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宴会

挨不住程印的厮磨纠缠,陈竹很不情愿的答应了和他一起出席程家今晚的宴会。

但对陈竹而言与其说是出席,不如说是当个陪衬,毕竟在程家除了程印外,其他一切人都将他视为可有可无的角色。

眼前这不就是,陈竹刚与程印下了车,司机还未将车门合上,程家的大少爷,程印的大哥程晟就步伐稳健的迎了上来,并十分自然的忽略了站在程印身旁的陈竹。

“程印,怎么来的这么晚。”程晟拍了拍程印的肩膀,一副十足的大家族兄长做派,他和程印长的皆是让人瞩目的模样,只是相比于程印的冷峻,可能是更像母亲多一点,程晟多了一丝柔美。这也让他相较于程印,在众人面前更显亲和力的原因。

他笑道:“爸念叨你好半天了,以为你堵在路上了,就差调动人去接你了。走,我带你先去见他。”

程印垂了下眼皮,会意出了程晟的话里有话,父亲应该是找自己有事,他点了点头,但马上又不放心的回头看向刚刚在程晟走过来就往后撤了一步的陈竹,语气温和但又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嘱咐道:“我叫门侍带你去我的房间,你不要乱跑,我一会儿就回来。”

陈竹不答,毫不掩饰的表明自己的心不在焉。

“听话,乖乖等我回来。”程印眷恋的用手轻柔了下陈竹的侧脸,在陈竹躲避前又快速的收了回来,并叫来了一旁的门侍,交代好把陈竹带走后,才放心的和程晟往程父的书房走去。

过去的途中,程晟忍不住道:“程印,对他你是该收收心了,一个男人而已,你想要日后找什么样的没有。”

虽然已经多次目睹过程印对陈竹的迷恋,但程晟还是不解和难以接受自己这个平时雷厉风行,性格狠戾强硬的弟弟怎么会如此痴迷于一个男人,且那个男人还不情不愿,甚至还因为程印的纵容对程印动过手。

把人打到住院,还是他瞒着家里人为程印善的后,否则陈竹早不知被老爷子暗中处理到哪个乱葬岗了。

他认为自己有必要时刻对自己的亲弟弟发出警醒,尤其是在如今家里频繁遭事,公司发展极其不稳定的情况下。

可程印却毫不领情,答非所问道:“爸找我是有什么事?”

即使心里早有预料自己的话会被当做耳旁风,但程晟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叹一口气,自己这个弟弟真是没救了。

“你去了就知道了。”程晟也打起了太极,但看到程印微蹙的眉心还是善意的提醒了一下,“赵井江带着他的那位千金来了,就在会客厅。”

话落他看见程印的瞳孔近乎微不可见的骤缩了一下,那是危险的信号。

“你自己上去吧。”和程印一同走到一楼楼梯口,同刚才一样的动作程晟拍了拍程印的肩膀,只是力道多了些言语没说出的语重心长,“我还要去和你嫂子去楼下接待贵宾,就不过去了。你等会好好说话,爸的身体情况不好,别再惹他生气了。”

说完转身离开了。

程印理了理身上深色西装的袖口往二楼书房步去。

“进来。”似乎是早有预料,程印还未扣门,里面就传来了一声年迈但严肃的长者声音。

“爸。”程印转身带上门。

程华山目光沉下,把手里的一幅古董山水画搁置在桌子上,点了点头示意程印,“坐。”

程印瞥了一眼程华山随手放下的画,依然坐下。

“你昨天去见黄省长了。”程华山随手拿起手边的茶杯,习惯性的抿了一口茶水,心思有些发沉,“他目前有松口的迹象吗?”

程印停顿了数秒,还是开口答道:“暂时来看没有。”

“嘭!”一声轻微但不容忽视的声音在安静的书房内突兀的响起,暗示着执盏的主人的焦躁和克制。

程华山深深吸吐了一口气,眼神微狭,颇像一头危险的头狼,程印在这方面的表情和他如出一辙,“看来他是真想弄死我们程家啊。”

“他不肯松口,还有别人。”程印肩膀绷直了一些,语气严肃认真,“我已经联系上许昌原了,他和姓黄的一向不对付,这次他也有意表示可以帮忙,我正在想办法在其中腾挪。”

“这条路虽然可行,但远水解不了近渴,许昌原被调到了外省,与我们而言提供帮助需要十分漫长的时间。”程华山又恢复了往日的沉稳和平静,“程晟那边已经把可利用的资源都调动起来了,我们的现金流等不了,最多也就一周时间就要出现缺口。”

“印成科技那边可以挪用一部分。”

“不行。”程印的建议还未说完,就被程华山毅然决然的打断,“印成科技是集团最重要的子公司,关键时刻是要做我们的后路的,不能轻动。”

说完程华山意有所指的看了眼手旁的山水画,从刚刚程印进来,程华山就用余光扫了那幅画不下三次。

程印知道程华山还没有改变主意。

“爸,我不会同意和赵家联姻的。”虽然已经被严厉的反驳过多次,但此时程印的态度还是如当初一样的斩钉截铁,“公司的事我会想办法,出事的工人家属我已经找人安顿好,采矿的漏洞手续我已经在联络政府的人了,现在只差时间,我不会因为这点事情就答应你去和赵家联姻。”

“就因为这点事?”程华山看着眼前执拗的小儿子,语气难免染上火气,“我们程家的基业在你眼里就只是小事吗?”

