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钱多宝手中紧握着画着圈的纸条,两人连夜为徐招和钱书宁整理行装,确保他们一切所需都准备妥当。
第二日清晨,天色微亮,他们便匆匆将徐招和钱书宁送到了乾山脚下。
乾山的树林深邃而幽暗,上山之路只能徒步。一行人背着沉重的包袱,气喘吁吁地跟随着领头的乾山弟子。
那弟子步伐匆匆,似乎并不在意他们是否能跟上,只顾着前行。
终于到达山顶,映入眼帘的是一道巍峨的石门,上面雕刻着“乾山道观”四个大字。
穿过石门,便是几座古老的亭台楼阁,岁月的痕迹在这些建筑上留下了斑驳的印记,掉漆的门扉、破损的窗棂都未见修补。
更令人奇怪的是,一路上走走停停,却未见其他弟子的身影,那些之前收来的弟子似乎都消失了。
男女弟子被分开安置,徐招被分到了南面的屋子,而钱书宁则去了北面的屋子。每个房间住三人,床铺用简易的墙壁隔开。
徐招望着自己即将入住的房间,只见床铺上满是灰尘,蛛网密布,与她以前居住的洞府相比,这里简直是个破旧的小屋。
她心中不禁疑惑:乾山收了这么多钱财,难道都未用于改善弟子们的生活环境吗?
与徐招同住的两名女子年纪都不大,一个自顾自地忙碌着,另一个则直接躺下睡觉了。
徐招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床铺,不一会儿便有人来为她们送来了三套衣物,让她们换上后前往天机堂集合。
出门时,那个还在睡觉的女子依旧未醒,而另一个已经先行离开。徐招走到床边,轻轻拍了拍那个还在沉睡的女子,“醒醒,该起床了。”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眼中还带着睡意,“吃饭?现在就要吃饭了吗?”
徐招无奈地摇了摇头,“不是吃饭,是换上衣服去天机堂集合。”
“哦……集合啊……”说完,她又准备躺下继续睡觉。徐招见状,只好用力将她从床上拖起来,把衣服扔在她身上,“快点哦,我先走了。”
天机堂正前方,屹立着一尊高达三四丈的木雕像,正对着雕像下方,是一排排整齐排列的蒲团。
堂内已经聚集了众多弟子,徐招一眼便看见了钱书宁。
他身着靛蓝色的道袍,头发全部束起,佩戴着道帽,独自站在靠边的位置,神色沉静。
发现徐招时,他的眼神立刻变得柔和,向她走来,轻声问道:“感觉如何?”
徐招挥了挥宽大的袖子,有些无奈地说:“衣服稍微有点不合身。”
钱书宁腼腆地笑了笑,回应道:“我的也是。”
两人闲聊之际,天机堂内逐渐安静下来。之前见过的几名道士从木雕像后走出,站在两侧,但徐招并未见到那两位被她过扒衣服的弟子。
当堂内彻底安静下来后,观主缓缓步出。他虽已一百零二岁高龄,但看上去仍如一位普通的老人,白胡子白头发,与敏阳真人的形象颇为相似,都透着一股仙风道骨的气质。
然而,观主身上却少了敏阳真人那份洒脱,多了些刻意为之的庄重。
弟子们开始窃窃私语:“这就是观主吗?竟然亲自来见我们。”
“他居然已经一百多岁了,真是看不出来。”
观主微笑着看着众人议论,待堂内再次安静下来后,他开口说道:“今日上山辛苦诸位了,因此今日大家稍作休息,明日的教学将由我左手边的陈师兄为你们主持。”
陈子佳闻言,向前踏出一步,点头致敬,并补充说:“半个月后,我们将举行一场小考。胜出的十位弟子将有机会使用聚灵器进行修行。”
聚灵器?徐招心中一动,她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个名词了。在灵气复苏的时代,大多数修士都是就地打坐吐纳灵气运转,聚灵器这种辅助工具已经很少被提及。
它通常用于那些身受重伤、身体无法正常运转灵气的修士,以减缓灵气流动速度,帮助他们恢复。
但此刻,听到有机会使用聚灵器进行修行,徐招心中还是难免有些期待。
毕竟,有总比没有好。
“至于未能胜出的弟子们,”观主继续说道,“你们则需要下山为百姓平息祸乱,每人每月至少要处理五个任务。任务领取和提交都在这里,天机堂。”
此言一出,在场的弟子们不禁面面相觑,有人疑惑地问道:“我们不是来修行的吗?为何聚灵器的使用还有限制,而且这么快就要出去做任务了?”
