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阶（？？）秘质」
除了这行信息，再没有其他有效信息。
棠泊谨慎与记事簿保持两米距离，指尖轻敲衣角。
已知这个世界上秘质属于稀缺资源，天然带着不小的危险。再则她初来乍到连常识都没了解透彻，要是莽撞触发什么禁忌，怕是会带着这栋楼数户人家遭殃。
综合考虑下来，最合适的做法是先将秘质转移，尽量避免触发未知影响，等她实力上来再做考虑。
她在心中唤醒模拟器：“能帮我收起这东西吗？尽量别触发。”
「可以。」
模拟器闪烁片刻，金色镶边的卡片出现，与此同时，床上薄薄的本子消失。
收进模拟器依旧看不出详细信息，棠泊翻看着由秘质版块新激活的资料，默默算起升级体系。
简单来讲，秘质的等级与能力者等阶相对应。
最低等的秘质属于零阶，勉强能影响普通人，属于能力者轻松能毁坏的范畴。一阶与零阶秘质同属于低等范畴，但一阶秘质比后者稀缺了一大截。
二阶、三阶属于中等秘质，能力者攒些钱能从正规渠道获得。到了四阶往上，通通属于高等秘质，想要遇到只能靠运气，只在黑市流通，一个能卖出天价，能力特殊点的，甚至能引得教堂强制追缴。
棠泊吸了口气，还不知道手中秘质具体等级，但就算是四阶秘质也等同一笔巨财，她不能轻易请别人帮忙辨认。
「主人不必担心，放在物品卡的物品完全属于主人，不会被任何能力检测，主人能随心支配。」
模糊的鸟鸣划破黑夜，本就昏暗的油灯被无名风吹灭，棠泊却稍微放心，两三步靠近床卧，“大概我能算做支配者？”
“等等，如果秘质上有故意留下的诅咒，我会被影响吗？”
能叫异界生存手册这名字，背后的‘祂’一定对她的来历知根知底，如果不能找到摆脱幕后人的方法，她宁愿让这秘质吃灰。
「收入物品卡后默认抹除一切未知联系，主人只需要考虑秘质本身的副作用。」
还不错，看来模拟器的权限比她想象得更高，目前来看，她赖以生存的外挂没拖后腿。
簌簌。
窗外鸟翅震颤声愈发明显，棠泊侧身瞥视街道，没能看到一个人影，天空中略过庞大黑影，粗狂的鸣音透着兴奋。
棠泊指尖微顿，抬手拉紧帘布，看来在她无法察觉的地方，正进行着一场捕猎。
-
血腥味四溅，狭窄小巷中围着的两拨人被鲜血激红双眼，冲突愈发激烈。不断有人倒下，被同伴护到身后。
被鲜血引来的灰鸦停在两边屋角，漆黑眼珠在地面生肉打转，静静等待争斗结束。
喀喀！
沙哑鸟鸣渐歇，巷中分出胜负，一拨人被围在中间，他们的首领蹒跚挡在最前。那是个佝偻老人，灰白的长发牢牢固定在耳后，他手上握着把诗琴模样秘质，指尖已被琴弦割得鲜血淋漓。
“西里.莱斯利，何必苦苦挣扎，原本我只想要你新得来的秘质，但现在连诗琴都要到我手里。”
手上利刃闪过寒芒，米切尔森森笑道：“不想死就老实交出来，圣堂赠予的秘质品质不错吧？”
老人嗫嚅几下，愤怒反驳，“那是女神的赐福，是我缴纳税收得来的恩赐……”
他所属的结社经营着西奥兰大半剧院，多年来依靠税钱与智慧圣堂结交，才得来一个能救命的三阶秘质。
若不是……老人的双手止不住颤抖，若不是他的孩子陷入绝境，他绝不会明知夜晚危险仍带着手下外出。
“哈，真是个够硬的骨头！”围堵者互相对视几眼，拽过身旁最瘦弱的孩子，抬脚猛踹，“抬眼看看，这孩子瘦成这样，怕是受不下几击吧？哦，我知道，比起你的孩子，这些家伙全都死光你也不会眨下眼睛。”
“不行！”老人拼命反抗，狠狠挨了几刀后气息逐渐虚弱，看着奄奄一息的手下们，他将牙齿咬得咯吱作响，还是交出了那样东西。
“我给你们，但你们要先将他们放走。”
看到那圆盘状秘质，米切尔呼吸都紧了几分，“当然，你留下，他们都可以走。”
老人松了口气，挥手让手下后退。
米切尔暗自狞笑，凭这些浑身是伤的家伙能跑多远？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捉回来，他会亲自让这些人闭嘴。
脚步声四散，老人的肩膀颓然下落，“给你，都给你们。”
这是一个残酷的世界，普通人被神出鬼没的奇异力量轻易夺去性命，掌握力量的能力者会随时死于反噬，古老的结社永远困在派系斗争中。
一片灰色的羽毛晃悠悠坠落，似乎为这场闹剧敲响悼钟。
老人绝望闭上双眼，却没有看到灰发一闪而逝，鲜血紧随着喷涌而出，溅了老人满脸。
米切尔剧烈惨叫，刚刚握住秘质的右手被斩断后抛向半空。
一双金眸燃着鎏金火意，灰发滑过高挺鼻梁，最终遮住双眼，也遮住其中冰冷厌恶。一刀封喉后拉开距离，墨菲单手拭去匕首上粘稠血迹。
掉落在地的秘质于他近似尘埃，咕噜噜滚到角落。
“是白发鬼！”米切尔瞳孔颤动，“都散开！！”
