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内的空气沉闷，张昊站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目光死死盯着门口的那个身影。对方穿着一件深色风衣，帽檐压得很低，脸藏在阴影里，完全看不清楚样貌。
“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低沉的声音传来，带着冷意，像是穿透骨髓的寒风。
张昊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猜，你也和这些事情脱不了干系。要么你告诉我真相，要么——”
他的话被打断了，对方抬起手，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然后缓缓靠近。随着脚步声的响起，地下室里传来了更多的回声，像是有其他人也在靠近。张昊的手微微颤抖，他用手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迅速后退几步，心中飞快盘算着脱身的可能性。
“你不应该问，也不该继续挖。”对方的声音低而冷，“有些东西，知道了对你没有好处。”
“那对你有好处吗？”张昊冷笑了一声，心里却绷得紧紧的，“你是谁？李安妮让你来的？”
听到这个名字，那人身体微微一顿，但很快恢复了冷漠：“李安妮？你以为她真的和你一边？你不过是她的一颗棋子罢了。”
“棋子？”张昊试图从对方的语气中找到破绽，“所以她到底想干什么？如果她骗了我，你们又在隐瞒什么？”
风衣男子沉默片刻，似乎在衡量该不该回答，随后嗤笑了一声：“你要是想活命，今天就该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这座城市。否则，不管是她，还是我们，都不会让你好过。”
“抱歉，”张昊挺直了背，语气也变得更坚定，“我从来不是听命行事的人。你们的威胁，对我没用。”
风衣男子没有再说话，反而缓缓抬起手，将帽檐往上推了一点。就在张昊准备看清他的脸时，楼梯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门口出现了另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李安妮。
“张昊，快离开！”她的声音急促，眼神中充满了焦虑，“你疯了吗？这个地方不能久留！”
张昊愣了一下，随即回过神，向李安妮走去：“你怎么在这儿？你早就知道会有人来，对不对？你是不是一直在利用我？”
“现在不是争论的时候！”李安妮瞪了他一眼，然后迅速转头看向风衣男子，“他什么都不知道，放过他。”
“他知道的已经够多了。”男子的语气依旧冰冷，“但你放心，我今天不会动手。下次，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张昊还想问更多问题，但李安妮抓住他的手腕，强行将他拉出地下室。风衣男子站在原地，没有阻拦，只是目送他们离开，直到两人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跑出工厂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冷风夹杂着细雨拍打在脸上。李安妮的车就停在工厂外的路边，她拉开车门，把张昊推进了副驾驶座，然后自己也迅速钻了进去。
“你最好解释清楚。”张昊喘着气，语气不善，“那个家伙是谁？还有，你到底让我卷进了什么事？”
李安妮一边发动汽车，一边警惕地环顾四周，确认没有人跟踪后才开口：“他是这件事背后的执行者之一，叫做周建华，是个彻底的冷血机器。他们的目标是掩盖工厂的历史，而我的任务，是让真相浮出水面。”
“所以你拉我来当炮灰？”张昊冷笑了一声，“听起来，我被当成了一个很好用的牺牲品。”
“如果你不愿意继续，你随时可以退出。”李安妮语气冰冷，“但别忘了，是你自己选择留下来，是你自己开始好奇那些秘密。”
张昊一时无言。他知道她说的没错，自己的确是被好奇心驱使才会深入这场迷局，但现在事情的发展，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掌控。
“周建华说的是真的吗？”他过了几秒才开口，“你也没对我说实话，对吧？”
李安妮没有立即回答，车内的空气安静得压抑。过了很久，她才低声道：“我只告诉你一件事，这座城市的阴影，比你想象的还要深。这不是我一个人能完成的事情，我需要你的帮助。”
张昊转过头看着她，眼中带着些许怀疑和动摇。他想反驳，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好吧，既然我已经卷进来了，那就说清楚点。接下来，我要怎么做？”
李安妮轻轻踩下油门，汽车快速驶入夜幕之中：“从今天开始，你跟着我，但要做好随时离开的准备。因为下一步，我们要直面周建华的幕后主使。”
随着汽车驶向远方，张昊看着窗外快速掠过的街景，思绪却无比混乱。他无法确定自己能否完全相信李安妮，但同时也明白，她可能是他揭开这一切真相的唯一线索。
这趟公路之旅，已经彻底脱离了最初的轨道。而他，注定要走得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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