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清风,沁人心脾。沿着石子铺成的小路,几人兜兜转转,来到了静竹林的中心,一座小院子赫然出现在眼前。
小院子有些老旧,匾额上歪歪扭扭地写着四个大字——宣秋小苑。院前还种着几棵玉兰,这是玉兰今年第二次开花,皎洁无暇的模样仿佛一群落在树上停息的白蝴蝶。
落尘推开院门,只见院内被打理得井然有序,一身着暗红色衣衫的老头躺在竹摇椅上,手里拿着一把扇子,旁边的竹桌上放着泡好的茶,悠闲自在的模样惹人羡慕。
“呦,可算是来了。”老头听见声响,但他并未起身,躺在竹摇椅上的他可谓是舒适极了。
“我本以为我今日起得够早了。”潇白睡眼朦胧,“没想到你还是在我们来之前就起来了。”
“小娃子,你还是太年轻了。”老头缓缓起身,他的头发已经花白,但依稀还能看出他昔日的仪表不凡,“竟然跟老夫比谁起得早。”
昨日潇白和落尘来此送异尸时,一时兴起的潇白竟然要跟老头比谁起得早,这老头也是个爱玩的主儿,便应下了。潇白还大放厥词道:“只要明早我们来的时候,你能起来,就算你赢。”
只是潇白不知道的是,这老头早起已经是日常了。
“是我输了。”潇白态度诚恳,内心也是服气。
“按照规定,输的人要帮赢的人做一件事。”老头回想昨日,他知道自己肯定会赢,所以便加了一个赌注:“那谁要是输了,便帮赢的人做一件事,如何?”
潇白昨日认定自己不会输,所以想都没想便应下了。
“上刀山下火海,只要我能做到,自然在所不辞。”潇白信誓旦旦道,他可不是那种失信之人。
一旁的南宫泠和落尘看着二人的戏码,也是露出无奈的表情,这小的幼稚也就算了,老的也跟着幼稚。
“上刀山下火海就算了。”老头站起身来,走到潇白面前细细打量着他,“你去外面帮老夫折些玉兰花就好。”
“……”潇白愣住了,“就那么简单?”
那玉兰就种在院外,以潇白的身手,折几朵花就是分分钟的事。
“嗯。”老头点点头,示意就那么简单。
“我这就去。”潇白一溜烟窜到院外,生怕老头反悔。
“喂!”老头朝着院外大喊了一声,“折好看些。”
“知道了。”潇白早已满怀玉兰,这种事还不是简简单单。
二人的戏码总归是告一段落了,南宫泠这才开口询问道:“老头儿,查出什么线索了吗?”
“咳。”老头轻咳一声,似在暗示什么,“老规矩,公子可别忘了。”
“落尘。”南宫泠就知道,这老头肯定得先问他要钱。
落尘立马会意,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双手奉给了老头。
老头接过锦囊,掂量了掂量,道:“公子大方。”
随即放进了一个大锦盒中,那盒里基本都是这般模样的锦囊,少说得有七八个,算是老头这些年来攒下的。
虽然老头在这住的时间很长,但他出去的次数甚少,而且他的衣食一向都是由将军府提供,所以南宫泠也不知道他攒钱的意义何在。
老头收好锦盒后,引着南宫泠和落尘来到了里屋,扑面而来的是难耐的尸臭味,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张白布,白布下掩盖的自然就是异尸了。
“公子,这次的异尸制造手段十分高明。”老头走近高竹桌,随手拿起一根银针,“制造者采用了银针注入人体的法子,将异尸毒最快化的在人体内扩散。”
南宫泠听罢,走近高竹桌,拿起一根银针细细端详着。银针的针尾上镶有一颗空壳宝石,宝石与银针相通,看起来倒有些好看。
“这种银针极难制成,不仅针尾的宝石要与银针相通,而且还要保证银针里面是空的,这样在扎入人体后才会触动机关,喷射毒素。”老头腰杆挺得笔直,详细地做着分析,“不得不说,这个法子用得极好,人不知鬼不觉地制造异尸,想来也不会有人发现。”
“如若这异尸查不出来什么,那便只能从他们的身份下手了。”南宫泠放下银针,看向一旁的落尘,“落尘,这些异尸的身份你查的怎么样了?”
