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竹直起身,忽然反转了一下垂在一侧的手,灵气瞬发,在宋半夏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袭向了那个人。
黑衣人仿佛在身后长了眼睛,一个矮身躲了过去,一道符咒就打了过来。
宋半夏大吃一惊,一把抓住了还要结印的李修竹,把他往自己旁边拉过来,瞪大眼睛问他:“你做什么啊!”
黑衣人看到他们夫妻二人颦了下眉,冷冰冰的脸显得更臭了。
李修竹笑着对他说:“喂,你荷包都被人偷了,还不去追?”
黑衣人不语。
宋半夏对于这样的场景有些手足无措,她不明白李修竹为什么突然出手,并且对于他这样的行为十分不赞同。
他那样的法咒如果打到了人身上,岂不是要将人重伤?
宋半夏转头去看黑衣人。
黑衣人扫了她一眼,凉凉地说:“被人算计了还带着家眷到处闲逛,你真是越来越窝囊了,李修竹。”
宋半夏怔了下。
李修竹把宋半夏拉着他的手拿下来,带着一种不经意地炫耀,握在手里,看着黑衣人说:“马忠你是越来越蠢了,荷包被偷了也不敢去追。”
原来两人竟然是认识的。
马忠皱了皱眉头说:“那孩子我认识,荷包里钱不多,拿走了就拿走了。”
听了这话,宋半夏又是一皱眉。
她跟李修竹的朋友相处的时间不多,见过的也就寥寥几个,像叶晃、闻奈、孟灵等秉性都不差,也都是大陆人鼎鼎有名的人物。
但这次和李修竹一同出游,她已经接二连三发现了李修竹的令她‘讨厌’的地方了。
讨厌这个词宋半夏常用,讨厌太阳光太亮、讨厌今日下雨、讨厌某个人贪得无厌、讨厌……但这个词从来没有一次被她用在李修竹身上过。
就算当初李修竹老是深更半夜起床去修炼,她也只是觉得自己难以忍受,而不是讨厌他的行为。
她喜欢他的一切,就像鲜花喜欢阳光和雨露。
李修竹和马忠互怼了几句话,然后把宋半夏介绍了一下,确切的说是炫耀了一下自己的老婆。
马忠有个心上人,喜欢很多年了,一直没有任何进展。百年前,李修竹记得他还嘲笑自己说自己永远也娶不到老婆。李修竹耿耿于怀,所以现在必须嘲笑回去。
“你还真是和闻奈说的一样,失忆失的连脑子也没了。”马忠冷冷道。
李修竹并不生气,仍旧笑眯眯,说:“你想挨揍么,马小忠。”
马忠紧绷着脸盯了他片刻,哼了一声。
既然碰到了熟人,那么吃饭一事自然先被搁浅了,马忠虽然看上去冷冷的,但据说手艺特别好。
李修竹说:“他家小姐就是被他的手艺拐跑的。”
这倒确实勾起了宋半夏的馋嘴,她最近正要写些关于家常菜的文章,已经跟中洲报社约好了。只是出了李修竹失忆的事,所以到现在还没开始准备。
马忠说:“吃可以,给钱。”
李修竹:“给你脸了?本尊给你一脚你要不要?”
马忠说:“宋姑娘可以不用给,你不行。”
李修竹眉目一皱:“叫嫂子。”
马忠看了一眼有点生气的宋半夏,知道李修竹定然是没看出来,也不说,准备看他笑话。这就是李修竹嘲笑他的代价。
他说:“我随小姐叫。”
李修竹挑了挑眉道:“马小忠,这一百年你变化挺大啊。”
马忠不语,率先转身,给二人带路。
李修竹拉着宋半夏要跟上去,宋半夏终于将自己的生气表达了,她从他手里将自己的手很艰难地抽了出来。
这般艰难还要抽出来,说不是故意的,都没人信。
李修竹脚步一顿,转头看了她一眼。
生气了?
为什么?
他首先想到的就是沈广陵,毕竟他们刚刚才见过,若说不介怀,是不可能的。
李修竹是大乘期大能,修的是逍遥道,不是慈悲道。要他自己看来,他当时没有拔剑给沈家那个小贼一剑,都是已经看开后的结果了。
可是他们一路飞过来,她都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为此生气了?
这也是情劫丝的副作用吗?
