!”红蝎的铁鞭绞碎窗棂,朔风灌入吹散毒雾。
燕沁的刀尖点地疾退,袖中金丝手套捏碎茶壶,滚水泼向菌傀。蒸汽升腾处,菌傀动作陡然滞涩。
“怕湿热!”镜渝的沉霜剑刺入地砖缝隙猛撬,青石板翻起砸中菌傀。菌浆迸溅的刹那,说书人喉间蝎影振翅欲飞——
“咻!”
红蝎的袖箭贯穿蝎影,说书人应声瘫软。
地窖寒气刺骨,四壁挂满霜花。成排陶瓮封着蜡,瓮身刻“沧浪”篆字。镜渝的金瞳穿透瓮壁,见内里浮沉着剑谱残卷,菌丝如脉络包裹书页。
“是沧浪剑派的武库……”红蝎抚瓮哽咽,“他们竟用剑谱养菌种!”
燕沁的刀鞘敲碎一瓮,菌丝缠裹的残页上,浪纹刺青被蝎尾贯穿:“陆党在炼‘武蛊’。”
镜渝的左眼忽盯住窖角冰砖——砖下压着半卷《地脉札记》,著者署名正是老沙蝎!
“前辈早盯上此地。”他劈开冰砖,书页间掉落张鼠皮舆图。
漠北饮鸩泉的位置,赫然标着朵冰蓝菌花图腾。
客栈顶楼,红蝎解开衣领露出锁骨烙印。菌丝在浪纹刺青下游走,汇成蝎形凸起:“三年前陆党血洗沧浪派,将此印种进幸存者经脉……”
燕沁的金丝手套虚按烙印:“此印可能引路?”
“饮鸩泉的蝎首能感应所有烙印。”她突然跪地,“求陛下以我为饵!”
镜渝的金瞳骤然刺痛,视野里红蝎心口菌脉突现异光——
“趴下!”
沉霜剑斩落梁上菌索的刹那,瓦顶轰塌!青灰色巨隼抓裂房梁,隼爪拴着的竹筒炸开毒烟。
烟散后,菌索卷走的《地脉札记》残页正飘落在地。
残月照进破窗,燕沁就着烛火炙烤银针。镜渝断臂处的金疤随菌脉明灭,左眼金瞳映出他心口菌丝游走的轨迹:“你的毒……”
“菌丝在吞蚀噬心蛊。”燕沁将银针刺入腕脉,黑血顺着金丝滴入瓷碗,“以毒攻毒,能撑到饮鸩泉。”
碗中菌丝遇毒血疯长,竟结出“风语岩”三字。
红蝎推门而入:“赤月探子在风语岩发现菌冢入口!”
她展开羊皮卷,岩画上的祭祀场景中,祭司锁骨蝎印与她的烙印一模一样。
镜渝的左眼突然剧痛,金瞳视野里红蝎的烙印与岩画重合——
祭司心口处,蛰伏着拳头大的蝎影!
驿马嘶鸣划破夜寂。
镜渝的金瞳穿透院墙,见沙丘后转出驼队。为首老者背着药箱,断腕蝎钳在月下泛着冷光。
“老沙蝎?!”红蝎惊呼。
镜渝的剑鞘却压住她手腕:“菌脉气息不对。”
“老沙蝎”的蝎钳突然射向燕沁,半空炸开菌雾!
雾中浮现真正的药箱——箱盖弹开,数百只冰蓝菌蛾扑向烛火。
“是菌傀!”燕沁挥氅罩灭烛台。
黑暗降临时,镜渝左眼的金瞳亮如星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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