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谁赢了?”
“……”,老板点了她的额头一下,“当然是谁都没赢!嗯,非要说的话,应该是给剑君种下情劫丝的人赢了。”
老板媳妇想了想说:“不对,我觉得是剑君夫妻赢了。”
这两人如今这番模样,不知是不是合了那个下情劫丝的人的心思,不过想来应该不合那人心思,毕竟虽然二人阴差阳错真的相处的很好,但下丹毒的人肯定是怀着恶毒心思下的。
老板叹道:“看他们这般恩爱,你也没法想象,当时结婚第一天,半夏夫人自己早早起床出来吃了个早餐,还没给剑君带一点东西回去吧?”
老板媳妇笑道:“半夏夫人还有这样冲动的时候呢?”
老板:“那是,听说当时我爷爷他们,都以为结婚第一天,半夏夫人就反悔了,要跑路呢,心惊胆战了很久,才发现她好像真的只是饿了,出来吃一顿饭。”
随着李修竹走远,耳边的声音也就变得模糊。
原来他们二人竟还有这般过往。
李修竹垂了垂眼,忽然很想要见到宋半夏。
*
回到宅子内,李修竹将买的饭放到宋半夏平时吃饭用的正堂。
外面霜雪落在竹子翠绿的叶子上,显得分外洁白。
这里一般不会下雪,今年是特例。
他画了个法阵,给饭食保温。
心里期待着宋半夏见到后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又想,或许应当问一下过去的事情,说不定能拉进二人之间的距离。
闻奈早上又来了一封信,除了催促他解决情劫丝的事情,就是问他什么时候去找那妖修算账。
其实关于李修竹的记忆,闻奈检查过他的身体,除了有些受损的经脉外,并没有更多的咒术一类的痕迹。
这也就说明,可能不用管,不久之后就能恢复,但也可能,永远恢复不了。
正要起身,看到了未处理的纸篓里的信纸。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他竟将那个最碍眼的信纸抽了出来,展开,随即面色陡然冷了下去,甚至有一瞬间变得有些阴沉。
倘若宋半夏看见了,定然会以为他恢复记忆了。
信纸上并没有写什么过分的事情,不过是通篇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写信人的爱意,与对李修竹的敌意。
但让李修竹迸发杀意的是信的末尾,写信的人说要带走宋半夏,不再让她受李修竹的囚禁。
囚禁一时宋半夏没有提,李修竹也就没有问。
他并没有在宋半夏身上找到任何被囚禁的痕迹,但宋半夏自从嫁给他后就再没有出过远门,这倒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难道是他曾经口头威胁过她吗?
李修竹有些纠结。
他是绝想不到,有人就是不愿意于江湖游荡的,而且宋半夏也明显不是那种热爱打坐修行的人,因此更没有任何理由十年如一日地待在一个地方。
又不闭关,又没有仇敌,被他威胁过似乎显得十分合理。
他想了想每次出门,宋半夏都要佩戴的玉佩。
那东西是他的,有定位功能,所以昨天他才能很快找到她。
李修竹将信烧了。
就算她想离开他,他也绝不会把她交给一个看起来这样轻浮孟浪的人,李修竹冷冷地想道。
转身的那一刻,李修竹忽然猛然晃了一下。
“一拜天地!”
他低头看去,自己正穿着一身红色喜服,与宋半夏拜堂。
这是……
他的记忆?
*
求娶之时,李修竹已经做足了一切的准备,但当他牵着她,面对面跪下去时,仍不由得心慌意乱。
他跪在地上,凝视着拿着团扇只露出一双弯弯眼睛的她,深深地将头磕了下去。
他吞下属于他的苦果,牵紧了手中红布,将他的新娘带向洞房之中。
她笑的刺眼,让他眼眶通红。
来自她的这份情意是真是假李修竹已经没有力气去分清。
理智告诉他,他不该这样做,耽于情爱,实在是有违逍遥道的本性。强求来的缘分,更会让他堕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李修竹身世坎坷,走过比其他人更多的弯路。他如今所拥有的一切,全是自己的鲜血和泪换来的。如果有人曾经经历过他所经历的一切,就会知道他此刻的选择有多么荒唐。
尽管如此,李修竹还是做下了这一切。
他浑浑噩噩,将喜服脱了,躺在床上,很疲倦地闭上眼。
宋半夏的气息待在屋子里,若即若离。
他虽闭了眼,五感却仍然系在她的身上。
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她的气息临近,语气温温软软,凑到他耳边问:“你喝醉了吗,李剑君?”