宋半夏当然不是为了沈广陵,她早忘了沈广陵那一茬了。她生气是因为刚刚被李修竹突然出手吓到了,而且李修竹根本没有为此道歉的意思。明明她只是想分享一个八卦而已。
夫妻二人一前一后走着,心情都有些不妙。
路上马忠问:“宋姑娘有什么想要吃的吗?”
宋半夏有些受宠若惊:“还可以点菜?”
马忠说:“可以,宋姑娘不是常在中洲报的美食板块上发表文章吗,应当对吃的很有研究。”
“你也看?”
马忠顿了顿说:“小姐喜欢,曾给你寄过信。”
宋半夏爱屋及乌,因此对马忠有些改观,觉得这个人虽然善良的有点蠢,但性格确实比看起来要好。
马忠的家是一件普通的四合小院,比起那些大宅院看着简陋许多,但却十分温馨。
宋半夏不禁在心里猜测这人口中的小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既然叫小姐,也就是说曾经是那人家中的奴仆或客卿?
这人和她一个等级,元婴的话,倒是在一些小家族里确实能当个厉害点的客卿了。
李修竹一路上看了宋半夏许多眼,宋半夏察觉到了,只是还在生气。
她怕自己一看他就忘记自己为什么生气了,所以并不看他,只同马忠讲话,期间李修竹几次插话,她也没理。
进了院子,马忠刚跨进去,二人就听到有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
“回来了?”那女子声音温和而婉转,见到他空荡荡的腰间之后,立刻变了语调,“马!忠!你荷包呢?!”
宋半夏要埋进去的脚顿了顿,李修竹紧跟在她身后,也停下了脚步。他并不关心院子里被骂的马忠,一颗心仍然系在宋半夏身上。
马伏苓并没有注意到门外的二人,她被马忠气到了:“你的荷包是不是又被隔壁那小子偷走了?”
马忠有些心虚,没说过。
马茯苓怒道:“我都说了,不能助长他的这种行为!他没钱可以跟我借、跟你借,但他不能偷!你如果真的可怜他,就该当场制止他,他才十二岁,你这样助长他的歪风邪气,你会毁了他的你知不知道!”
宋半夏听了这番言论恨不得拍手叫好,里面的人句句戳到了她的心坎上。
之前碍于她跟此人不熟,加上他又是李修竹的朋友,所以她才什么都没说,但心里对此是有介怀的。
她往前走去,里面的女子穿着粉色衣衫,装扮朴素,梳了一个侧辫,长了一张鹅蛋脸,一看就是个温婉的形象。
如今这温婉的人正掐着腰怒骂呆子。
宋半夏踏进去,被发现后,马茯苓静了静,睁大了自己的眼睛。
“宋半夏?”她惊讶道,“你怎么来这里了?”
说完她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形象,脸瞬间红了,有些尴尬地放下了手。
宋半夏在她叫出自己名字的时候就隐约想起了此人。
“你是……马茯苓?!”她诧异道,“你不是……死了吗?!”
李修竹眼皮一跳,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这姑娘,说话忒直了。
马忠刚刚化了一点冻的脸顿时黑了黑。
马茯苓见了,推了他一下,似乎有些无措,说:“你还不去给宋小姐和李剑君倒茶?”
宋半夏眨了下眼睛,把李修竹的手拉下来,说:“原来那是马家放出来的假消息吗?”
她终于想起来,新兴四世家的马家似乎确实有一个叫马忠的客卿来着,似乎擅长炼器,不过后来就再也没听说过了。
宋半夏之所以认识马茯苓,是因为当年曾经去马家参加过马家家主的寿辰,她爹肯定不可能去的,为了表达重视,是由她和她哥去的。
马茯苓是马家嫡系的第三个女儿,她上面还有两个姐姐。两个人见面的次数不多,都是匆匆一面,聊过的话更是少之又少。马茯苓天赋一般,虽然是马家嫡系,但是上有阿姊下有胞弟,并不受重视,因此养成了唯唯诺诺的个性。
一百年前,她成婚不久,听说马茯苓就因病去世了,她还叫她哥代她送过挽联。
说来也巧,马家其实在当年有意将马茯苓许配给她哥,就像赵家把赵琳撮合给沈广陵一样。
当时她嫂子还没出现,这事还真有可能成,毕竟虽说沈家和他们家是世交,但沈家跟赵家结了盟,他们拉拢一下马家也未尝不可。
没想到,马茯苓不仅没死,竟然还和马家曾经的客卿有不明不白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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