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时书架上除了收藏的古董就是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三百来万的紫檀木架,有足足两排的珍藏版变形金刚,有几个甚至都很老旧了,不仅掉漆,机关枢纽处还有点卡顿,一个接着一个,都是在幼时陪伴戚时度过无数个日夜的朋友,除此之外,最顶端整排的英文书籍,无一例外是买来装饰的。
何湛程在隔壁有自己的书房,今年他准备攻读博士,屋里书桌、咖啡桌、沙发上的书籍材料堆得满满当当,学习的时候,专心致志坐在桌前看资料写论文,想玩儿的时候,就喜欢跑到戚时这边折腾。
戚时的书房,说白了就是居家办公室与吸烟室的结合体,只要一推门进来,他就会不自觉燃上一支烟,但何湛程不时会闯进来玩儿,他干脆就把烟给戒了。
并在何湛程的怂恿下,过上了整日提着洒水壶种花养草的、安逸悠闲的中年人生活。
虽然戚时也在事业上升黄金期,名下数家公司也经营得蒸蒸日上,但他素来只为挣脱哥哥庇护,好胜心没那么强,更没何湛程这么拼命。
三年五载,戚时间歇性奋进,高兴了就没日没夜地工作,一周出五趟差也乐在其中;要是烦了,就赖在家里喝茶遛狗晒太阳,侍弄花草或者研究厨艺,买买菜,炒炒股,中午给他家程儿**心便当,晚上开车接人下班约会,日子怎么开心怎么来。
两个人凑在一起过日子,总要有一个人多费心些操持家事。
何湛程觉得这样就很好了。
他上哪儿去找这种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人帅腿长有钱有颜器大活好、无条件宠他惯着他、身价几千亿的一米九贤内助?
戚时策划的每一场盛大恢弘的求婚仪式他都经历过,每一次,在惊喜突然降临的瞬间,他闭眼沉浸在心爱之人为他精心策划的浪漫场景里,他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六年了,他一共体验了六次完全不重样的花式求婚排练,如果戚时接下来打算继续这么搞,也蛮好的。
有本事,他亲爱的二哥就给他求一辈子不会递出戒指的婚。
“程儿,把你脚边那包土、还有铲子递给我。”
“哦,好,给!”
“晒么?晒就回屋凉快会儿。”
“不晒不晒,你快弄!诶,等下,这个是肥料土吗?”
“嗯,这我上次买的,里面掺了点羊粪。”
“羊粪?”
“嗯,就是羊屎的意思。”
“……我知道。”
上午阳光正好,八月份的天,露台上铺着防尘黑色塑料油布,几株小俏的三色堇和茉莉躺倒在一边,戚时额头冒着汗,蹲在地上,双手戴着醒目的蓝色园艺手套,浑身散着潮湿泥土和化肥味儿,埋头给去年栽种爆盆的菊花换个大点儿的紫砂盆,再将程儿昨晚下班后特地从花市买回来的新花栽进去。
何湛程蹲在戚时旁边,头顶藤编遮阳草帽,全身清新薄荷绿的运动防晒衣,白色鞋边踩在掺杂着腐烂根叶的土坷垃上,他手上戴着戚时同款防护手套,双肘横搭在膝盖上,腰间还比戚时多系了一条日式布艺帆布围裙。
整个种花流程,戚时负责掘土、剪根叶、垫盆填新土、上盆、固定、施肥和浇水,何湛程负责在一旁看。
偶尔帮戚时搭把手,顺便向人讨教点儿养花常识,等戚大园艺师热心给他讲解完,何湛程就会眨着24K金光闪烁的星星眼,朝对方释放出“哇塞!二哥你懂好多哦!”的崇拜目光,然后笑眯眯地听着愈发得意起来的戚某人罗唣不休,何湛程就觉得他二哥傻乎乎的真是可爱啊!
