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成龙将手抵在下巴处咳嗽了两声，清了下嗓道：“你们几个一天到晚的，不把心思放在学习上，现在连升旗仪式都要迟到。”
有几个人懒得听他的唠叨，正准备直接走掉时，尹成龙眼疾手快地揪住了其中一个人的衣领，“高博，你校服呢？”
“我忘了。”高博不耐烦地皱了下眉。
尹成龙眉心连着跳了好几下，“忘了，怎么没见你把脑子一起忘了？”
费知顺着声音忘了过去，只见一个皮肤有些黝黑，身上肌肉线条流利的男生，是个体育生。他拧了下眉。
这个高博烦人得很，老是要和自己争什么第一第二狂野，纠缠了他好久。
高博打了下哈欠，漫不经心道：“懒得跟你说。”
见他这副模样，尹成龙气得脸绿，硬生生压住心底的气，指着一旁还在看戏的几个人，“你们几个还看什么看，赶紧回自己班级去升旗！”
“呵”高博冷笑了两声。
尹成龙，“你笑什么？”
“笑你们这些老师虚伪呗。”高博掏了下耳朵，“年级第一不穿校服就没事是吧？”
尹成龙的目光扫了过来，只看见贺沉欲穿着的一件白色卫衣。
他眉头抽了下，“等你什么时候考到年级第一，你想穿什么都可以，你就算是想穿校长那套中山装我也给你搞过来。”
“呵呵”高博翻了个白眼，“谁稀罕。”
见尹成龙即将发怒，费知连忙拽着贺沉欲往操场的位置走过去。
“太惊险了，得亏有你这个第一在，不然今天早上我怕上不了课了。”费知手拽着贺沉欲的袖子，“不过你今天太大胆了一点，升旗居然敢不穿校服。”
贺沉欲不知道听进去了多少，只淡淡地“嗯”了一声，目光始终落在费知的手上。
他突然停下脚步，脱下了自己的校服外套，随手递给了贺沉欲，“尹成龙话虽然这样说，但一会儿升旗肯定要查着装，不穿校服会被扣分的。”
贺沉欲盯着那件校服看了几秒，拒绝的话刚到嘴边，手却先一步接了过来，“那你呢？”
“我里面穿了学校的短袖呀，不过——”
“贺沉欲，你没有拒绝诶。”费知像是发现什么惊奇的事，跳到贺沉欲的面前，歪着头看了他几眼，呵呵笑了好几声。
对方只冷静地绕过他，但下一秒拐杖绊到自己另一只完好的脚，身子直愣愣地向前倒去。
费知一把扶住他，然后盯着对方的耳垂，一脸严肃。
贺沉欲心跳不停：“怎么了？”
费知严肃道：“你的耳朵好红，是不是生病了？”
“没有。”贺沉欲果断回应。
“奥。”
费知熟练地排在了三班队伍的末端，贺沉欲则到了他身旁的一列。升完旗后，又到了一周一度的校长发言。
临川一中这位校长的发言总是冗长抓不住重点，在他读稿子的同时大多数学生已经在歪着头跟身边的人聊起天。
费知突然想到什么，下意识地伸手到自己掏了下，随后才反应过来校服穿在贺沉欲身上。
“你饿不饿？”费知悄悄往他的身旁挪了一小步，还没等贺沉欲回应，他直接伸出手掏了下校服外套的兜，从里面拿出了一袋豆奶，一个茶叶蛋和包子。
费知一脸得意，“我猜你肯定没吃东西，又怕麻烦我，所以还是给你带了，不用特意谢哦。”
贺沉欲眸光沉沉望着他，片刻后才从他手中接过，“不会觉得麻烦吗？”
“会觉得麻烦。”费知几乎是毫不犹豫说出口。
贺沉欲手指蜷缩了下，大拇指反复在食指指尖摩擦。
下一秒，费知开口道：“但是我们关系都这么好了，我可以接受你麻烦我呀，毕竟人和人的关系不就是越麻烦越紧密嘛。”
听到他这话，贺沉欲垂眸不知道在思考什么，手下意识往前递了一下。
“哇靠”费知脸上惊奇，压低了声音道：“贺沉欲，你还真实是不客气，我才刚说完这话，不过也行，我也愿意帮你剥蛋壳，不介意你麻烦我。”
“……”贺沉欲目光直直看着在说话间已经拿过他手中的茶叶蛋隔着一层袋子剥壳的费知。
主席台上的校长捏着手中的文稿，缓缓道：“上个月我们学校与本市其他中学进行的全市联考，其中有几位同学为我们学校取得了很高的荣誉，特在此统一做出表扬，另外重点表扬高二（3）班贺沉欲同学，取得全市总分第一。”
“并且我从其他老师处得知，贺沉欲同学在取得全市第一的成绩后，依然反复琢磨卷子上的题目，吃透每个题所考查的知识点，这样的学习态度值得各位同学学习。正所谓在暗处执着生长，终有一日馥郁传香……”
说话间，空中飞着的无人机摄像头对着贺沉欲。
主席台背后的电子屏幕上呈现出，身旁的费知露在电子屏的角落，他将一个茶叶蛋怼在贺沉欲的嘴边，笑嘻嘻地用那颗蛋戳着他的嘴。
“要我喂你吗？贺沉欲，要吗？要吗？”
“张嘴呀，张嘴，啊——”
如此反复，贺沉欲才张开嘴，轻轻咬了一口。
“我去！”
突然从某一处传来一声哄笑，费知才察觉到队伍前列所有人齐刷刷地转过头看着自己。
手中捏着的那颗茶叶蛋还塞在贺沉欲的唇边，见罗琼走下来，费知连忙收起手，背在身后。
罗琼伸出手，“蛋呢？”
看着他的掌心，费知犹豫了片刻，忽地将那颗茶叶蛋三五下吞了下去。
