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

喝过药后,谢久淮去了书房,姜念遥没有与他同去,而是下笔写了封简短的信,安排婢女去给妹妹姜欣媛递去这封信。

去书房的路上,侍卫安康伴在谢久淮身旁。

四下无人,他看向谢久淮,低声道:“属下已经按照世子的吩咐,将世子的旧伤告知高医师。”

谢久淮并不意外,而是问起另外一个人:“高医师看伤时,姜娘子也在那里?”

安康听到这话,犹豫一瞬,小心翼翼地问:“世子的这些事不可以给世子夫人说吗?”

他没敢跟谢久淮说,他好像已经把世子这些年在北地的经历都给姜娘子说完了。

因着这问题,谢久淮瞥他一眼,猜到他恐怕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已告诉了姜念遥。

想起见他醒来时姜念遥那欣喜的神态,谢久淮嘴角微微勾起,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

“让她知道也无妨。”

扔下这句话,他推开书房门走进去,张冶正在此等候。

谢久淮淡淡看他一眼:“查出了什么?”

张冶此前奉命去查安国公府,如今已查出结果:“三年前世子夫人生了场重病,病得极重,甚至国公府已经准备安排后事,好在后来病情好转,她一直在京郊的一处宅子静养。也正是在那时候,安国公府从暗中派了几个手下心腹离京。”

谢久淮慢慢翻动桌上的书页:“可知是何病?”

张冶确实没查出这一点,声音有些迟疑:“并不知,似乎连那医师都不知是何病,只知这病来势汹汹,后来阴差阳错能好转,世子夫人如今身子仍弱。”

“给姜念遥看病的是谁?”

这点张冶很清楚:“当年为她治病之人名叫荀达,是京中有名的医师。此人与安国公府往来密切,府中若有人身子不适都会去找他。”

“只找了这一个医师?”谢久淮冷笑,“查不出是何病,却还用着这医师?”

张冶也觉得奇怪:“属下确实未能查到还有其他医师当年为世子夫人看过病。”

谢久淮心道果然如此,将这一问题放置一旁,又问:“当年安国公府派人离京,是为寻找何人?”

张冶一愣:“不是寻找人,而是寻找一个丢失的宝物。”

听到这话,谢久淮动作一顿,目光缓缓从书页移动到张冶身上,神色有些惊讶:“找宝物?”

张冶继续说道:“按着属下查到的,当年丢失的宝物应是安国公府百年前从民间所得的一块宝玉。安国公府的人当年是沿着离京的四个方向出发,像是不知道宝物从何路丢失,没有确切的线索,只能四处寻找。”

“除了派人离京寻宝,那段时间他们在京中可还有其他动作?”

张冶查的很仔细:“当时安国公府还曾打听过京城芙蓉园的那场大火。”

说到这里,他抬头看了眼谢久淮:“世子这些年没回京中,应是不清楚此事。当年芙蓉园的那场火灾死伤许多人,京中世家都会派人打听此事,国公府打听此事也在情理之中。”

谢久淮确实不知道此事,又问:“安国公府当年派人去京外寻找宝物,是否与姜念遥生病的时间恰好对应?”

张冶摇头:“世子夫人生病在前,派人寻宝在后。并且那些人一个半月后就都回到京中,而姜娘子的病拖了大半年才好。”

谢久淮沉思半响,没想到张冶查出的事与他之前的猜测并不相符。

张冶见世子一时沉默,继续讲他所查到的细节:“当年世子夫人养病的那处院子,正是国公府在京郊置办的一处院子,如今安国公府的老夫人住在那里,当年照顾世子夫人的那些个婢女也还留在那里。”

这话倒与姜念遥对他所说的话相符。

谢久淮心道,反正这些日子他也得安心待在京中,抽空去那京郊的院子看看倒也没什么不妥。

他想到这里,挥手拿笔,准备写封密信。

还未落笔,谢久淮忽然意识到有哪里不太对劲。

此前他在翰林院取出一本北地风物志,他在吐血昏迷前看到那本书。

他分明记得他将此书放在了身上。

可醒来后,他并未看到此书的踪影。

一旁的安康注意到世子的动作,立刻明白他在找什么,小声嘟囔一句:“世子,为着为着自个儿身子着想,您就别看了。”省得又要吐血昏迷。

谢久淮看他一眼:“那本书呢?”

安康低下头不说话,假装不知道。

谢久淮看他那副装作鹌鹑的样子,哪还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他冷笑一声,没想到他不过是昏了一夜,身旁的侍卫竟已经被姜念遥收买。

早知道就应该从北地多带几个放心的侍卫回来,也好过现在身边能用的人太少。

谢久淮装作不在意地问:“无妨,看样子,那书是被姜念遥收起来了?”

安康看他的神态,以为他并不在意,于是点点头:“应该是被世子夫人收起来了。而且侯夫人说了,不许世子您再接触北地的事。”

说完这句,他急忙闭上嘴,眼神余光瞄到张冶无奈的神情,终于反应过来。

等等,他这算是在世子面前又提起了北地的事吗?