何湛程只喜欢看花、赏花,闲情雅致上来,偶尔提着水壶浇个花,但种花刨土这种糙活儿,他干不来,也不想干。
他喜欢让戚时干。
他也很喜欢欣赏戚时系着围裙在厨房里颠锅炒菜的样子。
一米九的高挑身形,宽厚大手稳稳地握着锅柄,娴熟的炒菜手法,一脸气定神闲地添油加醋放盐调味,万分英俊迷人的家庭煮夫。
察觉他在一旁看,戚时嘴角总勾着一抹笑,也不说话,就这么专注忙碌着,很是抚慰人心。
何湛程一眨不眨地盯着身旁人,递过土壤包和铲子,说:“二哥,你真帅。”
戚时笑着应了声,伸手接过东西,把三色堇栽进盆里,垫着土。
何湛程挪着小碎步靠过来,探头凑近问:“二哥,你为什么这么帅呀?”
戚时专注施肥,随口应道:“儿子随妈,我妈生得好。”
何湛程摘掉草帽,双手戴在戚时头上,笑嘻嘻道:“谢谢二哥妈妈,喜欢二哥,帽子给二哥戴!”
戚时抬手扶了下帽檐,心情颇为愉悦:“嗯,哥也喜欢崽儿。”
何湛程闲不下来,两手食指点穴似的,在对方身上一顿戳戳点点:“二哥,中午想吃番茄牛肉面。”
戚时笑眼舒展着,低头浇着花,应道:“行啊,再炒个青豆虾仁,拌个菠菜粉丝和西蓝花,昨晚上我做了一盆捞汁海鲜,今天应该泡入味儿了,待会儿你尝尝。”
何湛程俯身过来亲他脸:“谢谢二哥!”
戚时翘起嘴角:“是我该谢谢你。”
何湛程一挑眉:“谢我什么?”
戚时放下洒水壶,笑着倾身过去,在他脸庞蜻蜓点水般一吻。
“湛程,谢谢你陪在我身边,不然我该有多寂寞。”
**
中午收拾完盆栽,戚时摘掉手套,扯几支紫藤花的藤条认真做好修剪,摘了一堆洋桔梗睡莲虞美人向日葵蓝星花做装饰,给何湛程编了顶繁花锦簇的花环。
这是每年春夏季花开最盛时节的保留节目。
戚时没他家少爷那种捡拾落花做标本的闲情雅致,唯一的拿手本事,就是会鼓捣点儿花哨玩意儿,以博美人一笑。
他的程儿二十岁出头的时候,长相偏可爱多些,不过戚时也明白,这是他独有的视角滤镜,毕竟某少爷从一开始追他,就特喜欢在他面前卖乖,十句话有八句是惺惺作态的夹子音,偶尔冲他撒娇发声嗲,一脸坏坏地勾引着他,迷得他七荤八素找不着北,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近年程儿长大了,眉骨棱角愈发锋利,褪去一些不可理喻的疯狂,变得端庄自持起来。戚时仿佛也随着程儿一起成长,努力学着成为一个成熟理智的丈夫,学着如何收放自如地去爱一个人。
他的美人儿戴着花环,乌黑头发,白皙脸庞,星星笑眼弯着,一手举在半空,掌心握着一条飘扬绚丽的丝带;另一手紧牵着他的手,嘴里念念有词地喊着他“二哥,你看云!”、“二哥,这个花好香啊”、“二哥,你信不信,我可以用鞋尖儿踩在栏杆上转圈”、“二哥”、“二哥”……程儿像一只斑斓飞舞的彩色蝴蝶,开心地在露台上跑来跳去,不时发出咯咯的笑声,漂亮得不可方物,他在一旁瞧着,完全挪不开眼。
“二哥!”
程儿和他紧牵着手,一步接着一步踩在露台边沿玩儿,扭头喊他一声。
戚时仰起脸,逆光眯着眼,眸底尽是笑意。
何湛程蹲下身,作势要跳下来,说:“你接住我。”
戚时点点头:“行。”
何湛程又一顿,问:“你……接得住吧?”