提醒显然迟了些，他的手下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刀尖不知收敛，没等升起敬畏，数颗头颅滚滚落地。
形势瞬间骇然逆转，西里.莱斯利却没有一丝被搭救的感激，他蹒跚后退，“圣神啊，为何要置您的子民于绝境。”
对上米切尔，结社众人还有逃走的机会，但对上这位疯子，他们很可能全部折在这里。
毕竟，人永远不能和疯子讲道理。
“我们围上去杀了他！他受了重伤，敌不过……”
“闭嘴！”米切尔额头青筋直跳，顾不上解释，更不想惹怒白发鬼，声音直颤：“阁下，无意冒犯，只要留我们一条命，无论您想拿走什么，我一定悉数奉上。”
墨菲声音冰冷平静，却扯着众人的心直坠，“杀了你们，更容易。”
“不！”米切尔飞速思考着，今夜围剿「聆悼尘响」的信徒，为了防止意外发生，他特意准备了后手，没想到真能用上。
那是一件风暴道路的二阶秘质，能力十分特殊，却不知能给他带来多少存活的可能。
米切尔：“阁下，您有愿望吗？”
墨菲皱眉，却难得迟疑：“怎么？”
“我正有一盏可以启示愿望的秘质，只要付出代价，就能得到实现愿望的途径。”
这种时候倒顾不上秘质珍惜，米切尔只想祈祷白发鬼不要让他来承担副作用。
一盏黄铜色的油灯漂浮在半空，灯光微微亮起，照亮了米切尔拘谨且谄媚的脸。
“阁下，用秘能点燃灯芯，您自然能得到想要的答案。”
愿望吗？墨菲陷入沉思，灰色秘能腾空而起，钻入油灯。
他想知道，那场混乱且疯狂的神降，究竟是不是他的幻想，若不是，神明为何再不出现。
他已然忘记，他的神明仅离开一日，只有最受神明重视的信徒，才拥有与神明对话的资格。
–
棠泊侧躺在床上，借着模拟器的微光翻看异界生存手册，这书籍按照时间顺序记载了二百年前一位旅人探索西奥兰的经历。
近乎日记的内容读起来十分有趣，还能帮她了解新世界的知识。
每每读到生涩词汇，模拟器会弹出词条，比百科全书更方便，简直让棠泊欲罢不能。
时间不早，棠泊轻轻打了个哈欠，合上手册翻身靠在自己的手臂上。
窗外早就重归寂静，她能听见隔壁小小的呼吸声，像安眠曲一样柔和。
困意翻腾，她没看到四阶秘质扉页发出的光辉，白光绽放，一行全新的字迹覆盖于首页。
［风暴历210年，6月18日
我踏上异世旅途，为遍览尘世信仰，亦为收得信仰。死神途径愈发弱势，却是我等重起之机。
今夜的争端，似乎能为我带来力量。］
眼前一片混乱与血腥。
棠泊没想到做梦还能做进群架现场，不由得抬手猛掐一把，疼的，她表情扭曲一瞬，“不是在做梦？”
信徒卡微微闪烁，看身形，眼前灰发男子不正是她刚忽悠的信徒？
如果没看到米切尔等人战战兢兢的样子，棠泊会以为自己这个信徒想召唤自己帮忙。但那些家伙看起来像没命的鹌鹑，反倒墨菲捏着油灯，秘能燃尽的烟雾丝丝上扬，模糊的表情一片泰然自若。
飞速观察几人神态，棠泊试探踏出一步，没引得任何注意。
看不到她？
“模拟器？”
隔了几息后，回应姗姗来迟：「在。」
无需棠泊再发问，模拟器简略解释：「墨菲手中的特殊秘质与主人获得的秘质共鸣，似乎激发了特殊效果。」
米切尔被棘手的状况吓得满身冷汗，直觉不能再这样下去，“阁下，您是否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是死是活也要给一个准话，满身煞气站那怪吓人的。
“或许。”墨菲神色依旧冷肃，但细看去，他的唇角竞罕见有了些许弧度。
“啊？”米切尔想再说两句，但白发鬼突然迎着烟雾走出巷尾，随着他的脚步，食腐的灰鸦扑棱棱飞离，巷中月光随之亮堂不少。
墨菲对着空无一人的墙角俯身，指尖沿着空气勾勒，“您来了吗？”
白发鬼是疯了吗！诡异场景惊得众人毛骨悚然，奈何没胆量趁机逃离，只能梗着脖子等待。
指尖几寸距离之差，棠泊谨慎后退两步，防止被碰到。
挪动带来的细微波动像被墨菲察觉，他动了动指尖，眼神不禁染上深色，“吾主，您为何降临？”
修完啦OvO，喜欢的小天使收藏我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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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夜幕下的争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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