提起侯夫人,谢久淮倒是难得沉默下来。

罢了,总归还是因着担心他,那本书也不是什么要紧之物,待他回翰林院时拿走归还便是。

眼下还有一件更要紧的事。

谢久淮让张冶立刻修书一封,送给梅医师。

至于信的内容——

谢久淮沉思片刻,开口吩咐道:“旁的不必多说,就说,她想找的那个人,我帮她找到了。若她想见,进京便是。”

这些年梅医师寻那人的踪迹一直寻不到,没想到所寻之人一直躲在京中。

也算是谢久淮报了当年梅医师的救命之恩。

张冶得令离开,这书房的门才刚关了不久,又被人推开。

竟是婢女搀扶着祖母来了这里。

祖母从来不会来这处书房,此次前来,是因着担心谢久淮的身子。她让厨房熬了蛊养身的汤,让谢久淮喝下,好好养养身子。又劝他不要为公务如此劳累,他之前在北地受过伤,该小心为上。

待祖母叮嘱一番离开后,又有侯府的其他人来看他。

一下午来来回回不知府中多少人来看望,都是因着昨夜的事被惊动。

好在谢久淮今日醒来,面容不似昨夜那么苍白,身子已经好了大半。

谢久淮这边未得闲,而姜念遥这边也没落下清闲。

她派婢女去安国公府给妹妹递去那封信不久后,府中就来了通传,说是世子夫人的妹妹来看望她。

姜念遥急忙出去迎着妹妹,带她去了自己那处院子。

两人这才坐下,待婢女被遣去外面,姜欣媛迫不及待地问:“姐姐可是要找个日子与世子一起去京郊的那处院子看看?”

今日姜念遥给她传去那封信,是问祖母近来身子如何,有没有用药。

祖母这病已断断续续十多年,自姜欣媛有记忆起祖母的身子就很弱,姜念遥不必要今日特意来一封书信询问

姜欣媛一看这信,便意识到姐姐并非是问祖母的情况,而是指祖母现在所住京郊的那处院子。

恐怕是三年前家中谎称姐姐在京郊院子养病的事出了差错。

还未等姜念遥回答,她又急切地问:“可是世子知道了什么?”

姜念遥拍拍她的手,示意她不要着急,解释道:“世子回门那日,听父亲说起我三年前曾患过一场重病,这两日问起过我当年的情况。我想……”

在妹妹关切的目光下,姜念遥顿了顿,鼓足勇气继续说道:“我想过几日带世子去我们京郊的那处宅子瞧瞧。”

一想到是父亲亲自将此事告知世子,姜欣媛就心生不满:“父亲怎么如此多嘴!”

“世子只知我当年生了场重病,其他的我不会告诉他。若是父亲不这么说,反而让世子查到了旁的事,那就不妥了。”姜念遥心中叹气,又看向妹妹,“那年在宅子中的婢女如今还留在那里。山风和月莹也去了那处陪在祖母身边,若我带着世子一起去那宅子,定是要见她们的。”

姜欣媛明白姐姐的意思:“我会提前安排好这些事,保证没人会乱说,不会出岔子的。姐姐你只需要记住,当年你在那里养病,是山风和月莹在那里照顾你,你昏迷了很长时间,许多事都不清楚。”

说到这里,她从收到姐姐派人递来的那信后就开始慌乱的心逐渐平静下来。

姜欣媛的目光无比坚定:“更何况,知道真相的不过寥寥数人而已,姐姐无需担心。”

姜念遥点头。

当年她回京后发现家中无人去寻她的下落,妹妹和阿兄虽然担心她的安危,但没有国公府的帮助,他们自己的努力实在太过微小。

当年姜念遥回来时,正是国公府准备安排让她在京中”病故,着手安排她的葬礼之际,她虽完好无损地回到京中,父亲母亲的第一反应竟是责怪她为何四处乱跑,又质问她为何还活着,若是旁的女子遇到这事,恐怕早以死明志。

当时这些事让她心中无比悲伤,如今一看,国公府对此事的隐瞒竟阴差阳错帮了她一把。

想到往事,姜念遥的声音放轻:“好在当年祖母还留在府中,并未去那里住,不然还要害得让她担心一场。”

当年姜念遥失踪的事被安国公府死死瞒住,只有姜念遥的父母、阿兄和妹妹知晓,连赵姨娘和姜盼溪都被瞒下来,她们一直以为姜念遥三年前生了场重病,不知她被凶徒掳走的事。

至于当年姜念遥身边的那些仆婢,因着姜念遥被掳走时身旁没有别人,他们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何事,又因安国公府未重罚他们,他们也以为姜念遥生病去了京郊住着。

想到这里,姜念遥略微放下心。

今日传信给妹妹,并非只为了此事,她还有另外一事要问。

可还未等她开口,妹妹的声音再次响起。

“可是,姐姐,你为什么一直都不肯告诉我们将你绑走的凶徒到底是谁,你又被带去了何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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