李修竹没有醉,他千杯不醉。
他感到自己的额头一凉,是她伸过手来放到了他的额头上。
“好像有点烫。”宋半夏嘟囔道。
并不是他的身子烫,而是她的手太冷了。
她是凡人,凡人对于四季的温度变化没有什么抵抗力。或许是身边常有人关切,所以她连天冷关窗也不会。
她在他身边磨蹭了片刻,往他腿边蹭去,要帮他脱靴。
李修竹睁开了眼,起身握住了她的手。
她吃了一惊,猛然抬头看过来,眼睛睁得圆圆的,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李修竹沉默着,脱了靴子,然后握住她的手,用灵气暖热。
她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李修竹问:“还冷吗?”
宋半夏顿了顿,小声答:“有一点。”
李修竹便捏了法决,手一挥,就将门窗关紧了。
她抬起头来,看看门窗,又看看他,说:“好厉害。”
李修竹有些失笑说:“哪里厉害了。”
宋半夏:“我第一次见到还能这样用法咒的。”
李修竹:“这很简单……以后你想学我也可以教给你。”
她腾地一下飞红了面颊,呐呐道:“可我没有修炼资质,用起法咒来,十次里面只有一次能成功。”
“那也很厉害了。”
这话简直不像是大乘尊者能说出的,就连当世大能一咒毁天地的时候,他的评价也不过是‘一般般,只是看着气派’。
宋半夏咬了咬唇,噢了一声,似乎并不满意他的回答。
李修竹道:“等以后你的修为会逐渐提升的。”
宋半夏抬头看着他,眼睛里水波盈盈:“以后?”
以后……
以后为什么她的修为会逐步提升?
因为解情劫丝需要用到特有的双修功法。
门外门内寂静无声,窗幔因为没有勾紧,而垂了下来。
李修竹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不知不觉被她握住的手,被他自己攥紧了。
他慢慢朝她倾覆过去。
一切都好像水到渠成一般。
**苦短,她疼哭了。
李修竹慌得额头全是汗,匆匆结束,不管自己怎么样,吻在她发间,轻声哄着她。
宋半夏很好哄,抽抽搭搭地应着,并不发脾气,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早起,一室温凉。
李修竹并没有睡沉,因此很轻易地就发现宋半夏醒了过来,他闭着眼,心脏砰砰直跳。
然而,在发现她穿了衣服往外走去后李修竹的心像是被拧紧了,放在枕头上的手青筋突出,他的脸色苍白。
但着急去吃东西的宋半夏并没有看到。
神识跟着她到了府门口,中断了一瞬。
李修竹以为她铁定是反悔跑了。
他不知所措,觉得自己好像已经走到了死胡同。
她不爱他,对此,他没有任何办法。
情劫丝也下了,承诺也许了,威逼利诱巧取豪夺的事情他都干了,但仍然是这般结局。
李修竹觉得连呼吸的空气都是痛的。
过去了不知多长时间,就在李修竹要狠下心来采取囚禁计划的时候,宋半夏哼着歌回来了。
没人知道李修竹那一刻是什么心情。
她的脚步和歌声在厢房门口停下,李修竹心乱地可以炒一盘菜了。
宋半夏推门进来的转身关门的那一刻,他终于忍不住睁开了眼睛,问出之前没敢问出的那句话:“怎么起这么早,要去做什么?”
“没……没做什么,你醒了啊剑君。”
她回到了他的身边,走入了他的圈套。
*
李修竹从回忆中将神识拔出来,有些无力地将胳膊撑到了桌子上。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记忆和沉重的情绪,他有些茫然。
宋半夏的声音传来:“剑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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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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