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求学
树影憧憧，莫名让人害怕，此地悄无声息，似乎没有任何生灵的声音。赵边走在这样的地方，心中莫名发怵。
赵阡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原先走得离赵边很远，后面也不自觉地靠近了自己的姐姐。
然而，赵夫人，却泰然自若。
“母亲，这密林深处，还有什么东西么？”赵边忍不住问道。
赵夫人笑了笑，“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赵阡心里有很多离谱的想法，于是道：“母亲，这次的事情，全是姐姐的主意，和我可没有多大的关系。”
赵边差点翻了个白眼：“你也就这么点能耐了。”
赵阡顾不上赵边，他非常担忧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赵夫人却并不理会他。
又走了很久，终于来到了一处外凸的山洞。与周围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这处山洞光秃秃的一片，仿佛里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让周围的植物都敬而远之。
很干净，也很可怕。
赵夫人这个时候才开了口：“到了。”
赵边静静地打量着这个山洞，山洞被一扇石门堵住，有着非常浓重的人工痕迹。在这样的地方，究竟有着什么样的东西？母亲的用意又在哪里呢？想起那把长剑，赵边感到好奇。
赵夫人，从袖中放出了一把长长的钥匙。接着走到山洞最右边，按住一个平平无奇的地方，很快那个地方便升出一块四方的墙体。赵夫人将钥匙塞进去。轻轻一扭，石门便轰隆隆地打开了。
扑面而来一股非常神奇的味道。
赵边率先跟着赵夫人一起踏了进去，赵阡犹豫了一下，也跟上去。
洞中的景象更让赵边与赵阡吃惊。洞中的两处石壁上陈列着杂七杂八的物件，洞中摆放着一张长长的石桌，石桌上有许多瓶瓶罐罐的小物件。
赵夫人走到一个特殊的地方，拿出一个赵边与赵阡都从未见过的东西。那个东西由两个四方盒以及一根细长的圆管组成。两个四方盒之间还有一个扳手。
“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赵夫人拿住这个奇怪的东西，问向此刻一头雾水的两个孩子。
赵边和赵阡统一地摇头。
赵夫人道：“它叫火木仓。”
“火木仓？”
赵夫人点了头。
“真是个奇怪的名字。”赵阡道。
赵夫人笑了笑：“这本不是我的制作，这个小东西是我从别处得来的。制作它的人叫林木仓，不过这个东西非常神秘，因为它有着巨大的威力。只能将它藏在一个深谙不见日的地方。故而有了这个名字。”
“这究竟是什么？这么小的东西，有怎样巨大的威力？还要藏起来？”赵阡感到好奇，总觉得自己的母亲是在哄自己。
赵夫人对于赵阡的反应并不感到意外。甚至，她正期待着自己的儿子有这样不屑的反应。“你们跟我来。”
他们往山洞深处走去，里面竟然有一片巨大旷野。
一言不发，赵夫人突然举起火木仓，而后将火木仓指向一个地方，扳手扣动，随之便是一声巨响，砰地一声，不远处的石块被击碎。碎片飞向四周。
赵阡和赵边耳朵被震得发晕，目瞪口呆地看着破碎的石块，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刚刚发生了什么，他们似乎完全无法理解。
赵夫人看向自己的儿女：“想想刚刚我指向的地方不是一块死石，而是一个人，会发生什么呢？”
赵夫人用着最漫不经心的语调说出最令人心惊肉跳的话。
火木仓指向赵边，而后又指向赵阡。两个人都觉得后脊发凉。
“这是巫术么？”赵边忍不住问道，话一出口，她差点没咬到自己的舌头。
赵夫人摇了摇头：“之前让你们抄的东西只过了手，没过心么？”
赵边道：“这是化物？”
赵夫人有所安慰，对着赵阡，一阵摇头。赵阡连忙道：“我知道这个，原来是化物。”
赵边又道：“竟然如此神奇。这也太过可怕了，若是用在战场上，敌人还未至身前，便已经被它打败。”
赵阡反应过来也是啧啧称奇。
赵夫人道：“所以林木仓才将这个东西藏起来，不愿它被人发现。”
赵边看向自己的母亲，试探着道：“这样的器具如果重见天日，势必又是一番腥风血雨。”
“不知会有多少人死在它的响声之下。”赵夫人应了一声。
赵阡却道：“可是战争终究是要死人的。被剑或者被……火木仓。但如果每个人手中都有一把火木仓……母亲，它应该被纳入赵侯宫的兵器库。”
