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现在,禹旋的维护在庄和西看来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
庄和西说:“禹旋,长点脑子。”
禹旋张张口,底气不足地说:“也许只是巧合。”
庄和西语气极尽嘲讽:“你把一模一样叫巧合?那我和她可真是十世修来的缘分。”
禹旋喉头一哽,无力地辩解:“姐,你有没有想过,可能是你在这件事上太敏感了?”
这话像是一把钝刀,生生捅进庄和西心口最薄弱的地方。
庄和西变了面目,怒极反笑:“那你问问她是不是巧合,好好问!”
庄和西转身上马。
禹旋连忙拉住缰绳:“姐,你不能再骑了,你的腿……”
庄和西:“放心,这点程度还死不了,但有人巴不得我早点死就是另一回事了。”
庄和西凉薄的视线从何序身上扫过,一把夺走了缰绳。
马蹄声迅速远离。
禹旋脑子里乱糟糟的不知道怎么办,沉默半晌,她弯腰把何序扶起来,声音怨怼。
“你干嘛要这样?”
“你不知道那道疤对我姐来说有多痛。”
“我有时候甚至都觉得,她没有死里逃生可能还好一点。”
轰隆——
巨响在何序耳边发生,她突然觉得心慌无措,忙乱地抓了一把禹旋,想问她那话是什么意思。
禹旋抬手躲开,没看何序的眼睛:“何序,我不想和你做朋友了,我们就当不认识,以后不要再说话了。”
何序:“旋姐……”
禹旋:“你那天晚上是帮了我,可我姐帮我的更多,过去五年要是没有我姐,我早就放弃了,或者承受不住成长、积累的痛苦过程走上极端。比起刚认识你,我总归喜欢我姐更多一点,肯定要不分黑白站在她那边。对不起。”
话落,禹旋干脆地走开。
走到半路,禹旋忽然回头,问:“何序,那个疤,你是故意的吗?”
何序感到血涌上耳根,禹旋说的每一个字都像针扎在她脊背上,她红通通的眼睛则是浸透水的棉花,塞满了她的喉咙。
禹旋说:“是?那你真的太可恶了,你是要把一个好不容易才活下来的人,又一次逼死。”
禹旋这回真走了。
何序像被遗在悬崖边的杂草,巨风反复将她吹倒,又不彻底将她掀翻,让她坠落深崖。她在这种四肢无法触底的慌张中被晾了一天,没有人管。
回来也是独自打车。
现在才刚刚晚上八点,上楼太早了,何序不知道怎么和庄和西在同一个屋檐下相处。她还在反复揣测着禹旋最后那番话,心里透出未知的紧张;身为替身却连马都不敢上的无能,也让她一阵阵感到心虚。
漫无目的走了不知道多久,周遭彻底安静下来。
何序拖沓着僵硬的步子转出小路,看到前方一盏黄橙色的庭院灯下站着个人,个子很高,腿长腰细,长卷发披散着,单手插兜,低垂眼目。
目光尽头,一只小猫坐在她右脚上舔爪子。
毛茸茸的猫耳朵像落在路边的玉兰花芽鳞。
反差又和谐的一幕。
这幅画面如果被拍下来发到网上,恐怕会有成千上万的人想变成那只猫,坐一坐庄和西的脚,即使会被她恶劣地抬起脚尖颠一颠,说:“减减肥吧,沉死了。”
何序看着这一幕,脑子里不由自主闪现训练场里,庄和西对工作人员的礼貌客套,禹旋出现后,她对禹旋的维护照顾,乱糟糟的,只有一条隐约的主线不断上浮,清晰,变成一种几乎接近真实的错觉:Rue姐说的那个让Vice姐全程跪着服务,把她灌到胃出血的208好像不是眼前眼神柔和的208。
人设不是只会在人前立吗?
人后的,都是真的。
是吧?
何序垂在身侧的双手攥成拳头,堆砌于胸腔里的慌张成倍增加。
她真是第一次这么处心积虑靠近一个人,骗她,想赚她的钱。
对。
只是想赚她的钱而已,没做别的。
那就没关系,不要有负罪感,大不了,大不了,以后再努力点,明天开始硬着头皮上马,让付出和回报对等就好了。
她没故意伤害谁。
没有。
何序沉浸于说服自己,没发现庄和西已经察觉到注视,朝这边看了过来,她们的视线在半空相接,风卷云涌。
下一秒,庄和西目光一冷,毫不留情地撤回脚,转身离开。
何序持续久了,显得迟钝的视线在她左腿上停留片刻,忽然发现她今天走路有一点跛。
这个发现在后续三天的马术训练中逐渐凸显。
何序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又不敢问,只是每天早起给庄和西做一顿早餐,独自打车过来马场,然后一直被晾着,一直看到禹旋来来回回围着庄和西转,神色一天比一天紧张。
六月下旬,AURAE品牌特展。
庄和西作为AURAE的全球品牌代言人之一,午饭一过就和妆发团队来了后台,高珠、礼服这些已经由品牌方派专人护送到位,团队协作高效,有条不紊地精修庄和西的美,其中细致,连她的一根头发丝都要固定在恰当位置。
何序插不上手,始终站在角落里看着已经荣升执行经纪的查莺在前面指挥忙碌。
整个过程持续了超三个小时。
庄和西盛装出门的时候,裙摆下的高跟鞋一闪而过,很高,很细,何序看着她漂亮到不真实的背影,恍惚觉得她踩在那双鞋上面像踩在刀尖上一样轻盈。
何序心尖突地一跳,无端觉得哪里不对。
“何序,愣那儿干什么呢?赶紧过来!”查莺高声喊人。
何序连忙应了一声,收回视线跟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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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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