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堪称“惊世骇俗”的言论,直接把萧铁柱和李婶给震得一愣一愣的。
屋里静了好一会儿。
半晌,李婶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她瞅着丁芝芝那双坦荡荡的眸子,心里头直犯嘀咕:这姑娘要么是真傻,要么就是实诚得过了头。
可再瞧她那机灵劲儿,又不像是个傻的。
萧承鹤脸上火辣辣的,心里却跟灌了蜜似的甜。
他连忙开口道:“大伯,大娘,芝芝她就是心直口快,没那么多弯弯绕。我会好好干活,拼了命让她过上好日子的,绝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他望向丁芝芝的目光里,那份维护和笑意是怎么也藏不住的。
萧红梅和萧长松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新奇和一丝隐隐的期待。
这位未来的嫂子,可真跟村里那些扭扭捏捏的姑娘家太不一样了!
萧铁柱呷了口茶水,定了定神,问道:“那彩礼方面,丁知青你有什么想法?”
丁芝芝立刻摆了摆手,笑得眉眼弯弯,像月牙儿似的:“哎呀,彩礼什么的,都是身外之物,不打紧。只要承鹤哥哥真心对我好,我们俩往后好好过日子,比什么都强。他看着给就成,我不在乎那些虚头巴脑的。再说了,我这还有医院开的证明呢,身子虚,干不了重活,以后就指望承鹤哥哥养我了。他能娶我这个‘药罐子’就不错啦!”
萧承鹤却立刻正了神色,语气坚定:“大伯,芝芝心善不计较,但我萧承鹤不能亏待她。彩礼就按村里中上等的人家来办。新的被褥、两身新衣裳的料子,还有五十块钱彩礼钱,一样都不能少。这钱,一部分是之前顾家赔偿芝芝的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本就该芝芝拿着。剩下的,我这几天就去公社把上次那头野猪的钱给结清了,也能凑齐。我不能让她嫁给我受了委屈。”
他这么一说,萧铁柱和李婶都欣慰地点了点头。
觉得萧承鹤这小子是真把丁知青放在心尖上了,也算是个有担当的。
这桩婚事,就在丁芝芝一番“直白”的表白和萧承鹤掷地有声的“担当”下,异常顺利地定了下来。
领证的日期也挑了个近的黄道吉日,就在三天后。
消息像是长了翅膀,扑棱棱一下就从下泉村飞到了上泉村,传得沸沸扬扬。
“听说了没?下泉村那个萧承鹤要娶丁知青了!”
一个婆子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对旁边人说。
“真的假的?那丁知青不是娇滴滴的城里人吗?能看上萧承鹤那二流子?”
有人表示怀疑。
“什么二流子,人家现在可不一样了,前阵子还打了野猪呢!再说,我可听说了,丁知青亲口说的,就喜欢萧承鹤长得俊,还乐意养着他,让他吃软饭呢!”
消息灵通的人立刻反驳。
“我的老天爷,这丁知青是傻大胆还是真想得开啊?”
围观的村民们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有羡慕萧承鹤走了狗屎运的,也有觉得丁芝芝傻乎乎被人给蒙骗了的。
更多的人则是伸长了脖子等着看热闹,想瞧瞧这两个不走寻常路的人,能把日子过成什么样。
顾家。
顾若晴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屋里对着小镜子描眉。
闻言手一抖,眉笔在光洁的脸颊上划出长长一道黑印。
她猛地站起身,手一挥,桌上的搪瓷缸子哐当一声摔在地上,砸得四分五裂,水渍混着茶叶淌了一地。
“丁芝芝!萧承鹤!他们怎么敢!他们怎么会这么快!”
她气得浑身发抖,那张平日里精心保养的脸蛋都因为愤怒而扭曲变形。
她明明记得清清楚楚,上辈子丁芝芝成了贺崇武妻子,最后还成了首富过得那么好。而这辈子,她嫁给了萧承鹤,可是顶着众人的可怜,这名声还好好的,凭什么!
压根不是自己策划中的名声尽毁后,不得不嫁给萧承鹤。
也不是两人相看两厌,萧承鹤那家伙,就不该是爱面子,被人这么说就会不爽,然后对丁芝芝……
想着,顾若晴便想起自己前世后来的日子,被拘在那房子里伺候着老小,一有不如男人的意就会被打骂。
徐招娣听到动静从外屋进来,瞧见地上的狼藉和闺女那张铁青的脸,不以为意地撇了撇嘴:“行了,行了,气什么气?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看那丁知青就是个没长脑子的,被萧承鹤那小子几句花言巧语就哄得找不着北了。就他们俩那样的,能过几天好日子?你啊,还是好好琢磨琢磨怎么笼络住崇武和贺家那个老婆子才是正经事!”
贺家那边,贺母自然也听说了这桩婚事。
她正大咧咧地坐在顾家院子里,颐指气使地指挥着顾若晴给她捶腿。
听到风声,她不屑地嗤笑一声,对着旁边几个来看热闹的村妇阴阳怪气道:“哼,一个想攀高枝儿的小白脸,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娇气包,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凑一堆儿正好,省得再去祸害旁人。我看他们这日子能好多久!长了毛的肉可贴不到热锅上,咱们就等着瞧好戏吧!”
她斜了低眉顺眼的顾若晴一眼,意有所指地敲打道:“咱们这些正经过日子的人家,可不学那些歪门邪道的。”
顾若晴低垂着头,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掌心里,细密的疼痛也压不住心底那股几乎要喷薄而出的不甘和怨毒。
丁芝芝,萧承鹤,你们给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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