“按照公子的吩咐,属下已经调查了宫中的花名册,这些异尸大多都是最底层的宫人,还有就是冷宫里边的。”落尘一一道来,他心思细腻,南宫泠也放心让他去查。
“那碎衣料的主人找到了吗?”南宫泠询问道。
昨日落尘在慕芸亭查看异尸时,意外在那只不同寻常的异尸身上找到了一块蓝色碎衣料,那碎衣料虽然不是上等衣料,但却也不是寻常人能穿的。因为可能会关乎异尸一案,所以南宫泠便让落尘一并去查了。
“找到了,是宸贵妃娘娘的。”落尘顿了顿,“连带着那只异尸也是宸贵妃娘娘宫里的人。”
“宸贵妃?”老头思索了一番,“那个韩家的嫡出大小姐?”
“嗯。”南宫泠点头认可,“对了,那只不同寻常的异尸有什么问题吗?”
“哎呀!你不说老夫差点都忘了。”老头神情突然十分严肃,“那只异尸确实不同寻常,因为他不止中了异尸毒,还中了寒骨针。”
“寒骨针?!”南宫泠的脸色变得极为震惊,随即化为愤怒。
寒骨针,一种慢性扩散毒。将毒浸在针上,再趁其不备没入人体中,毒性会随着时间一点点在体内扩散,开始只会觉得冷,直至寒冰侵蚀全部,最后变成一具冰尸。
南宫泠的父亲南宫傲就是死在了寒骨针的暗杀下。
“对。刀剑之所以伤不了他,就是因为他中了寒骨针。”老头精通药物,分析起来也是有条有理,“不过,他应该是先中了寒骨针,随后又被人注入了异尸毒,但这种结合方法从来没有人试过,应该是误打误撞,只是令老夫没想到的是,这两种毒结合起来,效果竟出奇得好。”
“误打误撞?”南宫泠长发散落,偏棕色的双眸愈发冷冽。
“这个老夫不清楚,你最好还是调查调查。”老头建议道。
“好,我知道了。”南宫泠努力压下心中的愤怒与悲痛,脑中已经有了计划。
院外,潇白也已经折好了玉兰,几人跟老头告别后,便乘坐马车往回赶。
凤府——
太阳高照,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屋内,暖洋洋的映在床帐上。
小少年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拨开床帐,露出了那张俊俏的脸。
凤城已经两顿饭没吃了,昨晚被他爹骂了足足一个时辰,饭都没让自己吃,今早上又睡了懒觉,没赶上早饭,凤城感觉自己要是再不吃点东西就成饿死鬼了。
“铭叔。”凤城起床穿好衣裳,他素来喜欢白衣,今日依旧是那一袭白衣倾世。
“怎么了,小侯爷?”守在寝殿外的凤铭听见凤城的声音,立马推门而进。
“我饿了……”凤城声音酥酥糯糯,如个小奶包一般。
“小侯爷想吃什么?”凤铭不仅是凤城的贴身侍卫,他还包揽着凤城的胃,“我去小厨房准备。”
“我想吃小火烧。”凤城脱口而出,他已经好久没有吃凤铭做的小火烧了。
“好。”了解凤城的心意后,凤铭一溜烟跑去了小厨房。
小厨房就在城阁里面,因为凤铭会做饭,所以凤城就干脆找人在城阁里面建了个小厨房。这些年来,凤城可没少饱口福。
炊烟袅袅,小厨房里的凤铭忙得不可开交。小火烧是凤铭的拿手菜,也是凤城较偏爱的美食,虽然在街市上随处可见,但凤城觉得他们都没有凤铭做得有滋味。
“来喽,小火烧来喽。”凤铭端着一大盘小火烧,瞬间香味四溢。
“好香。”凤城抓起一个小火烧就啃了起来,凤铭也是心细,每个小火烧都用油纸包着。
“刚出锅,小心烫。”凤铭提醒道。
“嗯嗯。”凤城啃着小火烧,含糊不清地应答。
很快,一大盘小火烧见底。
“吃饱了。”凤城满足地打了一个饱嗝,他的铭叔做饭就是好吃,“我再睡一会儿。”
说着凤城鞋子一脱,又回到了温暖的被窝中。
凤铭收拾着桌子,见状也是无奈了,吃完就睡,也就属他家小侯爷了。
“铭叔。”凤城双眸闭合,“你也回房休息会吧。”
“嗯好。”凤铭收拾好桌子,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门,只是他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休息,而是守在了寝殿门口。
凤城躺在床上,大概是刚吃了小火烧的缘故,很快,他便昏昏沉沉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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