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保也只是遵照魏王生母的命令行事,为难他一二,回去也好香老夫人交差。比如说宗闻,人前人后都那样威风凛凛,大王爱重他,他的部下爱戴他,能够见到他这种狼狈境况的人着实不多,而且他知道,宗闻一定会吃下这丸药,若是他再清高地熬个几天,那就与废人无异了。
宗闻牙关一松,四保却把那颗沾了泥土的药丸拿开,他将药丸重新收入怀中,注视宗闻的脸:“大将军近日清减了不少。您这张脸……当真是殊色冠绝,大王的后宅里,也难有人能媲美大将军的美貌。”
宗闻眼前发花,因为疼痛胸口起伏着难以平息,身上密布细汗,四保这时取出药丸,这才喂给他吃了,他看宗闻将那药含化了,喉结一动,便是将药汁咽了下去。
这解药有奇效,没过多久,身上的疼痛尽消,宗闻艰难地撑起身,在榻上坐直了身体,四保见状便对宗闻道:“奴婢这就告退……”
“你急着走做什么,你是大王生母跟前的红人。过来。”
四保应了声“岂敢”,才站到了宗闻旁边,如今天下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夺取天下,他的主子魏王是有一争之力的。在魏王封王之前,宗闻是曾经他的主子,穆氏是宗氏的家臣,那真是任何一个功成名就之人最恨的那种身份吧。
所以到了现在,四保敢仗着魏王的生母如此行事。
可这种想法在四保感觉到腹部的剧痛时,就已经彻底地破碎了。
“一个下贱的奴婢,都敢在我跟前作威作福?”刃身在腹中狠狠一拧,四保痛苦的脸孔又一次地扭曲,细微的血沫溅在宗闻苍白的脸上,“我还处置不了一个卑贱的下人?”
宗闻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样,按理说,本该下不来床,仍是硬撑着,用袖中藏着的短匕狠狠捅入四保的要害。他虽然声音不高,可给宗闻做护卫的亲兵都是耳聪目明的,一听宗闻发话,立刻就赶了进来。两名亲兵进来一看,竟然是那四保一肚子血地躺在地上。
刀现在还握在宗闻手里呢,二人就看着宗闻对着他们说:“这该死的奴婢,心怀不轨,意图行刺我,把他扔到乱葬岗去。”
宗闻这么吩咐了,亲兵们一人抬一只脚,也不管他是死是活,就把四保拖到军营外面去了,往来认得四保的,见他腹部流血地被拖出军营,无不震惊。一来,四保这回也算是奉魏王之命办差,谁知进了帅帐才一盏茶的功夫,宗闻就捅了他一刀,如今是生死未卜。这二来,谁不知道宗闻刚被削职,四保挨的这一下,倒有些被迁怒的味道在。
这是做了宗闻的出气筒哪。
不过,四保倒霉一事,众人心里还是觉得大快人心的。
在军中,被四保欺负过的人其实不少,大多数人顾忌他在魏王生母跟前的脸面,也就忍耐了被各种勒索。老牌的将领不必提,多半是魏王的姻亲故旧,四保是不敢去找的,有些根基不深、出身不显的小将刚靠军功晋升上来,四保当然不肯放过,敛财更是毫无顾忌,吃相难看。宗闻这般发作,众将心底里叫好,心想宗闻失去大将军权柄,找个人撒气也是应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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