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我穿成了一个叛徒
魏余余捂着额头,好不容易睁开眼。
他今年二十八,正值社会主义大好青年一枚。
某天晚上加班后,他搭乘的公交车追尾,别人都没事儿,就他“duang”一声,脑袋撞到了扶手。等他再睁开眼,事情就变了一个天翻地覆。
此时,魏余余的内心就是崩溃的,两腿还不争气的颤抖了一下,毕竟任谁被一把黑洞洞的qiang抵着脑袋,此刻也淡定不了。
何况他全身还很疼,一只手呈不自然的弯曲状,不用想,肯定是真断了。
作为从出生起就奉公守法,既不敢偷鸡,也不敢摸狗,顶多就是小时候揪过前桌女生的辫子,或者朝马路中间丢过石头,魏余余觉得自己还没尿裤子,已经用尽了毕生最大的勇气。
所以虽然没弄清楚状况,但眼前这一切还是让魏余余明智地没再挣扎反抗。
按着他的打-手,仿佛没看见魏余余老实的模样,毫不客气把他拉扯起来。然后一路把他押到了一座大宅前。
这大宅十分气派,气势恢宏,绿树成荫。前庭中心石山喷泉旁立着成片的竹林,正咕咕流水。
不过踉跄着被拖着朝前走的魏余余根本没时间多看,就被提进了大堂。
堂子里铺着猩红的地毯,站了两排黑衣人,没有一点声音,一个气势逼人的男人坐在最上首的檀木椅上。
而魏余余,则像条死鱼一般,被丢在正中间。
他本就失血头晕,这一摔差点眼前发黑直接歇菜。然而还没回过神,一只粗暴的手却抓住了他的头发,被迫扬起了头。
上首男人的脸一下印入魏余余眼中。
那是一张极富有男人味的脸,五官英挺,薄唇如削,黑沉的眼神不带一丝情感。奇异的是,他有着一头如水长发,垂落到腰间,却丝毫不见媚气。腰间还扣着一枚玉石腰带,右手手指上戴着一枚古朴的玉扳指。
魏余余只勉强对视一眼,就被那凌厉的眼神吓得后背一凉。
负责押魏余余过来的打-手咬牙,“闵爷,我们查清楚了,就是这小子。”
被称为闵爷的男人抬眼,低冷的声音沉沉响起,“是他?”
手下恨恨道,“没错,这小子吃里扒外,拿着您给下面人的好处,其实是您二叔的人。这几年不知道卖了咱们多少消息出去。”
如果魏余余还弄不清状况,就白活了二十多年,这架势,怎么瞧怎么像帮派寻仇记啊。可他是无辜的啊,他前后才刚来五分钟呢。
不等魏余余叫屈,另一个手下又补了一句,“他还偷偷在你用的东西里下-毒。”
麻蛋,你不补这句会死啊。他本就背了一个疑似反水的罪名,可以死一百次,这下被神补刀后,可以死一千次了。
兄弟,虽然都是死,但是一百次和一千次从量刑上也是不一样的好不?听说过千刀万剐吗,都是以千字起步计算的!
魏余余觉得自己很有必要伸个冤,便叫道:“口说无凭。你们没有证据!”
他刚一说完,所有人齐刷刷转过脸来,那目光,恨不得将魏余余大卸八块。
先前那个打手咬牙切齿,“你还有脸要证据?你自己做过什么,你心里不清楚?!光凭下-毒这一点,就该把你直接处理掉。”
魏余余闻言,沉默了一下,举手问:“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他这话是冲着一直沉默的男人说的。
坐在上首的男人开口,声音冷如冰,毫无一丝温度,“你说。”
“你看见我下-毒了?”
男人冷淡看了头号打手一眼。
打手想了想,摇头道,“没有。”
“你搜到我下-毒的东西了?”
魏余余继续冲男人问。
打手脸色有点发白,不过还是回答,“没有。但是……”
魏余余冷笑,呛声道,“你一没看见,二没搜到,红口白牙就给我扣顶大帽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就是你说了算呢。”
他这话是故意的,管它真相是什么,先倒打一把再说。
头号打-手气得跳脚,大叫道,“谁不知道,你做事儿都用意念下咒,让杯子里有毒,那玩意儿能抓到把柄吗?!”
现场一片安静。
魏余余愣了半晌,才嘎嘎大笑,“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意念下咒是个什么鬼,他甚至还冲两个打手说,“兄弟,你们污蔑人也有点基本的常识好不?意念下咒,你头被门板挤了吗,哎哟,笑死个人了。”
就算你们是道-上的,但是社会主义基本核心价值观,世界观,道德观也不能说丢就丢好不。
然而魏余余发现,他这话一出,整个堂子里一时安静如鸡。两排黑衣人都齐刷刷转过头,一动不动盯着他,他们面无表情,没有任何人脸上有一点惊异,仿佛突然发疯的是魏余余。
而叫闵爷的男人也转过脸来,黑沉沉的眼神落到了他的脸上。
魏余余笑声戛然一止,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他看见,上首的男人缓缓站了起来,他身量极高,穿着一身玄色银纹长衫。他不紧不慢走了下来,每走一步,腰间的玉扣凌凌一响,整个大堂的气氛就更冷一层。
在极度危险的安静中,魏余余只觉得一根如玉般冰凉的手指抚上他的颈部。
那手指力气非常大,就像任何东西在他指下都轻易折断。
而那手指正在慢慢缩紧。
魏余余呼吸不畅,脑袋发晕,就差双脚乱蹬。
电光火石间,他居然明白了自己存在的意义,特么的,他该不会在这个帮派里是靠着“意念”吃饭的吧!
