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
哪想小孩儿没遭什么,旁边的石浮洋倒是先叫了一声。搞得一瞬间元木在担心是不是自己乌鸦嘴,忙转过头看,发现没什么事才长出口气。不过石浮洋放着好好的书包不背,两手抱着,像年画里捧大鱼的娃娃。
他不明所以,便问道:“怎么了吗?”
书包带的尾巴被石浮洋拎着甩了甩,显然它刚获得自由。原来是一条带子下端的接口处和书包断开了,也许是固定的针线一开始就不太结实。
“没事,我给你修,”元木扭脸看自己家的方向,说,“正好也把自行车放回去。”六月的天儿热起来了,元木蹬车过来出了一身汗,站在这儿说话的工夫冷下来,风一吹,衣服和汗就全贴在了身上,所以眼下他并不想在外面干站着。
石浮洋也没多犹豫,应了一声就抬脚跟着走。元木还故意逗他:“不把罐头放到你舅舅家门口了?”玩笑的下场就是被腾不开手的石浮洋用肩膀撞了一下,他踉跄两步又不服气地撞回去。
元雅在屋里叽里呱啦地自言自语,一会儿是海豚和猴子比赛上树,一会儿是虹猫自废武功蓝兔阻拦。结果溜达进堂屋正说到兴头上,就听门吱呀一声开了。她急忙转身,一靠脚,滑稽地站成立正的样子。门口自然有人,和她相互看。不过和她哥大眼瞪小眼就算了,毕竟从小出糗次数太多,元雅不在乎,但她明显瞧见后面还有个人。刚才大声嚎的余音似乎还在屋里打转,小丫头立马闭上了嘴,期盼别人能误会那些动静是从隔壁传来的。
“在这杵着干什么呢?来看看认不认识了,你总问来问去的石头哥哥。”元木把鞋摆到鞋架上,招呼元雅过去。
小孩子总有点叶公好龙,元雅听明白来人是谁后,仰头看了看陌生的石浮洋,顶着一张番茄色的脸一溜烟就跑回了屋。蹲了一会儿又按捺不住,最后站在北屋扒着门框边看。
“石浮洋,”元木叫了他一声,“你先去沙发上坐会儿,我找找针线。”元木说着指了指橙色的折叠沙发。本来想端个果盘过去,但望了一眼灰溜溜的果脯瓜子,还是免了这套动作。
针线盒放在北屋,元木就从他妹旁边路过,直奔主题。不过前脚走过,后脚元雅就黏上他了,扯着衣服跟在后面。他扫视一圈发现了放在书架上的针线盒,抬胳膊要取,元雅就充当秤砣。
“是你拿到这儿的吗?”元木抓着盒子盘问某“秤砣”。元雅不吭声,把脑袋一低,两只脚踩到一只拖鞋上。“盒子能玩,里面的针不能。记不记得哥跟你讲的,有个老奶奶膝盖扎进去一根针,顺着血管戳到心脏上了?你不害怕?”元木捏捏她的脖子教育,一边想着还是得换个容器放针线。
好在是用一个铁饼干盒装的,元雅手劲不够,第一次就没打开,后来也只有摸摸外壳的份儿。盒子还是从二姨家里抱回来的,当时元雅摸着盒盖爱不释手,手指在接缝处扣来扣去。一向小气的二姨难得大方,说是她开出租的老公的同事送的。外国巧克力,挺贵,一拿起来果然沉甸甸。搞得桂花忐忑地拿回家里,打开盖子一看,发现外国糖拢共剩下五块,剩下全是西瓜瓜子、果脯和市场上买的散装饼干。但总归盒子拿回来了,里面东西清空之后桂花觉得扔了怪可惜,索性放了针线。
“你是在这边呆着,还是跟我上那屋去?”元木举着盒子问他妹。于是叶公好龙的选手又来了兴致,紧跟元木趿拉着拖鞋蹭到南屋。
石浮洋有点拘谨地坐在沙发上,抱着断了肩带的背包。兄妹俩走回来前他刚把黄桃罐头摆到旁边的书桌上,瞧见元雅,又从书包夹层摸出几块糖递过去。
元雅两眼放光的,但又不好意思拿,被她哥推了一把才接过来。她哥也拆了一块吃,接着和石浮洋一块研究针线盒。元雅听着他介绍了一遍盒子是怎么因为自己从二姨家拿回来的,虽然她根本不记得有这回事。“后来才知道是老毛子的紫皮糖,上面这个词是法语,翻译成俄语大概意思就是嘎嘣脆。”元雅瞟见她哥笑呵呵的。
她和这两人年龄差得太远,自知插不上话,又忍不住想凑热闹,就拽着元木的衣服转圈。衣服弹性不错,她扯着转到左边,往后一倒,被衣服拉了回来,再到右边一甩,又给自己拽到原位。但来来回回扑腾得太厉害了,一不留神手上就没抓住,猛地脸朝下冲着地板摔下去。
“哎!”元木立马出手捞,但还拿着针线盒,手忙脚乱地才算架住了元雅,他的胳膊又被衣服上的装饰片划到了,好在元雅没什么大碍。元木把这个惹事精妹妹扒拉到一边,搓了搓小臂就坐下准备缝书包带。
“你别动!”石浮洋一把拨开他的手,指道,“出血了。”元木低头一瞧,果然小臂上被划了长长一条,正在朝外渗血。
见这情况旁边的元雅立马不敢动了,跟木头人儿似的,扣着手指坐在床边。元木倒是没生气,摆了摆手说:“小磕碰,没事。”又戳了戳元雅,逗她说穿这件衣服是不是要埋伏亲哥。后半句还没讲完,就见石浮洋不笑了。“有事,”石浮洋反驳他刚才的话,说着把书包扔到一边,从元木手里夺走针线盒,“你家碘伏在哪儿?我给你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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