“爸,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可以解决。”

“你能解决什么?”程华山语气严厉,开始搬出以前的事来压制程印,“你为什么在部队待两年你不知道吗?那时候你为了那么个玩意儿把一个男大学生打到医院,闹成多大的社会新闻,要不是我动用关系到处给你找人脉,你以为你还能在这里坐着和我大言不惭的说程家基业就是这么点事吗?”

被戳到不堪的往事,程印咬牙没有言语。

“程印,我对你寄予厚望,你却一次一次的和我作对,你有没有想过我这个年过六十已经快要入土的父亲,有没有想过我们程家世世代代为了基业的努力。”

察觉到程印的情绪变化,程华山又换上了长辈特有的愁容语气,“换言之,你有想过当自己一无所有,无权无势的时候,你极力撰在手心里的那只鸟儿还会安分的待在笼子里任你宰割吗?”

似乎是被刀刃直入未愈的伤口,程□□口疼得一滞,面色也不可忍受起来。

程华山见火添柴,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执意要掀起大的波澜,“我最近派人调查过那个孩子,你猜猜看他昨天去了哪。”

程印无言,程华山继续道:“你们大学西门的那家咖啡店,以前他和你那个情敌最常去的那家,我没记错的话,他们俩个在大学期间是情侣吧,你算是第三者插足。”

“不是!”程印情绪激动起来,“他们从来没在一起过。”

“他从没……爱过沈弦。”这句话程印说的艰难却又顽固,自我欺骗的痛苦让他语调失衡,声音似孩童呓语。

关于小儿子对待爱情的执念程华山有些不耐,这方面陈竹的思想倒是和他极贴合,爱情在短暂的生命里简直不值一提,就事论事才是他们的目的,而程印在这一方面永远和他们背道而驰。

“暂且不论你们之间的这些纠葛,我要和你说的是他昨天还在咖啡厅里见了一些不该见的人。”说着他从抽屉里拿出来十几张照片,面向程印的位置撒了过去。

“这个人你认识吧,我记得你之前安排媒体跟踪拍摄那次,去见过这个人,好像是姓刘的那个遇难者家属,你不是说已经摆平了吗?这就是你说的安顿好了?”

程华山言语中充斥着不满和讽刺,一向追求父亲认可的程印此时却毫无察觉,他只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照片上的人,一个难以忍受的事实摆在面前。

陈竹又和他站在了对立面,亦或者说陈竹从来没有想和他过安稳日子的念头,难道这一年以来的平静都是假的吗。

他在骗他,他还没放弃离开的心思。

“你自己看看吧,他这是有意和你,和我们作对,他在秘密联系这些逝世的工人家属,他想把我们想要解决的事放大化,捅到媒体面前,捅到公众面前,如果真让他得逞了,那时候就是有十个许昌原我们也无济于事了。”

“我们程家如今还没倒呢,他就费尽心思的想要逃离你了,等到我们真不行的那一天,你以为你还留得住他?”

程华山的话语、眼前的照片像是梦魇一样慢慢的笼罩住了程印,他眼眶发红,仿佛一只蓄势待发即将撕碎入侵者的野兽,胸腔都充斥着凶狠沉闷的嘶鸣。

“好好想想吧,程印,光靠你的蛮力是留不住人的,你要拥有手段、权力、金钱、地位,这样才能保住你想要的。”

看着小儿子极力隐忍的神情,程华山知道自己的目的多半是达到了,他不再做多余的停留,拄起椅子旁的手杖,步履还算稳健的走向书房门口,打开门。

转身离开前又看了一眼放置在书桌上的古董画,提醒自己的小儿子道:“想清楚了,就来一楼的会客厅,赵小姐还在等你,这幅送给我的山水画可花了她不少的心思。”

痛苦与愤怒侵蚀住了程印的神经,在程华山转身关上门的那一刻,他起身将书桌上的照片和古董画大力一扫,带着桌上的水杯掉在地上,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只见他那双带着浓郁的偏执无论如何也化不出清明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扫落在地的照片上的人,自言自语道:“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你想都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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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竹
连载中昏黄的骤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