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怀里抱着带有孜然味道的红色口袋,缓缓地在消息界面打出一句:“没关系,我今天没来,你们忙吧。”
南方的雪远远没有北方的雪下的大,但是这条贯穿南北的铁路不可能将从前和现在贯通。
林洵又看了一遍手机,消息下面没有回复。又往上划拉翻看以前的聊天记录,有一条是他们三个发过朋友圈的:就算是山高水远,我们也要来日方长!
.......少年总说山高水远岁岁长,却不想自己先撒了慌。
林洵现在瘦了,还长高了,他穿着西装又多了几分成熟的气质。
“程方,你要不然给兮远打个电话?”一位女同学见他有些出神,“程方?”
后者后知后觉地回神:“哦好,我这就出去给他打个电话。”
那位女孩说:“你就问他还来不来吧,他家那位妻管严,不像你家的贤内助,拖家带口都得来。”
程方失笑一声,拿着手机走出包厢。
“.......你真不来啊?”
电话那头道:“不来哦,姚璇他忙,你们好好玩。”
挂断电话,他心里叹道:路兮远谈恋爱还真是收了心啊。
他没有马上回到室内,房间里太吵了,实在是有些不顺心。
林洵看到程方的背影孤单地立在天台边,四月初,正是吹面不寒杨柳风的季节,风吹卷他的西装外套,他走到他身边去:“里面太吵了是不是?”
程方看了眼他,闷闷地“嗯”了一声。
“要抽根烟么?”
他已经把烟递到他面前了。
程方接了:“谢谢。”
有烟没打火机也成难题,程方问他又打火机没,后者从兜里摸索出一个打火机递给他。
燃油在火石相互摩擦的刹那被点燃,程方含着烟点着烟丝,头顶忽然被一片阴影笼罩,林洵也低头借了个火。
猩红的火光在烟头若影若现,林洵深深地吸了一口,突出淡淡的烟圈。他夹着烟屁股,指尖的烟画了一个小弧度,转头对一脸茫然的程方说:“我们高中部也是这样过来的么?”
是,高中时候的男生躲在洗手间吞云吐雾时都找自己的朋友借过火,但程方一直不怎么抽烟。
他吐出一个烟团,风一吹,烟雾随风而散。
“咳咳咳!”程方剧烈地咳嗽起来,赶忙把烟头摁熄在栏杆上,一边咳一边说:“我果然咳!咳咳、咳果然还是不会抽烟。”
眼见着他越咳越凶狠,林洵也慌了神,把烟掐灭,拍拍他的背:“不会抽就别抽。”
话音刚落,不远处响起略为急促的脚步声,林洵抬眼一看是任哲洲,正想开口叫他把程方带去休息一下,可话未出口,任哲洲气势汹汹地抬起拳头,朝向了他。
下一瞬,他的鼻头一重,连带着五官都一起变形。
林洵趔趄了半步,满面茫然地看着面色凶恶的任哲洲,后者缓缓开口:”你就这么喜欢和别人共享么。"
明明十个疑问句,可从他的口中说出来不带任何感情。
室内的人闻声出来劝架,程方咳得上气不接下气,他挺想跑过去拦住两人的。
谁知道尼古丁的后劲这么大。
“程方你还好吗?”
“诶诶诶,有事好好说嘛,都是同学是吧?”
“......程方你说话啊。”
现场乱作一团麻,他双手撑着自己的膝盖,耳朵里像是进了水一样,听什么都是嗡鸣不清的。
好吵。
但是任哲洲又发病了。
给别人添了麻烦。
任哲洲的发病本质上来说是为了保护自己,所以脾气上会相对来说比较躁怒。但在外面发病会给程方带来不少烦恼,是件很麻烦的事。
“你怎么了......程方你这么流鼻血了!”
不知不觉地,他的鼻间挂了一条血流,程方晃了晃脑袋,想让一阵一阵的眩晕感减弱一些。他抬手抹了一把鼻子,样子很狼狈。
周围的人给他塞了纸,摁在鼻翼下,又有人抬起他的一只手,举过头顶。
“诶诶诶,你去干什么,程方?!”
这人摇摇晃晃地走到任哲洲面前,把满面怒火,面部扭曲的男人小臂窜紧,带出人群。
人们的莫名其妙、茫然无措,以及他们的愤怒无奈都裹挟在程方心脏中,他还来不及道歉,只能狼狈地拉着他走。
把任哲洲带走到停车场,他实在是累得不行,头晕目眩地,于是松开任哲洲蹲下来靠在马路牙子上,休息了一下。他已经顾不上自己的后面有多疼了,疼死和累晕在地上,前者比后者好很多。
抬眼看了下站着的任哲洲,他活像个做错事负隅顽抗的傻小子,怒气未消肩膀一上一下的。
程方本来想笑的,可任哲洲却贸然开口:“你喜欢迎合别人是么?”
他皱了皱眉毛,不明所以。
“我他妈全都看见了,你都要亲上他了!”
什么要亲上了?
你不都看见了吗......
从当时任哲洲的角度看过去,两人的距离确实有些暧昧。程方张了张口欲要解释,他却抢先了话头:“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这句话直接让程方哑然无语。
他还想好声好气地解释一番呢,可此刻他却无言以对。
“以前”是什么样子的?可是“以前”也没过太久,就是七个月以前,那是或许他们还无话不说,或许他们也会大吵大闹。
但他们彼此会给对方解释。
有争吵才会发现矛盾,发现矛盾了就要解决。
在任哲洲那日出差开车回来,在那场车祸后,在医生告知他有创伤后应激障碍时——一切早就变了。
任哲洲面对程方的沉默,他冷哼一声,没有感情道:“你不会累,但我会。”
要是现在只有程方一个人的话他就放声大笑了。
累?他不会累?
他是牛吗他不会累、
就算是拉了十几年犁的牛也会有累死的那一天。
算了吧,第二天的任哲洲会给他道歉,也会重新说爱他的。
算他程方得过且过吧。
或许是静默了太久,程方开口是嗓音有些哑:“我们先回去吧,好吗?”
以前他没见过任哲洲这样的表情。
暮色已深,温凉的夜风吹过男人的脸,他的眼底是晦明不清的憎恶。
程方觉得眼睛有点酸,他站起来深吸一口气,张开手臂努力扯出一个笑容:“抱一下。”
任哲洲不为所动。
半晌,他扭头走开。
他的怀抱又空又冷,就和那天一样。
“那天”是哪一天程方也不记得了,只知道“那天”的场景已经被任哲洲演绎过无数次。
程方的眼睛被夜风刮得朦胧不清,一滴两滴热流夺眶而出,他不动声色地用手背抹开。
其实只要解释就够了。
可任哲洲生病了,他怎么愿意听他解释呢?
程方又怎么会应为他生病了而去斤斤计较?
他追上他的背影,两个人只有影子是紧紧依偎在一起的。
这章写的很尬我知道
在学怎么写糖不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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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chapter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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