“根……根本没蛋。”
说话间被蛋黄噎了一下。
贺沉欲看了眼，将包里放着的矿泉水拧开瓶盖递了过去。
罗琼，“……你当我傻呢，费知。”
无人机摄像机反而一一扫过主席台下排排列着队的学生，有几个同学嬉皮笑脸在看到自己出现在大屏幕上时还冲着镜头比了个耶。
戴着红袖章的学生会轮番从每个班队伍走过，手中的册子“哗哗哗”记下说话的人数，并在班级总评扣了相应分数。
都是绩效。
主席台上的校长冲一旁比了个手势，切掉了电子大屏，放上了一首超燃bgm，生硬地转开了话题，说了一堆毒鸡汤对高三的学生进行激励。
罗琼走之后，贺沉欲将手中的矿泉水又递了过去，“还噎吗？”
“好多啦。”费知拍了下自己的胸口处，然后注意到贺沉欲低垂的眸子，不明所以道：“怎么啦？”
贺沉欲盯着他捏在拳里的蛋壳，好看的眉头轻蹙起，似是在纠结，片刻后抬手摸了下耳垂，松开眉头。
他抬眸看着费知，眼神又不自觉移向一旁，“我的早餐没了。”
听到他这话，费知这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刚刚一口吞掉的是买给贺沉欲的蛋。
费知有些不好意思，“升完旗之后食堂肯定没早餐供应了，那个包子够吃嘛。”
贺沉欲沉思了片刻，又皱起了眉头，缓缓道：“没事。”
说完，自己才松了一口气，“包子够吃。”
.
升完旗之后，刚才迟到的一群人一排整齐排在尹成龙办公室门口。
他的办公室是在连接南楼和北楼的四层走廊处，南楼大部分是文科班、艺体班以及少量的复读班，北楼基本上是理科班。
底下几层连接处的走廊则分布着各科目老师的办公室。
高博拎着一把拖把，在一旁用力的擦着走廊地板砖上的泥，嘴里还在叫嚣，“有本事来和我打一架啊，小龙人！我让你几招，不把你打哭你叫我爹……草！”
还未叫完，一本书就砸在了他的头上，尹成龙面不改色，“给我好好拖地。”
随后他的目光转向一旁还在看热闹的几个人，“你们几个还在看什么看！”
“费知！”尹成龙在一群人中专门叫了他一个人，“你真是一点不让我省心，升旗仪式给我闹出这么大乌龙。”
高博突然冒出头，“就是，干脆改名叫废物好了！”
“拖你的地！”尹成龙又给他的头打了一下
贺沉欲轻飘飘地看了高博一眼。
“嘁”费知不屑，伸着脖子，冲着拖着地的高博嚷嚷道：“少狗叫，等会一拳锤爆你。”
接着，费知的头也遭了一道暴击。
看着面前几个心不在焉的人，尹成龙也有些头疼，“你们几个说说迟到该怎么罚？”
“口头批评！”
“罚什么啊，大不了我一星期不看希沃白板。”
“写篇检讨表示下得了，别啰嗦了小龙人。”
“……”
一群人叽叽喳喳扯开话题，尹成龙强压着心里的火，清了下嗓，强行施法道：“过几天会有领导来我们学校审查，实验楼太久没人去打扫了，你们几个这段时间就去把实验楼打扫一下，每一个人负责一层楼，尤其是厕所，又脏又臭，重点打扫。”
尹成龙：“你们也不想到时候领导来审查的时候留下不好的印象吧，到时候你们出了社会，提起我们临川一中，说我们一中是个烂学校，你们听着高兴吗？”
他继续道：“我知道你们心里肯定有怨言，但你们知道迟到这件事不严罚会产生多大的影响吗？今天是你们几个迟到，接着全班迟到，在之后全年级迟到，全校迟到，这样的风气延续，我们一中不就真是个烂学校了吗？”
一群人刚才还满腹怨言，听完他这番发言只剩下无语了，一时之间居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反驳。
尹成龙满意地点了点头，“一个人负责一层楼，打扫一个星期，考虑到小贺有伤，高博已经拖过走廊了，那干脆他们两个负责一层楼就好了。”
闻言，高博“pia”地一下将拖把甩在地上，杆落地发出响声，“小龙人，你别太过分了！你知道我和这种小正经处不来，你别逼我打你。”
“哦。”尹成龙轻飘飘道：“那你一个人扫两层。”
高博扭捏片刻后捡起拖把，继续拖地。
我高中的时候，晚自习因为提前收书包被查课老师抓到说有早退的嫌疑，然后说我早退会带动全校早退以至于全市高中早退，后面我同学都开玩笑叫我早退鼻祖[彩虹屁][彩虹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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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寻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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