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假过后，秦知理又被秦知书按头老老实实地上了一阵子班。
“秦知理！你还不睡觉！明天还要早起呢。”
秦知理慌忙把手机熄屏，往被子里藏了藏，露出一个心虚的笑：“我明天不上班。”
“又不上班？”秦知书抱着手臂斜倚靠在门上，“这次是什么理由？”
“袅袅明天要过生日，我们去给她庆生。”
“我们？”
“对，我们，我们一起去。”
秦知书愣了一下，还是点了头。
第二天，秦知理是被隔壁房间的窸窸窣窣声吵醒的。
城南是老房子，隔音极差，有些什么动静不说隔壁，隔栋楼都能听地一清二楚。
“哥？”秦知理揉着眼睛，在秦知书的门前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听见有人慌乱放下东西的声音，秦知理看见面前的门被打开，看见秦知书穿着一件黑色的毛衣。
“你怎么穿成这样？不冷吗？”秦知理皱着眉，有些疑惑，“你在挑衣服？需要我帮忙吗？”
秦知书抿了抿唇，有些不自然地点了点头。
门被完全打开，黑色的毛衣紧贴在秦知书的身上。
在秦知书转身的瞬间，秦知理没忍住从背后抱住秦知书。
太瘦了。
身下的毛衣触感柔软，身下人的骨骼却硌得人生疼。
好像秦知理才恍然察觉到，她的这个哥哥，这个一直护着她的哥哥，其实也只比自己大了五岁而已。
察觉到秦知理的情绪，秦知书低头温声问道：“怎么了？”
秦知理将头埋在秦知书的背上，摇了摇头：“没什么。”
感受到秦知书的担心，秦知理松开了手，冲秦知书笑了笑：“来吧，我帮你挑衣服。”说着，就走到衣柜前，随手拿起一件纯白色的外套扔给秦知书。
秦知书接过外套，穿上，看着秦知理在衣柜前挑来挑去。
秦知理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对着秦知书比划：“这白色外套还挺好看，怎么很少见你穿？就这个黑色的吧，你以前穿我就觉得很好看。”
秦知书接过黑色大衣，将纯白色的外套脱下来，换上，回答道：“白色容易弄脏，而且这个颜色和料子只适合干洗，干洗多贵啊。”
看着秦知书换上衣服，秦知理满意地点了点头，又转身从衣柜里拿了两条围巾出来：“黑色和杏色，哪个好看？”
秦知书看着思考了一下，很实诚地摇了摇头：“不知道。”
“点兵点将吧，”秦知理也不多做犹豫，“毕竟犹豫就会败北，那就杏色吧。话说你怎么突然这么认真地挑衣服，你也不是第一次见袅袅啊？”
“就…想着别人过生日，还是正式一点比较好。”
看着秦知书戴上了围巾，秦知理有些心虚地笑笑，往后躲了躲：“其实…可以不着急的…”
秦知书手上动作顿了一下，听见这话，立马反应过来：“秦知理！你又找理由不上班！”
“哥，哥，好哥哥…”秦知理又往后退了几步，然后走上前来，垂着眸子扯了扯秦知书的袖子，“我这不是想和你多待待吗…”
看见秦知书一下子愣住了，秦知理马上扬起脸冲他笑了笑：“既然衣服都换好了，那我就干脆出去走走吧？”说着，一边就退了出去，“等我换个衣服。”
秦知书叹了口气，看着秦知理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紧了紧拳。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秦知书变得越来越忙，出差也变得越来越频繁，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并肩逛逛云市了。
城南离江水很近，秦知书和秦知理就顺着江边走着。
冬天的江边，风总是格外凛冽，更何况一早上。
秦知理将半张脸都埋进围巾里，秦知书见状，将自己的围巾解了下来，却看见秦知理摇了摇头，将手塞进了哥哥的口袋：“这样就可以了。”
秦知书叹了口气，将手也塞进口袋，握着秦知理冰凉的手。
“找个咖啡店坐坐？”
“好。”
一进入咖啡店，就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暖气，秦知理却没有将手从秦知书的口袋里抽出来。
秦知书熟练地点单：“一杯卡布奇诺，一杯美式，都要热的。”
其实秦知理第一次喝咖啡也是喝的美式的。
那是秦知理第一次去咖啡店。
夏天的雨总是来得很急。
那家咖啡店是学校门口新开的，不少同学喜欢聚在里面聊天，但秦知理从没有进去过。
原因很简单，这样高级的店，应当是很贵的。
奈何迫于雨势，秦知理还是站到了咖啡店外的屋檐下，少女捏紧了书包的带子，犹豫中，踏进了那家咖啡店。
站在菜单前，有些无措，只好随便点了一个在哥哥那里见过名字的咖啡——现磨美式。
冷气混着咖啡醇厚的香扑面而来，杯沿冰凉的水珠珠滑落到虎口，让秦知理不由得望了望窗玻璃上不匀速下滑的水珠，轻抿一口，舌尖传来苦涩的震颤，但口感醇厚，不算难喝，也并没有想象中的苦。
秦知书拿着两把伞，带着一身的水汽，在咖啡店里找到了秦知理。
“哥哥？你怎么来了。”秦知理有些意外，但是并不多，她想，只要是下雨天没带伞，哥哥没空也会抽出空来接她的。
秦知书扬了扬手上的伞：“来给你送伞啊。”
将咖啡塞进秦知书的手里，秦知理从包里翻出纸巾，示意秦知书把头发和脸上的水擦一擦：“来得很急吗？这么多水。”
“还好，”秦知书擦了擦水，看了一眼秦知理买的咖啡，“这是美式？”
秦知书的神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你喜欢喝这个？”
“嗯？”秦知理疑惑了一下，没有注意到秦知书的情绪，“还行吧。”
秦知书抿了抿唇：“等我一下。”
看着秦知书转身又去买了一杯咖啡，秦知理有些不解，他这么喜欢喝咖啡吗？
“试试这个。”秦知书递了一杯咖啡过来，秦知理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是甜的。奶泡的甜软混着咖啡的苦涩醇香。
秦知书弯了弯眼：“好喝吗？”
“好喝。”秦知理接过秦知书手上的卡布奇诺。
“知理？”秦知书的声音将秦知理的思绪拉了回来，“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没什么。”秦知理笑了笑。
“一会儿想去哪吃饭？”
搅动着咖啡，秦知理思考了一下：“回家吃吧，反正不远。”
秦知书不由得笑了笑：“你说出来玩，结果回家吃饭啊？”
“想吃哥哥做的饭嘛…”
“…你也吃不腻。”
“吃不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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