“意念”吃饭?
“意念”怎么能当饭吃?
但是,他管不了那么多了!——
于是魏余余拼命喊道,“不,我刚才开玩笑。我会意念下咒,我真的会意念下咒。”
这个时候,魏余余觉得自己的模样一定蠢透了。而且他居然还有力气想,哦,他这算不算是被命运捏住了喉舌!
还好男人听见他的嘶喊后收回了手,任他啪一声再次趴在了地上。男人还擦了擦手巾,淡淡吩咐道,“带下去,关起来”。
于是魏余余就被拖了下去。
魏余余被人押回房间后,整个人都是苦逼的。
没办法,作为三观极其端正的社青,他上班也会偷偷摸一把鱼,能接受自己拿扶手把自己撞死穿越了,但也一时间很难接受自己还得是个奇怪的“神棍”,甚至他刚才还被迫承认了这个所谓的设定。
这听起来太像这具身体原本的家伙忽悠人的,也不知道怎么就没被戳破。
或许扯-叽霸-淡也是一种本事了。
而魏余余现在,就要靠这叽霸的淡过活了。他觉得那位闵爷没叫人一刀捅了他,以及一把掐死他,也是因为他的淡。
想到这里,魏余余深深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说来,他还没瞅瞅这位仁兄长什么样,怎么年纪轻轻,脑子就这样多坑呢。
没坑着他自己,也坑了他这个后来人。
这房间倒是挺宽敞,东西不多,就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朝东面开了一扇窗,魏余余往下瞥了一眼,四层楼高,摔下去会玩完,再说还安装着二指粗的铁栏,他一个成年人也挤不出去。窗对门是洗漱间,马桶,冷热水一应俱全,倒是挺干净。
洗漱间里有一面镜子,魏余余一瞧,马上否定了脑子有坑的想法。
因为这镜子中一张清秀的脸,鼻梁高挺,唇红齿白,连眼下的那颗痣都那么熟悉,笑起来像清风明月,分明就是他自己啊。
如果硬要说哪里不一样,就是镜子里的人比他起码年轻了八,九岁。
这勉强也算身穿了吧。魏余余想,心疼的摸了摸绷带,就算曾经的这个自己脑子有坑,那也是为了生存!
正胡思乱想着,门口哐当一开,有人大步走进来,丢下一套衣服,冷着脸硬邦邦道,“你自己换上。”
这人身形利落,模样周正,眉目带着点傲气,说话喜欢斜眼瞅人。他穿了一件白衬衫,大概1米79,跟魏余余差不多身量。
魏余余能注意到他,是因为早上他被拖去大宅的时候,这青年就站在叫闵爷的男人身前,看起来像闵爷的左右手,或者是弟子,他听见别人叫他方西南。
他赶紧“哎”了一声,方西南转过身来,瞅了他一眼,不耐烦道,“你又想做什么?”
魏余余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兄弟,你看我这伤残人士,行动不便,能不能麻烦你帮我脱一下衣服。”
来这里大半天,不是被人拖,就是逼着跪。他刚才就想洗个澡,去去晦气也好。
他自觉说得合情合理,还配合着抬了一下胳膊,示意他动弹不方便。谁知道方西南却脸色大变,骂了一句,“魏余,我真没见过你这样不要脸的人。”
说完,还把另一只手里的饭碗咚一声撂下,然后生气地走了。
门口两个守门的听见动静,一脸鄙-视地看过来,见魏余余还无耻的举着手臂,马上翻了个白眼,砰地关上了门。
魏余余一脸茫然,只能坐回到桌子旁,先填饱肚子。
这里的人太不友善了,而且还有点毛病。他一个男人,方西南也是一个男人,还有门口两尊门神,性别都是男。换个衣服怎么了,跟被调-戏了似的。
饭菜倒是很香,两荤一素一汤。魏余余吃饱喝足,把收拾好的碗筷放在地上,从里面敲了敲门,守门的就打开门直接把碗筷端走了,从头到尾没跟魏余余说一句话。当然,他们没忘记再次把门关上。
魏余余放弃了沟通,又回到床边,决定自己动手始解身上的衣服。这衣服扣子非常多,还是设计复杂的盘扣,他抖着不太利索的左手,出了一身汗,才解开了三颗。
他累得气喘吁吁,突然想起下午那一幕。那确认的眼神,整齐如一的神情……
魏余余深吸一口气,慢慢念道:“意—念—解—衣~”
一个小时后,魏余余仰躺在了床上,忍不住想拿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脸。他刚才花了四十分钟脱衣服,二十分钟泡澡。这洗澡速度比脱衣服的速度还快,衣服自然都是他一手一脚解开的。
他一定是脑子进水了,被一群人唬得一愣一愣的,才会觉得这世界上,真有“意念”这样玄幻的好玩意!
又挖了个坑,么么哒~~!!
霸总依旧是霸总,童叟无欺大霸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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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01我穿成了一个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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