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国公把禁足令一下,满堂一片寂静,只听得见金鳞卫进入厅堂的脚步声,宗闻也没想到,父亲竟会在此时对自己发难。金鳞卫见状,左右上前架住宗闻,将他带了出去。
宗氏一族的金鳞卫是宋国公宗祯的亲兵,向来由家主所掌,由金鳞卫看守静思慎独,可见宋国公是动了真格,非要废掉世子不可。金鳞卫将宗闻送到静思慎独门口,示意他进去,然后大门被关上,落上了沉重的铁锁。
整个院子里静悄悄的,隐隐能听见院中活水流淌的声音,宗闻活动了一下手脚,脱去衣物,缓缓步入了长清池。微凉的湖水渐渐没过胸口,宗闻闷住一口气,便开始在池中凫水,他沿着岸边游了小半圈,满心思考着对策,宗闻一边拧着长发的水,一边上岸,却与他父亲差点撞了个满怀。
宗闻看了一眼宋国公,招呼都懒得打,躬身去捡地上自己的衣服,他伸手一拿,却从衣物里掉出一块铜符来。宗闻弯腰把它拾起,随手一抛,就把虎符丢进了长清池里。
宋国公见状脸色微变:“你站住。”宗闻停下脚步,只沉默着不说话。宋国公问道:“我不让你当世子,你心里还怨望上了?”
“我不顺父命,亦不能安军民之心,这是父亲给我的评语。”不顺父命,往严重了说就是不孝,可以说是一种很严厉的指责。时人重孝,做世子的必是忠孝之人,这句话出自宋国公之口,其中的分量可想而知。
“论礼法,世子之位当是父死子继,你大哥是我的世子,他的儿子也该是世子。当年,立你为世子是形势所迫,你大哥早逝,你的侄儿年幼,立他为世子不足以安定河西军的军心。而那时,你诛杀肃国公,声名正盛,由你做世子,是对其他藩镇的一种震慑,让他们不敢打河西府的主意。”
宗闻静静地听父亲说完,半晌才开口道:“父亲还记得吗?我去洛都为质前,你带我到军中历练,我发现齐家的府兵有兵变之兆。当夜,我亲赴帐中告诉父亲。父亲一开始不信我一小儿所言,见我坚持,这才派人去查看。然后,如我所言,齐家果然心生反意,被父亲发现后,齐家伏诛。这件事是河西军的机密,唯有几人知晓,先帝又是如何知道我聪慧机敏,阻止了这场河西军内战的呢?”
“父亲在当年,就已经在我和大哥里做出了选择,父亲令先帝知道了我察觉兵变之事,以此留下大哥,换了我去洛都做人质,你知道,一旦此时传到洛都,让先帝和端平君知晓,按他们的性格,就一定会选我。我是宗氏子孙,是你的儿子,无论如何都会以家族利益为上,以河西军为先。父亲如何抉择,我无话可说。若父亲觉得我是新世子日后的强敌,就把我一辈子都关着。”
宗闻手脚都沾了水,被微凉的夜风一吹,只觉愈加冰冷,他沉默着向自己的住处走去,进了内室,宗闻点亮烛火,找出了世子的礼服和金印,还有当年受封时的圣旨,他把这些东西归置在一处,然后放在了宋国公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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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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