戚时眉梢一挑:“小瞧我?”
何湛程笑:“那我跳了?”
戚时张开双臂,笑道:“你尽管跳,你哥胳膊要是抖一下,算我输。”
“切,谁要你输!”
说完,何湛程抬手扶了扶头上花环,屈膝一蹦,大喊一声“我飞!”,直直地朝人怀里跳下来。
戚时被人一句“我飞”逗得差点笑岔气,见人跳下,双臂猛地肌肉暴涨,两手一托,左手搂腰,右手托膝,将人稳稳接住。
何湛程双手搂着戚时脖子,开始一个劲儿冲人傻笑:“嘿嘿嘿……”
戚时诧异挑眉:“你笑什么?”
何湛程:“嘿嘿嘿……”
戚时无语:“问你呢,笑什么?”
何湛程:“嘿嘿嘿……”
戚时呵呵:“不说我就把你扔下去。”
何湛程笑得脸上发红,罕见地有点儿不好意思:“刚才,我,屁股,被打了。”
戚时忙问:“被打了?谁打你?”
何湛程:“戚小二。”
戚时:“…………”
何湛程忍不住使坏,叫他一声:“二哥?”
戚时被搞得也有点儿不好意思,将人放下来,手指摸了摸鼻尖:“嗯。”
何湛程超大声喊:“二哥,好大一条毛毛虫啊!”
戚时气笑了,猛地一把抓过人手,摁到下面。
他双眼直勾勾盯着对方,说:“那你替我抓。”
何湛程吓得连忙躲开,讨好地笑着:“晚上,晚上吧!我现在饿了,二哥你快去做饭吧!”
戚时冷哼一声,手指隔空点了点他,转身回屋去厨房做饭。
这是他们约定俗成的规矩:
且不论这次的小玩笑,哪怕平时吵架,比如戚时跑去公司偷偷抽烟、何湛程又背着戚时和生意伙伴们应酬喝酒、戚时和公司里的美女艺人多说了几句话、俩人去公园野炊时,何湛程想穿时尚潮流的、但却会惹得戚时火冒三丈的、会漏腰窝的低腰牛仔裤……不管什么问题,只要何湛程一说饿,俩人之间就必须休战,戚时去做饭,何湛程负责摆碗筷。
天塌了,也得吃完饭再说。
不过绝大多数情况下,他们吃饭中途就会和好了。
因为何湛程会装作食不下咽的样子,戳着筷子大半天,只吃下几粒米,戚时就会坐在对面臭着脸瞪他。
何湛程被盯烦了,就会冲对方叫嚣一句:“你看我干嘛!”
戚时就会条件反射喊回去:“废话,你好看!”
何湛程就说:“那也不让你看!”
戚时:“我就看!”
何湛程扯起桌布捂住脸,继续喊:“就不给你看!”
