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你生日快乐……”
美好生日祝福的声音出现在巨大空间的角落，四面八方皆是红色光芒，唯有面前的蓝色屏幕是一抹独特。
除此之外，空间内还散落着毫无章法而射出的红色光线。
沈回坐在台阶上，旁边是许知，这歌她是不会唱，但鼓鼓掌还是很可以的。
掌声“啪啪啪”响着，随之而来是巨大空间内的回音。
“祝你生日快乐，愿你平安喜乐！”许知面向屏幕，作为一个直播者，他绝对称得上是尽职尽责。
这个所谓的生日祝福还是一个多月前在第一个站点所遗留下来的问题。
就连沈回都忘了这件事，当时为了寻找阿兰海谋杀案的线索，便向观看者有偿寻求线索。
而最后需要许知偿还的便是这个庆生。
【哇哇哇哇哇！】
【祝你生日快乐啊！】
【呜呜呜呜呜呜，没想到哥哥你还记得，今天家里人都不在，还能有人记得我的生日。】
【生日快乐！】
【谢谢大家！】
屏幕上不断滚动着生日祝福，与此同时，有一条评论脱颖而出。
【怎么就我觉得两人不对劲嘛！】
【生日快乐！】
【不对劲？哪里不对劲？不就在那儿坐着吗？】
【nonono，以我敏锐的观察力，空气中透露着涩涩的味道。】
【生日快乐！】
【我也想要生日祝福，但我的生日才刚刚过去。】
【虽然但是，这空气会不会离我们有点儿远啊！】
幸亏许知这会儿目光不在屏幕上，而是如同发呆般望向远方，不然这些言论可就保不住了，沈回对观看者敏锐的观察力也感到佩服。
她注视着许知，那是他思考问题时的样子。
须臾，就在许知转身嘴才张了个缝时，空间内的警报声响起，刺得她耳朵每次都不适。
【尊贵的直播者们，晚上十点是全球基因重组城市第一次成功建立的时刻，您将在此见到人类未来城市的模样，任务007触发启动，请打开身份电子卡获取任务信息。】
【线路管理员提醒您，限时通关的同时保护自身财产以及生命安全！】
全球基因重组城市，也是人类基因研究中采集数据最重要的一环，从末世来临地下交通线路启动开始，就一直存在于一号线，用最真实的人类来反应基因进化的未来。
警报声结束，许知酝酿许久的话只能暂时憋回肚子里了。
那一瞬，所有的红光消失，空间被蓝色光芒覆盖，在望不到尽头的地方一束束蓝光建起一座城市，除了是透明的，完完全全就是一座城市的模样，那也是人类对未来的幻想之一。
只是原本的红色墙壁在此刻显得无比渗人，那透明的蓝光无法完全掩盖，导致格格不入的色系环绕整座城市。
“这就是一号线最后一站，全球基因重组城市？”许知站起身，他就在城市的一角，算是一个不错的角度。
“你来这里的原因之一，应该有这个吧？”沈回一边说，一边打开自己的身份电子卡查看任务信息。
“算是吧，路易莎只是提了一嘴，毕竟她对我到最后一站没抱太大希望。”许知说。
倒是很有道理，沈回对着任务007皱了下眉头。
【任务007：在优质基因与劣质基因之间做出选择。】
这算是什么问题，正常人都会选择前者，她抬头看着许知的背影：“在优质基因与劣质基因之间你会怎么选择？”
许知听到后迷茫转身，大抵是没想到她会将这本该藏在实验室里的东西如此大胆问出。
“我，怎么这么问？”自从摊牌之后，许知脑子反应速度快了很多，立马就坐了回来。
诡异墙壁之下，沈回随意道：“这是任务007提出来的？”
“最后一站这么直白吗？”许知再次愣住。
沈回点头：“不直白，如何能清楚不知情人类最真实的想法。”
“有道理。”许知喉结滚动，缓缓转头低下。
“我从研究所离开的时候，已经可以将人类基因中的癌症去除，现在能研究出来的优质基因应该可以让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循环的人类免除病痛折磨，至于剩下那以及小到极致而无法预估的一部分，是人类研究做不到的。”沈回向许知解释了一下研究进程。
而全球基因重组城市的基因信息是实时更新的。
许知眨着眼睛，其实他并不清楚劣质基因淘汰，究竟是淘汰了什么。
对于外界而言，最核心的实验数据肯定是不曾泄露的，但那透露出去的一点点信息，反而给了像加布尔雷斯这样极端想法的人可乘之机。
他们猜测人类进化的不公，想象自己的基因被彻底抹除，却从未想过淘汰的是什么？留下的又是什么？
“原来这才是劣质基因要淘汰的东西……”许知心虚喃喃。
“不然你以为呢？”她很想知道许知都脑补了些什么。
许知摸了下自己的脸颊，尴尬一笑：“我一直以为是将人类那些不好的基因抹除掉，比如不聪明的基因。”