这与他们心中想象的修行生活大相径庭,反倒像是被招募来的劳工。
堂内顿时议论纷纷,观主微笑着摸了摸胡子,突然提高了声音,使用了灵力威压,让所有人都能清晰地听到他的话:“诸位,请听我一言。”他的声音如同炸雷般在耳边响起,瞬间平息了所有的喧哗。
“使用聚灵器是一种修行,但历练和做任务同样重要。纸上谈兵永远无法成为真正的修行者。而且,你们每次出行,都会有先入门的弟子带领,以确保安全。等你们成长起来,也会像这样带领新入门的弟子。”
“另外,那十位拥有聚灵器使用权的弟子,他们的任务将更为艰巨和危险,不过具体内容暂且保密。”
后面又讲了一些其他的规矩和注意事项,但徐招的心思早已飘远。她想到了观主之前提到的神秘任务,以及方亭提到的长阴海。
她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波澜,难道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一听长阴海上的阴魂,徐招便心生警惕。那些阴魂恶名远播,虽然似乎被某种力量束缚,从未主动攻击岸上的人,但一旦有人自不量力地挑衅,后果不堪设想。
她之所以能安全通过长阴海,如今回想起来,很可能是魔珠的功劳。
至于之前答应那么轻易答应方亭不过是权宜之计,她也没说要和他一起去长阴海送死,后面找个时间拉着钱书宁跑路就行。
徐招在心中暗自打算,人群渐渐散去后,方亭主动与观主他们交流,提到了一样东西,引起了徐招的注意。
“神剑?”一人出声道,正是与徐招同寝的那个睡神,名叫薛茧,也是方亭找来的人。
方亭点点头,对陈子佳说道:“我之所以和你们同路去荔画城,是因为得知荔画城的城主在长阴海除邪祟时获得了一把神剑,我想你们都清楚吧?”
他望着观主他们,语气中透露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观主眯了眯眼,微微一笑:“年轻人,真是年轻气盛。你是想拿走那把神剑,然后去长阴海除邪祟?”
方亭毫不犹豫地回答:“没错。”
陈子佳冷哼一声:“你怎知人家会把剑给你?”
方亭理直气壮地说:“他凭什么不给?那剑能唤风引雷,威力无穷。他既然得到了这样的神剑,就应该用它来造福百姓,而不是藏匿起来。圣上派去的人都被他赶出来了,这简直是对朝廷的藐视!”
唤风引雷?徐招心头一跳。
方亭特别执着于那把剑,觉得只要拿了那剑,就可以在长阴海呼风唤雨,将邪祟除的一干二净。
观主他们虽然对方亭的话有些不满,但念在他身上有龙纹令牌的缘故,都忍着没有发作。
最后,观主沉声说:“既然你要拿那神剑,那就去试试。不过有一点我要说清楚,既然入了乾山,就要按照乾山的规矩来。半个月后的小考,你们都要参加。”
离开天机堂后,徐招好奇地问钱书宁:“你知道荔画城吗?”
钱书宁还未开口,薛茧便抢先一步,她打了个哈欠,慵懒地解释道:“荔画城啊,我娘说以前叫云城,靠水路生意起家。后来富了,多了些画家,又因为那里气候炎热、雨水充足,荔枝长得特别好,所以外面的人就都叫它荔画城,城主也顺民意改了名。可惜啊,这次长阴海祸乱波及,荔画城的水路成了死路,整个城像被困住了,只有一条主道通往外界,但也是危险重重。”
“但是,他运气好,捡到了一把神剑,谁敢抢他就打谁,连皇帝老子来了他都不怕呢~”薛茧悄声笑道。
徐招还有个疑点,“既然如此,为何他还让乾山进城?”
薛茧凑近徐招,好奇地问:“你真不知道吗?”她几乎要贴到徐招的脸上了,让徐招感到有些不适,不自觉地往后退了退。
这时,钱书宁轻轻地伸出手,将薛茧揽到了另一边,温和地说:“这位姑娘,请自重。”
薛茧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她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徐招,不可置信道:“我,她,俩女的,我要自重?”
钱书宁依旧是温温和和的样子,他笑了笑,不置可否。
徐招追问道:“到底是为什么?”
钱书宁温和的声音响起:“因为荔画城的城主夫人体弱多病,需要乾山去举行祈禳,缓解病体之痛。”
“你怎么知道?”徐招好奇地问。
钱书宁轻声说:“我也是听说的。”
其实是因为他之前重病时,爹娘四处寻找法子得知的,后来又了解到这祈禳不仅要给很多钱,还要观主亲自点头才行,但他们连观主面都见不到,更别提需要巨额花销的祈禳,只好无奈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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