戚时一句“那桌布昨天滴过油,还没来得及洗”,一秒就能把人骗破防,然后下一秒就会被何湛程追着打。
偌大别墅,俩人一追一赶,迈着大长腿赛跑似的,等爬楼梯累了,才气喘吁吁地坐回桌前休息,该夹菜就夹菜,该吃肉就吃肉,席间交谈一两句正事,各自狂干两大碗米饭,然后夜晚降临,彼此搂着睡一觉,诸多繁琐事抛在脑后,次日醒来,又是美满幸福的一天。
***
旅行出发前,戚时照旧把狗送去他哥那儿照顾。
理由十分充分:除戚时和何湛程之外,戚铭是果汁儿唯三亲近的人,戚时不想再把果果丢到宠物医院里寄宿了,果汁儿很讨厌消毒水的味道,一嗅到陌生气味就会暴躁狂吠,他不想再让闺女觉得自己是一个无情无义的爸爸。
对此戚铭的评价是:戚时是一个无情无义的弟弟。
自打瞿岳搬离后,戚铭对做菜清扫养花种草这些家务事提不起任何兴致,体检的次数少了,健身的次数也少了,堂堂集团董事长,一年到头深居简出,身材消瘦形容憔悴,饭也是想起来了才会吃,甚至连早上喝的咖啡都冲速溶的。
戚时和何湛程每年出国旅行,每次都会把狗扔给他照看,戚铭数次抗议无果,无奈接受了“果果大伯”的身份,并在那对儿夫夫旅行期间,每天戴上手套和口罩,固定时间点儿去公园帮人遛狗,隔三差五还专门跑一趟商场,给小侄女买狗粮。
戚时一开始还有点不放心,他哥都四十了,万一哪天真因为狗毛过敏感染上呼吸道疾病,往后落下了病根,等老了可有罪受的。
何湛程则更偏向积极的一面,说戚铭如果肯花功夫做好防护,过敏都是小痛小痒,他们把果果送过去,是给戚老大那个失恋的孤家寡人充当抚慰犬,让他专注于生活。
俗话说,久病成医。
戚时生病最严重的那几年,何湛程为他四处奔波找医生咨询,业余时间几乎把精神疾病相关案例和文章通读了一个遍,无论是实践经验还是理论知识,何湛程都具备十分过硬的专业素养,应付戚铭这种情况,绰绰有余。
戚时不确定他哥是不是和瞿岳分手了,他哥从出道以来,一向对这种事忌讳得很。
或许,他哥担心真说出分手了,他会去找瞿岳的麻烦。
戚时觉得他哥太小看他了,今时不同往日,他可没功夫去纠缠一个二三线的小明星,他家湛程是会吃醋的。
去年他哥一个人去旅行,途中出了场车祸,因小腿胫骨骨折住院,瞿岳拎着花束和水果来探望过几次,戚时在旁边瞅了半天,见那俩人相谈甚欢,看着也没啥问题。
何湛程过来看他哥的时候,待了没几分钟就把他拉出去了,说气氛不对劲,让他不要在病房里瞎晃悠。
戚时没看出哪里不对劲,但何湛程不知道啥时候和他哥站到了一条线,没跟他解释太多,而同样的,他哥在遇到问题时,私下也更愿意和何湛程商量。
戚时乐见其成,反而落得清闲。
这次旅行全权由茉莉负责安排,但今年八月底戚时和茉莉出差去了,因此去往坎昆的私人飞机航线没有及时申请下来,这次俩人就买的头等舱票。
“今年确实匆忙了,不过我们好几年没一起坐过普通机舱了,这次体验一把也还不错。”
坐上飞机后,戚时一边絮叨着,一边从随身背包里掏出个智能保温杯。
拧开瓶盖,一杯浓郁醇香的热可可。
他笑着递给身旁人,说:“行了,喝点甜的,开心一下?”
何湛程不情愿地接过保温杯,鼻音轻哼一声。
他一年到头忙碌得分不清昼夜,好容易休个假和心爱的人出来玩儿,谁料连个谈情说爱享受二人世界的私人空间都没有,真有够败兴的。
何湛程偏过头,喝了两口热可可,目光审视般打量着戚时的脸——
每年三伏盛夏,戚时总要出一趟远差,不说去哪儿,反正时间基本为一周左右,不算长,但每次回来后,这人都像是迅速老了好几岁,皮肤粗糙像被紫外线强扫过一遍,红润脸庞细看竟有些发青,眼尾细纹增加,眼袋深重,一回到家,蒙上被子倒头就睡,呼噜打得震天响,一睡就是好几天,连吃饭都没胃口,搞得好像是服苦役去了。
尤其醒来以后,戚时开始疯狂敷面膜涂面霜精华补水护肤,甚至为防止眼尾长出太深的褶子,他给自己立下规矩:必须坚持一个月都不能笑!