“你想的也没错，”沈回叹了口气，基因进化的大门一旦打开，这个世上有很多东西会一起消失，“确实是人类不好的基因，但最终的目的，是将人类所有的优质基因融合到一起，确保人类能真正千秋万代活下去。”
许知缩了下身子，语气非常诚恳：“是我狭隘了。”
沈回轻轻一笑，在不久的将来，这些都不再是秘密，基因进化需要全球人类一起才可以。
那是属于所有人类的未来。
【我刚刚听到了什么？这是我能听的？】
【我就知道姐姐不是普通人，她居然知道人类基因重组计划这么多事！是我不曾料到的。】
【好吧，如果是我听到要淘汰劣质基因，第一反应一定是淘汰我这样的废物。】
【其实人家是全面淘汰，干干净净啊！】
【所以什么算优质基因？身体素质？聪明的大脑？】
【应该是将留下来对人类有利的基因全部弄到一起，这样未来的人类就会拥有我们现在最好的基因，以最快的速度重建人类文明。阿巴巴巴，我瞎说的。】
【我觉得很有道理哎！】
【反正我们横竖都是死，多活一天都是上天恩赐，有时候都不知道想那么多干嘛？】
【为了未来新生的人类基因中有自己的一份。】
“现在研究遇到的最大阻碍，就是人类性格基因的保留，有人认为这些东西应该一并删掉，未来的人类只需要强健的体魄和聪明的大脑，复杂的性格会造成人类社会的复杂性，而有人认为性格应该得到保留，否则未来的人类将如同冰冷的机器。”沈回看到蓝色屏幕上的评论，她其实也很想问一问别人这个问题的答案。
她看向许知陷入迷茫的眼神，结果等了半晌等来一句：“这也是你选择离开的原因对吗？因为你也不知道。”
“……”沈回觉得自己有些低估许知，看来大脑确实是需要经常使用的，否则就会荒废掉，她也确实是为此而来，“算是吧，毕竟我也不知道人类的基因会发展到哪一步。”
“……”
“没有人能主宰人类的未来。”
许知思考良久：“我，我觉得，人类应该是多样性的，这是我的答案。”
【好复杂的问题，脑阔疼。】
【性格，什么样的性格？好的还是坏的？】
【既然是淘汰劣质基因，那应该是坏的吧！】
【可是什么样的性格算坏的，在这一概念下，什么又算是劣质基因？】
【这是我的知识储备到达不了的高度，我只知道，我想要活下去，最好能在地球上活很久很久。】
【暴力倾向这种应该算坏吧！起码得把这种垃圾筛选掉吧？不然未来很快是一团糟。】
【好有道理的样子。】
【那乐观、善良这类的就应该算好的？应该留下？】
【我始终认为人类性格的发展同样是人类进化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就像只要有人类在，就会有社会，在社会里就会有形形色色的人，这是无法避免的同时也给了人类在精神世界丰富上更多的机会。我在胡言乱语什么？嗯？】
【好高端的话题。】
沈回看着滚动的蓝色屏幕，事实证明，每个人类都有自己的想法。
思索之际，她听到伊莎贝尔的声音。
“姐姐，我总算找到你了。”
白色连衣裙在蓝色城市中穿梭，看起来已经是找了很久。
对此，沈回内心浅浅生出歉意，她自私地想与许知在角落里单独坐一会儿，只能短暂抛弃伊莎贝尔。
当然，只有一个小时，在谭霖则千叮咛万嘱咐下，她不可能离开伊莎贝尔视线太长时间，最重要的，她要与之在一起的人是许知。
“你刚过来的时候，没有碰到什么人吧。”沈回安慰着伊莎贝尔，轻轻抚摸那纤细的手指。
伊莎贝尔摇头：“没有，姐姐，你说你要和许哥哥单独待一会儿，你们到底做什么了？”
随后，好奇的脑袋探向后方。
许知视线瞬间躲避，清着嗓子就要换一个地方走。
沈回解释道：“是当初在博物馆欠下的，我帮他一起直播而已。”
“哦——”伊莎贝尔似懂非懂点头。
沈回承认，她已经忘了伊莎贝尔有未婚夫这件事。
“对了姐姐，那个刚刚发布的任务007，好长啊！我没看明白，所以到底要怎么做？而且我一路过来，也没见到什么特殊的地方。”伊莎贝尔脑子已经转换到其他东西上，刚才的好奇已抛之脑后，完全没有刨根问底的习惯。
至于那个任务详情，可谓是通篇废话，只有一件事是足够重要：“在任务发布的一小时后，也就是十一点，身份电子卡会收到信息进行选择，只有所有人选择相同，任务才能继续下去，否则全员淘汰，站点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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