赵夫人瞪了一眼自己的儿子：“这个东西，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出现。这一方面是因为，我至今还没能让它的制作程序简单下来。另一方面，赵阡，心思不正之人拥有了它，是一场灾难你明白么？就像长剑，坏人手上的武器往往精良。”
赵阡明白赵夫人的意思，可是，就像长剑取代以前旧式的兵器一样，长剑究竟也要被取代，那为什么不先是火木仓呢？而无论以后如何，首先用上精良器具的人，总是率先得益。
赵边明白母亲的担忧，事实上，它对于火木仓纳入兵器库，并不感兴趣，她更加好奇的是，这样惊人的小东西，究竟是如何在这世间无中生有的。
“母亲，或许女儿能和你一起研究它的制作。”
赵夫人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再看了看自己的女儿，已然有了抉择，点了点头：“我并没有多少的时间，不过我们可以每三天来一次，你和我一起来。”
赵阡闻言道：“那我呢？母亲？”
“你？”赵夫人摇了摇头：“你不用来。”
“为什么？”
“因为你对它没有敬畏之心。”
*
就这样，赵边每三天就跟随李娴来到这个山洞。不知不觉中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赵边的表现可以说是突飞猛进。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她制造处了许许多多的小玩意。每一样都算得上稀奇古怪。
赵夫人对于赵边的表现非常满意，甚至可以说，赵边的表现大大出乎了赵夫人的意料。赵夫人知道赵边拥有天赋，但是没有想到天赋这么强。
赵边对于化物的热爱可以说有着排山倒海的气势。
赵边已经完全沉浸在化物的世界，她实在太喜欢那种“无中生有，经由我手”的感觉了。
不过，令赵边感到不满意的事是，关于火木仓的制作，她在这一个月里，一直没能进益。
赵夫人看出了赵边的着急，事实上她早料到了这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样快。终于在赵边这次的无奈叹息之后，她开了口：“ 孩子，没有必要如此灰心丧气，看看你做的这些东西，你的天赋无人能比，至少你的娘亲我是比不上的。”
这话安慰不了赵边，她现在的眼里只有火木仓，而她在这个上面毫无进展。
赵夫人见状继续劝诫道：“一个人到达了一种境界就会遇到瓶颈，战胜它，你会更上一层楼。只不过在瓶颈期，你需要换一个环境，接触到新的东西。”
“母亲的意思是？”赵边抬头静静地望着李娴。
“你需要看更多的书，这卷书，已经无法给你更多助益了。”李娴指着那卷书道：“但我这里没有更多了。”
“母亲知道哪里有更多的书么？”赵边问道。
李娴道：“我确实知道一个地方。”赵夫人的眼神莫测起来：“不过你恐怕不愿意去。”
赵边道：“母亲恐怕低估了我对火木仓的决心。”
李娴盯着赵边：“在丰京……华王宫附近，居住着一位隐士，他那里有很多这样的书，他本人也是研究化物的好手。”
“华王宫附近的隐士？”
“大隐隐于市，他可是真正的高人。只不过性情古怪，但我想你能赢得他的喜爱与信任。”
赵边皱了眉。
“怎么？不愿意去丰京了？”
赵边的脑海里不知怎的，闪过了一张美丽动人的面庞。她转过身子，心中一悸。
“你并不是去王宫。”李娴道：“也并不是以赵氏家族长女的身份前去。你只是一位普通的求学者，对化物抱有兴趣的求学者。如果真有什么特别，那大概就是你的天赋和你的热情。”
赵边看向自己的母亲，总觉得自己一闪而过的想法，似乎被自己的母亲抓住了，她心跳有些乱。
“看来你对火木仓的热情也不过如此。”李娴摇了摇头。
赵边感到疑惑：“母亲，您似乎在激我去，为什么？”
李娴闻言愣了以下，但转而撇过了头，神思悠远，沉默良久，她才慢慢地开口道：“你有这样的天赋，失去未免可惜。也算是了却我自己的一桩心愿。就当是我无法完成的，希望自己的孩子可以代我完成。”
赵边望着母亲深沉的背影，一时之间，喉咙竟然有些发涩。深吸了一口气，赵边道：“我愿意去，为了火木仓。”
李娴转过了身，脸上的表情却很沉重：“我更希望这是你自己的想法，而不是我强加给你的。”
赵边道：“母亲您只是引导了我进入了化物的世界。是我自己愿意深入地去了解。我还要感谢母亲给了我方向。”
李娴道：“准备一下，明天就出发吧。”
赵边愣了一下：“这么快么？”
“早晚都要去的，何妨早一点呢？”李娴道。
赵边犹豫地点了点头。
只不过……
丰京……
她只是去求学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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