何湛程觉得很好玩儿,所以经常故意使坏逗他,每当戚时被他逗得忍不住想笑了,就赶紧伸出两根手指,死死地摁住笑弯下去的眼尾,然后像头气急败坏的大狼狗,磨着牙汪汪叫着扑过来啃他一顿。
何湛程伸手揪揪对方耳朵,好奇问:“你上周到底干什么去了?”
戚时凝眉仔细检查着背包拉链,头也不抬道:“不是跟你报备过了吗,出差啊,你不信我,你还不信茉莉啊?”
何湛程双手捧着保温杯,认真思量片刻,点点头:“好吧。”
戚时突然就有点不爽,扭脸瞪他:“话虽这么说,但我和她比起来,你好歹也该更信我吧!”
何湛程笑起来:“那我问你,你又不说。”
说完,仰头将热可可一饮而尽。
何湛程手指轻飘飘地拧着瓶盖,低头自言自语似的,轻声说:“反正,你只要不会背着我找别的女人结婚生孩子就行。”
这话气得戚时险些一口气没背过去。
他甩手把书包往二人中间一摔,强忍着怒气,沉声呵斥道:“你再说一遍?你屁股又痒了是么?你再说一遍这种混账话,你信不信我马上把心剜出来给你看?且不提这些年的情分,你觉得我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吗?还是你敢这么看轻你自己?你认为连我这样的人的一颗心都不能完全属于你吗?”
“何湛程,七年的情分,你居然能开得出这种玩笑?还是你心里本来就这么想的?!”说到最后,戚时眼眶泛红,冲人咬牙切齿道:“你把我当什么?把你自己当什么?!”
何湛程埋着头一声不吭,手指一个劲儿地抠着座椅,他也意识到自己这话说重了,心里不免有些后悔,但又说不出道歉的话。
听人接连不断地训斥,他委屈地撇撇嘴,眼眶涨得发酸。
戚时见他睫毛浸湿,一副强忍着不哭的样子,瞬间心软得一塌糊涂。
连忙倾身过来抱他,手掌安抚般拍拍他脊背,轻声哄道:
“崽儿,我们以后不说这种话了,好吗?”
“崽儿,你没有的东西,我能给别人?再说了,二哥就你一个乖崽儿,哪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别人?”
“二哥还要谢谢你呢,”戚时吻了下他的额头,说,“我们程儿这么年轻,这么帅,大好的青春年华,不跑去外面的花花世界里玩儿,心甘情愿地陪在我这个老家伙身边,一待就是七年,哪怕是今早上醒来,我还觉得这是一场梦呢。”
“程儿,如果我们之间一定要讲抱歉,总是二哥对不起你。”
何湛程闷头蹭在戚时肩窝哽咽一声,终于忍不住掉下眼泪。
然后吸吸鼻子,也不说话,扭着身子挣脱戚时怀抱,一边抬袖抹眼泪,一边拔腿就往过道跑。
周遭旅客闻声纷纷扭头,戚时不禁随之起身,呼唤道:“程儿……”
“你别说话!”
“我先去趟卫生间。”
戚时“哦”一声,听话止住步子。
“还有——”
戚时连忙双手上下摸兜掏卫生纸,接道:“还有什么?”
“还有,”那人头也不回地提醒:“你书包里的东西掉出来了。”
戚时心脏猛地一个突突,唰地低头去看:
摔在二人中间的书包,外层鼓囊起的小包拉链不知被谁故意蹭开了半截,滑落出一只掌心般大小的、深蓝丝绒的戒指盒。
戚时头皮一麻,两眼全黑,齿间恨恨地挤出一声低沉而充满雄性力量的国粹。
“艹!”
“二哥——”
在机舱过道的最顶头,某人三分傲娇七分警告的声音淡淡传来:
“如果这次在坎昆的岛上我看不到盒子里的东西,你要么就去把天上的星星摘给我,要么就真的把你的心剜下来给我,OK?”
“O……K。”
程儿:我们真男人从不靠等,想要的东西就得自己抢!
下章番外我要缘更(就酱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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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番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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